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望与黑狼分道扬镳,半路把于兰秋放下,独自上了冷家山。
与此同时,白家的简单葬礼也结束了。白峰带着追杀令去冷家覆命。
而冷家山上的韩青,接到了白逸儿的死讯。
当然白逸儿并不是他的弟子,他对逸儿的记忆,最鲜明的,不过是六岁的小逸儿已经修长秀丽,笑的时候天真而妩媚,撒娇的时候,同韦帅望一样厚颜无耻。
逸儿长大之后,就比较疏远了。
那孩子爱上冷恶。
韩青依旧欣赏白逸儿刚烈性子,可是,心里确实冷了下来。
直到看到逸儿死讯。
自己身边长大的孩子,外表任性不羁,内心清灵善良。
逸儿是个好孩子。
谁杀了她?什么原因?
消息说,韦帅望亲眼见证了逸儿的死亡。
好象有什么不对,不只是逸儿的死。
最近,发生在韦帅望身边的死亡太多。
这里面一定有一个阴谋,可是,是谁,想做什么?
韩青站起来,他应该去白家一趟。不过,首先,他要去见他师父。
韩青到秋园时,冷秋也正在看信,抬头看一眼韩青:“是白逸儿吗?”
韩青点头,冷秋招手,让他坐身边,自己又看了一遍信:“白家替逸儿举行了个葬礼?那么,这意思是,他们没觉得杀了自己妹妹有什么可隐瞒的。你觉得他们是厚颜无耻,还是确有理由?”
冷秋放下信,想了一会儿:“其实,他们确实有足够的理由清理门户。不过,他们应该明白,这并不是你赞同的行为,所以,我想他们应该会来解释,而你,应该在这儿等。如果你亲自去白家,对他们来说,压力太大了。”
韩青想了想,终于问:“为什么要杀田际?”
冷秋淡淡地:“冷颜误会了,我是让他好好教训那小子,不是杀了他。”
韩青问:“为什么要教训他?”
冷秋看着韩青:“你觉得呢?”
韩青道:“韦帅望认为,是因为田际向他私下传递消息。”
冷秋道:“他可以这么认为。”
韩青道:“师父你有事瞒我吗?”
冷秋笑了:“韩青,我向你保证,这是一件可以告诉韦行的事,如何?”
韩青沉默一会儿:“那么,韦帅望误会了?”
冷秋沉默。
韩青站起身:“明早我们要同二位长老和四方主事会面,师父看到我写的提要了?有什么要补充的?”
冷秋道:“逸儿的事先不要提,如果明天还没有人来向你解释,我们再商量。”
韩青沉默一会儿:“逸儿的事,师父知道什么吗?”
冷秋叹气:“你再这么说话,就得跪下自己掌嘴了。”
韩青轻轻给自己一巴掌:“是,掌嘴。”
冷秋笑一下,张开嘴,又闭上,想了一会儿:“明天吧,你先忙明天的事吧,对了,冷思安要求晚一个时辰,理由是,他得倒时差。”
韩青笑了:“这样,我们先喝点茶,吃点时鲜果子,等他到了再正式开始。”
冷秋叹气:“我们为什么迁就他?”
韩青愕然:“不是因为他是师父的亲戚吗?”
冷秋终于被逗笑:“滚吧,别以为这样,我就原谅你来审问我!”
韩青一笑,跪下:“弟子给师父陪罪。”
冷秋道:“我是有事应该告诉你,去吧,等你处理完逸儿的事,我们谈谈。”
韩青点点头,起身。
第二天一早,韩青接待各路要员,韦行是京城主事,当然也列席其间,另外几个,两位长老,然后中原主事冷森,北方代理冷子和,西边的主事,因为部落争半,暂时联络不上。
大家都落座后,韩青笑道:“记得去年我们聚到一起时……”
冬晨过来,附耳道:“掌门,白家长子白峰求见!”
韩青看了一眼冬晨,你完全可以等我说完欢迎词之后再来报告这件事。
冬晨道:“他手里!有追杀令!”
韩青呆住,他再次转过头去看冬晨,冬晨点点头:“掌门,你对白逸儿下了追杀令?!”
韩青站起来,微微一躬:“列位,原谅我暂时失陪一下。”
而韩青看着杀字令牌,呆住。
白峰也呆住:“掌门……?”
韩青看着他,良久:“谁交给你的?”
白峰道:“我不认识!”
韩青问:“怎么说?”
白峰道:“只说了‘白逸儿’三个字。”
韩青点头:“请白少侠且在山上留二日,可好?”
白峰点点头:“有,有什么不对吗?”
韩青笑笑:“冬晨,带白少侠去风雨楼。”
白峰走远,韩青转过头怒吼:“叫冷兰来!”
冷兰片刻过来。
韩青把追杀令举起来:“怎么回事?”
冷兰瞪着眼睛,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又看看韩青愤怒的脸,终于尴尬地:“怎么了?哪儿坏了?不是我弄的!”
韩青忍无可忍地怒吼起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同我开玩笑吗?!”
冷兰真的被吓到了,她从没见过韩青发这么大火,她后退一步,结结巴巴地:“怎么了?我真的没碰过!我见都没见过这个牌子,这,这块玉很贵吗?如果,如果是我不注意时碰坏了,我我,我赔……”
韩青两眼望天,深呼吸,天哪!天哪!
良久,韩青终于平静下来:“冷兰,这是什么?”
冷兰心虚地:“玉牌?”
韩青一只手抬起来,咬牙切齿半天,终于一巴堂拍在桌子上,没拍在冷兰脸上,又过了半晌,韩青缓缓道:“这是追杀令!”望天,良久:“根据惯例,应该是你在保管!”
冷兰茫然:“唔,好,行。”伸手要接过去。
韩青忍无可忍,终于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说:“滚出去!”
冷兰呆了呆,然后眼圈红了,开始变红变厚的美丽嘴唇微微动了动,终于扁在一起,变成一个委屈的表情。
韩青叹口气:“回来!”
冷兰站在门口,还不肯回身给人看她盈满泪水的眼睛。
韩青道:“你不是弱智!所以,冷兰,你这是极端失职的行为!极端失职!”
冷兰终于流泪,低下头,虽然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还是知道自己又出大错了。
韩青问:“那么,这块牌,不是经你手发出去的?”
冷兰摇头。
韩青叹气:“那么,这牌块是不是在你手里保存的?”
冷兰茫然,然后怯生生地问:“这,玉牌很重要?这是干什么用的?”
韩青差点把牙咬碎了,才能控制自己的手不在冷兰脸上扇上十几巴掌,混蛋!混帐!冷家最重要的凭证,通共不超过十个!你竟然敢不记得!
冷兰见韩青咬着牙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更加惊惶得连脑子都不转了,只会泪盈盈地看着韩青。
良久,韩青长叹一声:“把交接登记拿来给我。”
冷兰含着眼泪回头:“哪本?”
韩青咬牙:“金册。”再一次咬牙:“你知道丢失金册上的凭证,该当何罪?”
冷兰眨眨眼睛,看看那块玉牌,呆呆地:“这个是……死罪?”
韩青苦笑,原来,你还知道!
冷兰瞪大眼睛,呆了,你不是说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