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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钢厂出来,陈月牙又带着超生逛了一回国营商店。
    进了国营商店,妈妈买东西的时候,超生四处打量,就发现是有很多裙子,但是不论哪一件,都没有宋思思身上穿的那件好看。
    就不知道,宋思思那件漂亮的连衣裙是从哪来的?
    真漂亮啊!
    家里头,晌午的大四合院就是舒服啊。
    贺帅率着俩弟弟,不止把屋子里所有的地方都扫的干干净净,还盛了自来水,把院子洒湿,然后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
    虽然现在住进大四合院了,但隔壁的树屋也归他们家所有,而且,小楼梯也在,帅斌炮大摇大摆,也可以尝试着看看,福生和福运俩,原来是怎么偷窥他们家的啦。
    看到张福生和张福运俩正在忙着里里外外的抬水打扫卫生,贺炮咧开大嘴巴就开始哈哈在笑。
    贺帅却回头说:“不行,当初他们耻笑咱们,咱们大人有大量,可不能耻笑他们,走,下去,咱们再找点活儿干去。”
    贺炮和贺斌俩本来想脱了裤子,给隔壁撒泡尿的。
    但是给贺帅在屁股后面赶着,俩兄弟就只能下去收拾院子。
    陈月牙回来的时候,还没进院子,就先感觉到一阵丝丝凉的凉气儿。一进院子,杂物归的整整齐齐,院子收拾的可干净了。
    “这院子,谁打扫的这么干净?”她故意问几个孩子。
    那还用说嘛,贺帅贼骄傲,但贺帅就是不说话。
    斌和炮还是小屁孩儿,只知道吃和喝,立刻就凑到妈妈跟前,要看她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
    贺帅第一要紧的,还是得问妈妈:“妈,咱的钱要回来了吗?”
    陈月牙点了点头,还没说话,贺帅立刻跳了起来,哇的一声:“扬眉吐气!”
    “贺帅的作业本儿,崭新的,我买了七本,从明天开始,你就不能再到垃圾山上去捡作业本啦。”陈月牙说着,从红布袋子里往外掏东西。
    贺帅看到一本崭新的作业本儿,激动的都不知道自己该说啥好,小心翼翼捧了起来,深深嗅了一口,清新的油墨香气,新作业本儿,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用过了。
    从今往后,他再也不用到垃圾堆里去刨别人用过的旧作业本儿了,这才叫真正的扬眉吐气。
    “小斌小炮,一人一支铅笔,一个作业本儿,从今天开始,也得跟着贺帅一起学习啦!”陈月牙于是又说。
    贺斌和贺炮对于作业本可没有贺帅那么渴求,而且,这俩从小在农村长大的小家伙,对于城市的爱好,基本上都在国营商店。
    以及,超生这个软嘟嘟的小妹妹。
    “走,妹儿,咱们到国营商店的门口闻糖味儿去。”贺炮说。
    贺斌伸手一拽,也不管妹妹能不能跑的快,拽着她就开始往外跑。
    胡同口的国营商店,承载着几个小熊崽子所有的梦想和希望,那里面有贺帅曾经最想要的,崭新的作业本儿。
    还有贺斌和贺炮觉得最神奇的软糖,以及,只有超生才知道味道的,美味到让人不知道该形容的奶油冰棍儿。
    “等我有钱了,就给超生买软糖。”贺斌说。
    贺炮说:“不不,给超生买大冰棍儿,一次买十根,让她吃个够。”
    这俩熊崽崽一直在吹牛批,却没发现,这会儿,超生早就离开他们了。
    福妞昨天想偷陈月牙的人参去卖,但是门锁着,她进不去,而且她本身是个小孩子,又疲又累的,只好回家,另想办法去抓陈月牙的投机倒把。
    但是,大清早把她外婆喊起来抓投机倒把没抓到,反而给何向阳押着去扫公厕。
    程春花已经搬回钢厂的宿舍里住去了,她在家里给外婆怎么打,怎么欺负,她反正看不见。
    她就跟原来似的,成了外婆的出气筒,还得给外婆当牛做马。
    虽然两次想从陈月牙这儿抢商机她都没抢到,但是,原来她可是帮过父母很多忙的,也不知道自己那对刻薄的父母为什么就对自己那么苛刻。
    相比较一下,超生从小就是个小哑巴,一句话都不会说,但是,人陈月牙和贺译民多疼她,尤其是陈月牙,从来没因为超生是个小哑巴就嫌弃过她,不论去哪儿都是背在背上。
    同样是父母,她那么努力的讨父母喜欢,可父母稍有点不如意,就打她,就骂她是个赔钱货,享受了两年像掌上明珠一样高高在上生活的福妞心里格外的难过,又不舒服。
    羡慕超生,有时候还恨超生,要不是有超生相比较着,她可能都不会因此而心里失衡,但超生在燕支胡同里,简直就是跟颗掌上明珠一般的存在,试问,总是灰扑扑的福妞又怎么能不生气?
    “超生!”想到这儿,福妞喊了一声。
    超生满脸戒备的,也看着福妞呢:……
    “看到贺炮了吗,将来啊,有人会把他装在麻袋里,吊在高处,一拳头一拳头的打,直到打死为止,血从麻袋里渗出来,在地上掉了好大一滩子!”福妞也是故意欺负超生是个张不了嘴的小哑巴,所以语气阴森森的,张牙舞爪的给超生开容着。
    想故意吓唬她?
    做为一颗在深山里长了不知道几百年的小人参,超生的耐力和定力,那可是特别特别好的,所以她没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福妞。
    “还有那个贺斌,据说他的腿能跑的特别快,但是没有用,你知道吗,再过几年,他就会因为喜欢骑摩托车而出车祸,跟你的堂哥贺仝和贺钢一起给撞死在马路上,而且他们连脑浆都要崩出来。”福妞声音小小的,又说:“哎哟,好惨啦!”
    ……
    超生往前迈了一步,看着福妞,捏起小拳头,目露凶光:不会!
    福妞悄声说:“你要不相信,咱们就走着瞧。”
    本来无冤无仇的两个小姑娘,一个三岁一个五岁,原来福妞对超生还挺好的,买了糖都想着要送她两颗吃。
    但是在贺炮回到县城之后,福妞一看贺炮那脏兮兮的样子,再想到自己将来要给超生当嫂子,而陈月牙那个婆婆,从来不帮她娘家不说,还要害她被程春花耻笑,瞧不起,心里就出离的愤怒了。
    如果福妞是个大人心智,她肯定不会这么吓唬超生。
    但她本身还是个小孩子,外婆和妈妈拿她当出气包,她没地方出气,总得要给自己也找个出气包。
    而且她做过梦,笃定超生要会说话,也得等到七八岁,所以才敢这么吓唬超生,但是吓唬不到,越吓唬超生的模样就越凶,刷一把,还往她身上扬土,福妞就准备要推超生一把。
    结果她刚伸出手,就听身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嘿,谁家的孩子,你咋推人呢人?”
    福妞回头一看,就见穿着公安装的贺译民,估计是下了班,刚好要回家。
    “叔叔,我只是想帮超生掸掸灰尘而已,我没碰她。”福妞连忙说。
    反正超生也不会说话,告不了状,还不是由着她说?
    贺译民可是护短的不得了的父亲,把超生抱了起来,他问:“真的?”
    超生摇了一下头,但是挥了挥手,一副小孩不和大人计较的样子。
    “她刚才想欺负你,但你不想跟她一般见识,是不是?”贺译民回头看了一眼小福妞,问闺女。
    超生特认真的点头,把自己的手掌手递给爸爸,示意让爸爸亲一下。
    贺译民不知道为啥,闺女让自己亲她的手掌心,但还是亲了一口:“咱们超生的手掌心,亲起来都比别人的香一点。”
    超生把另一只手给爸爸,爸爸没亲,往她手心里放了两枚带着果香的,桔子味儿的水果硬糖。
    这种糖含在舌尖上,就跟有甜甜的针在扎着舌头似的,一开始得皱着眉头含,慢慢的舌头适应了,又清又香的甜,真好吃。
    事实上,超生已经有两周没有揪过小须须啦,等再五周,凑足七七四十九天,她的手心里长满七根须须,她就可以说话啦。
    她的小嘴巴可远比福妞的巧多了,呱唧呱唧,会说话之后,超生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跟福妞吵上一架,能吵多久就吵多久。
    贺译民还没顾得上三个臭小子,仅有的,今天办案子的时候人送的两颗糖也悄悄给了闺女。
    抱着闺女往家走,心里却在盘算一件事情,那就是,最近从清水县的钢厂里,有几个人偷出去了一大批的钢材。
    钢材是一帮子返城的知青偷的,现在全部抓着了,但他们嘴硬得很,声称只要政府不帮他们解决工作,他们就拒不肯交行钢材都藏在哪儿。
    丢了钢材,对于国家可是莫大的损失。
    知青又是政府遗留问题,这个公安管不着,得县里想办法替他们解决工作,钢材,就得片儿警们跑断腿的找了。
    贺译民今天晚上赶回家吃个饭,就得赶紧去找钢材了。
    因为,这笔钢材不止关系着国家,还关系着他个人的很多利益……他必须要找到那笔钢材。
    第23章 23
    整整七千块, 大房和三房一人分两千, 剩下的三千块可全进属于小超生家的啦。
    爸爸妈妈数钱, 几个孩子乐的哟, 在地上直蹦哒。
    “哥,看我给你个流星赶月屁!”贺炮砰的一声,放了个响屁。
    贺斌也说:“我也有个流星连环屁, 长长的哟。”
    不过,裤子脱到一半, 贺斌突然又把裤子提起来了,红着脸转身就跑。
    因为他发现,妹妹盯着他的小光屁屁呢, 只有贺炮才不在乎自己又圆又翘的小屁屁是多么的闪亮, 可劲儿的给大家展示着。
    “咱这俩孩子是不是也该上学前班了, 你有没有办法让他们上学?”陈月牙数完钱,回头问贺译民。
    贺译民看着俩刚从村里来的儿子, 有贺帅那么一个又帅又听话, 读书还好的大儿子相比较,这俩小子每每都头疼的让他恨不能在屁股上给一人搧上几大耳光。
    把他们送到学前班, 让他们提前上学接受教育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现在的城里头, 幼儿园,学前班都有, 但是必须得是双职工的人家,或者是父母一方是干部才能上得了,毕竟县城的资源有限, 基建跟不上,但孩子们的出生速度,是在逐年暴涨的,你要怎么卡资源,卡名额,当然就得从干部啊,双职工啊,这种方面来卡,不然,谁都想送,孩子那么多,学校不得给挤爆。
    他只是个小片儿警,不是干部,也不是双职工,孩子们的学前班名额他就挤不上。
    小学倒是能上得到,但是,斌和炮现在还不到年龄,太早了人学校也不收。
    所以贺译民才急着要把钢厂的钢材给找回来,赶紧评个职称,要不然贺斌和贺炮这俩从小养在农村的孩子,卫生习惯差不说,说话又粗俗,他要想教育,简直无从教起。
    “你再等等,过几天,我应该就能把俩小的送托儿所去,万一你带孩子辛苦,有了脾气朝我发,他们刚从村里回来,啥都不懂。”贺译民看着俩正在拍屁股的儿子说。
    习惯养坏了,这是他的问题,跟孩子们没关系,得想办法教育,但不能打,要打,那就是他的失职。
    陈月牙嘻嘻笑了一下,看几个孩子在地上玩的好着呢,就把丈夫给圈起来了。
    她没有丈夫想的那么深,那么远,毕竟俩男孩子嘛,土是土一点,但这才六岁,有的是时间教育,相比之下,这会儿于她来说,抱着丈夫,静静分享一下要到钱的喜悦才是最重要的。
    “你行啦?”突然,她觉得哪儿不对劲。
    “感觉不止是行了,应该是行的不得了。”
    转身,俩人躲回另一间房里了。
    自打生了超生之后,俩口子为了照料孩子,也因为陈月牙还在哺乳期的缘故,几乎就没开过荤,一窝孩子住着,贺译民又怎么可能成?
    现在他才是真正的行了,陈月牙咬着唇悄悄试了一下,发现丈夫不止行了,而且那感觉还是行的不得了的那种,就跟十年前刚结婚的时候似的。
    十年前,那可不是啥舒服事儿,而是大的不得了的大苦头。
    这一回可是攒了将近四年的苦头,齐刷刷的,就朝着陈月牙的胸膛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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