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只剩下米缸还有一些米,尤然小心翼翼地挖了勺出来准备熬一大锅粥,再去厨房的储物柜里找出了所剩无几的白糖,精打细算地数了几颗丢了进去,粥这种东西不加糖他真的吃不下去。
弄完这一切,尤然又回到了客厅在沙发上坐好。突然间,尤然觉得自己有一种妻子正在等待丈夫下班回来的既视感。
“我真是贤妻娘母啊……”尤然捧着脸开始自我陶醉。
不知道云瀚海会什么时候回来,尤然开了电视,没想到电视竟然还能收到央视新闻!但没想到这新闻发布会居然跟军事有关!
记者们在台下纷纷发文,“于司令,对于近日有网友发文称军方可能会对漳州城进行定点轰炸一事,您是怎么看待的?”
尤然神色一凛。
坐于正中央的老将军肃然道:“一派胡言,无稽之谈。”
“也就是说,这件事情是谣传?军方并不会对漳州城进行轰炸?”
“目前为止,就我所知的军事调动并没有这一项。”
尤然默默地松了口气。
另一个记者立刻站起来道:“近日有网友发起投票,支持轰炸漳州城的人数高达数十万,反对的只有数千人,请问军方是否考虑接受民众的意见呢?”
尤然的心又提了起来。
另一个记者紧跟其后道:“漳州城如今丧尸泛滥,近来所有的丧尸几乎都在往漳州城里涌,最先断了通讯的便是漳州城,漳州城此时也许已经没有幸存者了,炸掉一座城可以拯救千千万万国人,军方为何迟迟不肯行动?”
那老将军目光一凛,指着那记者道:“你是哪个台的记者?姓甚名谁快点报上来赶紧走人!”
见老司令动了怒,那名记者面色难看地站在原地,顿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于司令冷静了几分道:“你刚才也说了也许,若是漳州城里还有幸存者呢?只有你们的命是命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了?你也说了反对的人有数千人,若是反对的那数千人都是漳州城的幸存者呢?他们的命谁来护?我告诉你!国家永远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幸存者!哪怕漳州城只剩下一个幸存者,军方也不会轰城!”
于司令的声音掷地有声,此时的场上格外的安静,片刻后发布会上响起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尤然激动得热泪盈眶。
云瀚海回来时身上脏兮兮的,虽然他原本那一身就没干净到哪里去,但头一次见他浑身是血的模样尤然被吓到了。
“怎么回事?你受伤了吗?”尤然想扑过去却被云瀚海躲开了。
“……”
不止衣服上,他的脸上嘴里都在淌着血,可云瀚海背着双手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尤然。
尤然在一瞬间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脸色一白轻声问道:“这血……是别人的吧?”
云瀚海似是迟疑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尤然脑子里空白了一瞬,这几天下来,他似乎快要忘了云瀚海是只丧尸的事实了,他还是尸王,自己凭什么觉得他会不吃人?
丧尸凭什么不能吃人?人可以吃万物却不能接受自己被吃吗?尤然企图说服自己,可是不行……
如果云瀚海嘴里的血是叶小林的呢?又或者是徐倾鸾的呢?灾难只要不是降生在自己头上,人们永远都在为自己找借口。
他突然想起了任天凉冲徐倾鸾开的那一枪。
此时的云瀚海明明满嘴都是鲜血却还是歪着头似是不解地看着尤然,他一双手始终背在身后。
盯着那抹鲜红时,尤然突然感到胃里一阵翻腾,他干呕了几下,在云瀚海那只满是鲜血的手探过来时他猛地拍开了。
“别碰我……”
云瀚海愣住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先涌出来的却还是血。
尤然呕吐地更厉害了,云瀚海满嘴的鲜血向他走来的样子更是令他头皮发麻。
云瀚海往前走,尤然便往后退,云瀚海这才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他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背在身后的手也终于拿了出来,像是献宝似得递向尤然,尤然死命躲开脸余光却还是不可避免地暼到了。
那是只……鸡?
尤然冷静了会儿回头审视着这只被递过来的鸡,这只鸡脖子处有一道狰狞的口子,从那泛着白的肌理便可看出它的血已经流尽了,换句话说,被吸光了。
尤然想起了昨晚睡觉前摸着咕噜咕噜的肚子对云瀚海说的话。
“瀚海,我好饿,我好想吃肉肉,随便什么搜都行,我已经一个多月没吃上正常的饭菜了……”
当时的云瀚海眼神微动却没有说话。
“嗬……嗬……然,然!”云瀚海还在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尤然尴尬地笑了笑,接过了那只早已经一命呜呼的鸡然后放到了厨房。
云瀚海跟到了厨房,尤然放下鸡便推着云瀚海出了厨房,“你看你,杀个鸡还弄成这幅样子,快去洗一洗!”
尤然将云瀚海推进了浴室,正要关门时云瀚海探过来一只手死死地卡住了门不让他关。
尤然关不上又怕夹到他的手便只好作罢了,他干脆把门打开着,看着云瀚海哄道,“乖哈,你浑身都是血,还有……嘴里,所以必须得洗干净啊。”
云瀚海固执地摇了摇头。
尤然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在哄熊孩子洗澡的妈妈,“你不洗澡就我就不带你睡觉哦。”
“嗬……嗬……”云瀚海这下急了,抓着尤然的手不让他走。
尤然挣不脱便无奈地问:“你总不至于不会洗澡吧?”
云瀚海疯狂点头。
“⊙⊙!”
“额……你该不会从来没洗过澡吧?”
云瀚海接着点头。
尤然惊了,他诧异的不是云瀚海没洗过澡,还是云瀚海身上居然这么久都没有味道,他身子冷冰冰硬邦邦的,丧尸的特点他都有可他唯独没有它们那独有的腐臭味,他的身体机能虽然停止了运作,但他却能不同于别的丧尸,丝毫不用担心细菌的侵扰。
尤然上上下下打量了会儿云瀚海的身材,再看着他的脸时面带娇羞,道:“要不……我帮你洗?”说完他不知又想到了什么,鼻头一热竟留下两行鼻血。
云瀚海看直了眼睛,尤然却满不在乎地一抹,“来吧,我们开始吧。”
尤然迫不及待地去扒拉云瀚海的衣服,后者呼吸顿时粗重了几分,学着尤然的动作去拉尤然身上的t恤。
尤然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云瀚海提着他的t恤两边边往上兜头一拉,那动作又快又精准,尤然还没反应过来便发觉自己上身已经凉嗖嗖的了。
云瀚海低头盯着他的身子不动了,尤然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
“……”
在云瀚海企图凑近时,尤然扯下了身后的莲蓬头对准云瀚海打开了水,那突如其来的水冲到身上云瀚海也不躲,乖乖地站在那儿让尤然使坏。
其实尤然目的很单纯,他真就是想给他洗洗澡而已。
尤然自己裤子也湿了,他脱裤子时示意云瀚海也跟着脱,云瀚海自己脱完裤子又接着脱了自己的衣服。此时此刻除了小小鸡哦不应该说大大鸡,云瀚海的身材一览无余。
男人还是那么一如既然的强壮高大,那手臂紧绷着的肌肉暗藏的爆发力是尤然无法估量的,那直冲而下的热水打在他身上,一条条蜿蜒至他腹部那一块块紧实的肌肉,尤然看的直咽口水,不同以往的是,男人的肤色极度苍白。
尤然没忍住上手摸了一把,那原本冷硬的触感在热水中染上了一丝热意。
云瀚海眼神一暗却乖乖站着没有动。
尤然没再继续动作,他还不至于饥渴到对一只丧尸下手,他拿处洗面奶抹在了云瀚海血淋淋的脸上,直到洗净了鸡血,他也还是用洗面奶再给他洗了三四遍才罢休。
他拿了自己的浴球挤了些沐浴露搓出泡沫后便往云瀚海身上搓,搓完前面搓背面,连胳肢窝都不给他放过,一直到给他重洗干净了尤然才给自己洗。
最后两人从浴室出来时都是光着的,尤然从自己衣柜里找了套风格宽松休闲的衣服给了云瀚海,看着他穿上后尤然噗嗤一声笑了。
云瀚海活像个偷穿小孩衣服的大人,袖子和裤腿短了好长一截。
尤然穿好衣服时发现云瀚海还在盯着他,见男人现在一副干净清爽的样子尤然直接扑了上去。
他要吻云瀚海需要踮着脚仰着头才够的着,尤然一仰头来没来得及踮脚云瀚海便低头凑了过来,两人细细密密地吻着,一时之间室内温情无限。
“轰隆——”半夜,整栋楼都在轰隆声中晃动,尤然被雷声吓得更加抱紧了云瀚海,但外边很快又是一阵轰隆巨响,尤然瞬间从睡意中清醒。
那绝不是雷声!那是轰炸的声音!
尤然心底里涌入一股寒意,难道国家真的放弃他们了吗?他从床上下来后走到了客厅的阳台,这里能够清晰地看到声源。
又是一阵巨响过后,炸裂的火光中尤然看清了楼下的大家伙。
那是一辆装甲车,样式莫名地令他感到熟悉,无数的丧尸涌向了那辆装甲车,却在十米开外被轰成了一块块的碎肉。
尤然终于想起了什么。
此时云瀚海刚好跟了出来,尤然上前一步揪着他的衣角急切地道:“我朋友在下边,你救救他们吧!”他十分确信装甲车里边有徐倾鸾,这是那天穆尧开来的装甲车,如今他要离开不可能不带上徐倾鸾,那个男人就是这样,哪怕彻底失去了记忆也还是会坚定不移地选择徐倾鸾。
见云瀚海看着下边的情形一直不动,尤然强势地搂着他的脖子迫使他看自己,“那里边有我一个很重要的亲人,你不可以见死不救。”
或许是听懂了尤然的话又或许是看到尤然的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云瀚海拉了尤然的手便走,两人出门前还不忘拿了钥匙带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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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键盘就犯困,放下键盘就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