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意识到它在等待。
我恭敬的低下头,心跳得更剧烈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我只知道是我的本能在向我尖叫,强迫我这样。
“我是莉莉·凯撒,你是谁?”
“这里的精神。”一种如耳语般的声音说。
白雾闪着光,更明亮的燃烧着,然后慢慢的渗入地下。当光芒消失后,我抬起头。接着,又起风了,黑暗在山顶飞舞。
当它消失的时候,我感到孤独,没有实体,也没有动物。我也几乎冻僵了。
我摇摇晃晃地走向我的魔法道具,把它们捡起来,手抖得厉害,腿也是,我想我可能会瘫倒在地上。当我抱着工具站起来的时候,我看到小屋里有灯光在闪烁。
我皱起眉头,蹒跚地走过去。门和窗户一样,早就烂掉了,屋顶也几乎没有了,但小屋还有一样东西还在使用――一个壁炉。
壁炉里整整齐齐地燃着一堆倒下的木柴,散发出一股愉快的暖意,金色的火焰边缘闪烁着绿色的光芒。
我朝火炉眨了眨眼睛,然后朝火炉走去,把衣领拉紧,陶醉在温暖中。我抬起头,寻找那个精神的存在。我立刻发现它还在那里,仍然陌生,仍然危险,尽管它似乎不再决心要把我赶走。
“谢谢你。”
微风穿过树林,发出一声叹息,也许是一种回应,或者不是。
等我的体温恢复后,我准备回去。我没有从去塔楼的那条路返回码头。有一个更短,更简单的方法,从一面陡峭的岩壁上下来。原来岩壁上有一条古老的窄沟,几乎完全被灌木丛掩盖住了。峡谷的地面上只有一层薄薄的淤泥,几乎没有给植物留下生长的空间。即使在黑暗中,也像在人行道上行走一样容易。它把我带回到岛上的海岸线,只花了它上浮所需时间的一半。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知道这条路的,直到我走出树林,再次看到了码头。
我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我不知道它的存在。然而,当我决定走这条路的时候,知识就像我已经在那里住了很多年一样立即来到了我的身边脑子里,信息就那么完全出现了。
我停顿了一下,环顾四周。我知道不能从我站的地方直接走到码头。在一棵倒下的树脚下的地上有一个大马蜂窝,如果我走过的时候不小心把它踩碎了,我可能会引起它们的愤怒。我还知道,一只性情乖戾的老臭鼬正在往另一个方向的巢穴爬去,如果我靠近它,它就会愉快地把化学臭液喷到我身上。
我回头看了看灯塔,心中产生了一种不自然的感觉。岛上的意识仍然存在着,就像我离开塔楼后的感觉一样。我考虑回去,这次走旧楼梯。我想看看会发生什么事,立刻感觉到了有一只铜头蛇在台阶上的一条大裂缝里安了家。如果我把旅行推迟到早上晚些时候,蛇就会爬到石头上,晒日光浴来增加它的体温。
黎明即将来临,天空开始由黑变蓝。我看见那座塔孤零零的矗立着,伤痕累累,但没有倒下,在天空的映衬下,那是一个黑色的轮廓。岛屿开始被鸣禽的第一声颤音唤醒。
我若有所思的走到码头,走到渔船停泊的地方。
“卡罗尔。”我喊道。
甲板上响起了脚步声,卡罗尔从船舱里冲了出来。她飞快地穿过我们之间的距离,以热情的拥抱几乎把我扑倒在码头另一边的水中。是我的骨头在响,快要倒下的那个人是我。好像我才是腿上中了一枪那人。
“你回来了。”她说。“我很担心。”
“嘿,我需要我的肺。”我说。
“成功了吗?”她问。
“我不太确定。天啊,我需要喝点什么。”我们都登上了船,我走到下面,从橱柜里拿出一罐可乐。它是温暖的,也许并不那么温暖,但重要的是它是液态的。
我狂饮了可乐罐里的东西,然后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西林怎么样?”我问。
“清醒。”西林回答。“我们在哪?”
“休伦湖上的一个岛。”
西林应了一声。“索菲亚跟我说了。”
“哦。”
“卡罗尔知道你是在尝试圣所的祈祷。”
“是的。”
“成功了吗?”他问。
“我不确定,但我是这么认为。”
“为什么不确定?”
我摇了摇头。“我认为,当你与这块有问题的土地建立了联系,你就可以深入它的潜在能量。”
“是的。”
“这意味着我的魔法将得到这个岛的资助,无论我什么时候在这里。可以说,我将得到更多的好处。“我以为这就是它的全部功能。”
“一般来说,是的。”西林说。我看见他在昏暗的船舱里把头转向我。“还发生了什么事?”
我深吸了一口气,告诉他隐藏的蜂窝、毒蛇和臭鼬。
我说到最后时,西林在床上上坐了起来。他聚精会神的向前倾着身子。“你肯定你没有弄错吗?与地灵对抗会留下奇怪的后遗症。”
“稍等。”我说
我回到树林里,我知道那些小动物的家在那里,很快就找到了他们的窝。我退了回去,没有踩碎任何东西,又回到船上。
“是的。”我说。“我确定。”
他又躺回他的床上,好像他正在慢慢的泄气。“智慧库相通。”
我觉得眉毛竖起来了。“你在开玩笑吧。”
卡罗尔点了两支蜡烛,这样我们就能清楚地看到对方了。“智力什么?”她问我。
“一种连接。”我说。“这是一种非常罕见和强大的超自然存在的感知模式,天使们,各个宗教或神话中的正牌神也有。我敢打赌冬天和夏天的仙后也有,也许怪物始祖和最高等的恶魔也有。对于有智慧库的人来说,所有的现实存在于一个片段,一个地方,一个时刻,他们可以看到整个事情。他们不需要寻求或获取知识。他们就是知道的事情。他们看到了整个画面。”
“我不确定我能明白。”卡罗尔说。
“一个与地灵智慧库一起的人不知道如何推导一个复杂的微积分方程——因她不需要这个过程。如果你给她看一个问题和一个方程,她会简单的理解它,然后直接跳到答案而不需要思考解决问题的逻辑阶段。”
“这……我更能理解莉亚的解释。”卡罗尔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在这里,你什么都知道?”
我摇了摇头。“不是那回事。智慧库的存在必须通过思考来关注某件事,以便了解它。而一个无所不知的存在在任何时候都知道所有的事情。”
“哪有什么区别?”卡罗尔问。
“如果你不知道某个家伙一开始就想杀你,智慧库也不会让你躲过刺客的子弹。”我说。“要知道它的到来,你首先需要考虑是否有刺客潜伏在黑暗的门口或钟楼顶上。”
西林表示同意。“这是智慧库很少理解更广泛的原因。实际上,它不太可能意识到某一特定事件可能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暗杀企图。”他转向我。“尽管这是一个可怕的比喻,莉亚。大多数那样的存在是不朽的,它们很难理解什么是子弹,更不用说被子弹威胁了。”
“懂了。”卡罗尔点点头说。“它可能知道它想知道的一切——但需要向它问正确的问题,这总是比人们认为的更难。”
“是的,完全正确。”我说。
“现在你也有这种智慧库了?”
“在岛上有,我上船,它就没了。”我用手指轻敲我的前额。“我现在没什么事。”
就在话刚出口时,我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于是瞥了西林一眼。
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他的嘴微微扬起,露出一丝微笑。“会简单些。”
卡罗尔也忍住不笑。
西林若有所思的睁开眼睛唇“这个实体能向你提供任何其他信息吗?例如,竹下见藤谋杀案幕后主使的身份。”
我早该想到那件事了。“我会让你知道的。”我说,然后回到岸边。
地灵在我感知它的同时也感知到了我,这种相互的感觉感觉就像一种手语交流。我若有所思的皱起眉头,环视了一下岛上的情况,把注意力集中在谁是的凶手问题上。
我什么合理的答案也没得到。我试了一大堆其他的东西。“谁将赢得下一届世界大赛?”
“我能得到。”
“下一任总统是谁?”我问。
“一个房地产商。”
“尼克到哪了?”
“尼克不想养猫。”
然后我想了一些岛上的问题,立刻就觉得岛上有四十二个貂窝,在靠近小岛北侧的苹果树林的地方,窝特比较集中。我回到船上报告。
“那么,它只存在于岛上。”西林念叨着。“就像其他任何一个地域精神一样。要达到这种的状态,它必须是非常古老的。即使是这种,也仅限于自己的岸边。”
“可能很方便,”我说。
西林没有睁开眼睛,只是露出了狼一样的笑容。“当然。如果你的敌人能考虑周到,大老远跑来找你。”
“可能是方便的。”我语气坚定的又说了一遍。
西林根挑起眉毛,目光犀利的看了我一眼
“来吧,卡罗尔,把绳子解开。你马上就要学会如何驾船了。”
当我们回到码头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尽管我自己并不是老手,我还是指导卡罗尔走过把船安全的开进码头的台阶。我们设法做到了不打碎或弄沉任何东西,这是重要的。我把船系好,走到码头上。卡罗尔焦急的跟着我走到栏杆处。
“这里没问题,出去十分钟,随便你选个方向。然后关掉引擎等着,等我准备好让你来接我的时候,我会给你发信号的。”
“你确定我们不应该呆在一起吗?”她焦急的问。
我摇了摇头。“追踪咒不会在水面上太远的地方找到目标。如果一英里外有人来找你,你就知道了。把他留在外面,你就会和任何地方一样安全了。”
她皱起了眉头。“如果他病情恶化怎么办?”
“用你的脑袋,做你认为最可能让你们俩都活下去的事情。巫师的身体恢复方式和普通人不一样,他很顽强。”我开始解开绳子。“我离开不了几个小时。如果我没出现,计划和我上塔的时候一样。”
她咽了一口唾沫。“带上他?”
“没必要,尽可能给他留下补给,然后离开他,给猎人打电话。”
她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真的吗?”
“如果我被做掉了,我想你是保护不了他的,或者抓住真正的坏蛋。所以,赶快跑吧,让他自己当心点。”我尽量实事求是地说。“只要他能安心养伤一星期,基本就会痊愈。我得承认,他比我厉害一些。”
我看见她仔细考虑过那件事。然后她微微一笑。“如果他发现自己离不开女孩的保护,那可真够丢人的。”
我点了点头。“他是个沙猪。”
卡罗尔若有所思的咬着嘴唇。“那可能值得留下来。”
“如果一切都变糟了,你最明智的做法就是逃跑。”
“聪明的,但不正确的。”她说。
我严肃地打量着她。“你确定吗?因为有一个受伤的世界等待着你去坠落。”
她点了点头。“试试。”
她会的。我可以看出来。她比大多数人都清楚,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有多危险,她被吓到了,但她愿意尝试。
“那么,如果我被处决,就去见阿斯罗。”我说。“我为这个案子所做的一切,他都知道。听他的,他很聪明,你可以相信他。”
“好吧。”
我把缆绳扔回船上。“快走。”
我开始沿着码头走。在我身后,卡罗尔问道:“你要用什么信号?”
“你会知道的。”我回答。
我离开码头,去寻找一种工具,它可以撕开这张由怀疑、谋杀和谎言交织而成的网。
我在码头的停车场找到了。
一个付费电话。
第二个铃声响起,加尔文接了电话,回答道:“这里是古铁雷斯。”
“是我。你给我带来了什么?”
“哦,能经常有这样的事就好了。”他的语气有些扭曲。“你凭什么认为我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你?”
“因为我有东西要交换。”
“每个商人一般都是这么想的。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往往高估了自己商品的价值。”
“无奸不商先生。我们能把谈话的其余部分控制在这件事之内吗?”
他发出了他那独特的、阴险的笑声,我的后背一阵发凉,感觉自己像等待希特勒拿走的苏台德。
“很好。”他说。“你应该知道监察人贝鲁奇账户上的钱是来自一个叫‘天降之财’公司。”
“你拥有它?”
“算是。”他平静的说。
我眨了眨眼睛。“既然你在分享这个信息,我想这件事是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
“你说得很对,朴先生是我找的经理人。除了我,他是唯一有权转移这么多钱的人。”
我觉得疯狂。无论是谁杀死了竹下见藤,他不仅仅是想让议会内爆。他或他们也制造了很多麻烦来煽动人们对白色宫廷的敌意。
我的想象使我做了一个预言性的恶梦。西林与自己遇到的不公正做斗争,战争爆发了,在巫师的不同派系之间制造了冲突。议会最终找到了金钱的踪迹,在另一端发现了加尔文。议会抓住机会团结了各派再次攻击一个共同的敌人。与吸血鬼之间的战争又开始了。黑云军团看到缺乏协调的议会在与的战斗中暴露了自己的后背,并猛扑过去。在那之后,一切都结束了,只剩下英勇的最后一战。
“我们是在避免世界末日。”我说,
“这也是我的结论。”
“厄琳娜。”我说。“她找到那个姓朴的家伙,强迫他背叛你。”
“是的。”加尔文发出了厌恶的声音。他那平静而克制的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完全没有人性的愤怒。“当我追上她的时候,我要用我的手撕碎她的内脏。”
我不禁打了个哆嗦,然后应该哆嗦的是厄琳娜。
我看过加尔文的表演。我无法断定它是否是我见过的最可怕的东西之一。
“婆罗洲小雨林,你去看看吧。”我说。“如果我没猜错,你会在那里找到你的经理,十有八九是尸体。厄琳娜在为一个神秘人工作。她没有说任何有助于确认他身份的话。你还应该知道她雇佣了一个叫克莱尔坎贝尔的小痞子。不完全是专家,但聪明到足以造成威胁。”
加尔文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问:“那小痞子是雅以克莱因的攻击犬?”
“是的,就是她。”
“你怎么找到的?”
“令人震惊的魔法。”
我听见他在房间里和一个人说话。然后他又拿起电话说:“你说得对,他已经死了,厄琳娜已经把她的计划搞定了。不可能提供可信的证据证明我实际上没有为竹下见藤的死付钱。”
“是的。这就是为什么她做了。”
我听见他发出一种不高兴的声音,但仍然是谈判的冷静声音。“你打算怎么做?”
“你准备好体面的派对服装。”
“抱歉,重说一遍。”
我发现自己在疯狂的笑。“我要办个派对。”
“我希望自己是贵宾。”然后他挂断电话。
下一个电话打给剥皮行者。
格雷文的电话响了四次才接通。一阵沉默。接着说话了,声音沙哑刺耳。“莉莉?”
听到格雷文几乎可以称得上垂死的声音,我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格雷文,你怎么样?”
“我只是在倒吊。”他粗声粗气的说。
我以前见过格雷文痛苦不堪,他听起来就像这样。
电话发出了无序的噪音,接着剥皮行者的元音咆哮声传了过来。
“他在这里,他还活着,现在,把那个注定要死的战士给我。”
“好吧。”我说。
从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一阵沉默的惊愕。
“把他带到我这里来。”它说。
“不,这是不可能的。”
“什么?”
“你来找我。”
“你希望我现在就结束他的生命吗?”
“坦率的说,毛茸茸,我一点也不在乎。”我说,声音里充满了厌倦。“我和白色宫廷不是朋友,能把其中一个吸血鬼杀了,我挺高兴。我不会伤心,他只是个怪物。我不缺这样的盟友,我不需要他。”我停顿了一下。“另一方面,你需要格雷文活着,如果你还想让我用西林换他的话。这就是交易的方式。黄昏时分,这个电话将与你联系。你将被告知我们的会议哪里举行。当你到达的时候,你会给我看吸血鬼,活着的,好好的,当他回到我身边的时候,你可以毫不犹豫的带走西林。”
“你这渣滓的凡人,我不是你能命令的!”
“不,你是不朽的渣滓。”
“你这个瞎眼的、愚蠢的虫子。”剥皮行者咆哮着。“你是谁?竟敢这样对我说话!”
“有你需要的东西的虫子。”我说。“黄昏,把手机放在手边。”
我挂了电话。
我的心狂跳着,我的全身都出了冷汗。我为格雷文感到恐惧,为他感到疲惫,为他与剥皮行者的对话感到不安。我把疼痛的头靠在电话听筒上,希望剥皮行者能妥协。
最后一个电话了。
圣灵议会和其他所有人一样使用电话通信,尽管使用的电话号码要多得多。我给监察部打了个电话,向他们发出了安全暗号,然后和一个行政助理通了话,这是一个认真的年轻女人,即使跟我比也还年轻,她的学徒生涯还没有结束。
“听着,我需要你给高级议会的每个成员都带个口信。”我告诉她。
“好的。”她答应。“什么消息”
"逐字逐句地带消息,好吗?”
“是的。”
我清了清嗓子,说话了。“请注意,在过去的两天里,我一直在保护监察人西林·贝鲁奇,不让他被发现和逮捕。一位线人向我提供了贝鲁奇是如何被诬陷谋杀监察官竹下见藤的细节,监察人贝鲁奇是无辜的,而且我可以证明。你记下了吗?”
“记下了。”她说。
“那么继续吧。我很愿意今晚与你们见面,在日落时分,休伦湖上未知的小岛上。那名线人将会出现,并提供证词,以证明监察人贝鲁奇的清白,并找出真正的罪犯。”
“我记下了。”
“让我说清楚一点。我不会把贝鲁奇交给所谓的地方议会。和平地来吧,我们会和平的解决问题的。不过,如果你到我这这里打架,请放心,我不会退缩的。”
从第一句话开始,那位助理发出战战兢兢的声音。
“就到这里了,莉亚·卡修斯。”我说。
“嗯。是的。我需要再重复一遍以确定准确无误吗?”
“请。”
她这么做了。我听到她周围有动静,但当她大声朗读时,所有这些声音都消失了。当她讲完时,她用一种微弱而尖细的声音问道:“我说对了吗?”
电话的背景里传出了一阵低沉而兴奋的低语。
“是的,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