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真的是程一凡,应该听过,蓝祺这个名字。”
蓝祺,蓝祺。
程一凡把这个名字放在口中反复咀嚼了几次之后,猛地一把放开了禁锢着怀中女人的手。
“你是蓝祺?”
女人拉下面上戴着的口罩,那双眼睛已经是泪眼朦胧了。
“没错,是我,一凡,你真的还活着。”
叫做蓝祺的女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飞扑进程一凡的怀里。
“一凡,你真的还活着,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蓝祺在程一凡的怀里尽情地释放着自己的泪水,丝毫没有留意到,程一凡此时僵硬的身体。
很久都没能说出话来,终于,程一凡嗫喏着嘴唇,艰难地开了口。
“蓝祺,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可没忘记刚才步步紧逼的杀招,招招都是要他的命。
而且,在他的印象里,可是对这个蓝祺,并没有她对他这样深厚的感情。
蓝祺终于从程一凡的胸膛里抬起头,泪眼汪汪地仰着头看着程一凡。
“一凡,我只是走了几年而已,本来满心期待地回来找你,结果却发现gk的总部那里已经是一片狼藉了,我四处打探你的下落,得到的却全都是你已经身死的消息。我很痛苦,又已经无处可去,所以才做了赏金杀手,在a国浑浑噩噩的度日。”
蓝祺一边说着,眼睛里的眼泪一边不要钱地往下流,濡湿了程一凡胸前的衣襟。
他皱着眉看着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的蓝祺,然后伸出手,用力地掰开了她抱着自己腰身的手臂。
察觉到程一凡的抗拒,蓝祺一脸的茫然失措。
“一凡,你这是怎么了?”
程一凡急忙和蓝祺拉开了一点距离,并且用手示意她不要靠近。
“我很好,多谢你的关心,你有什么话站在那里说就好,不要再上前了。”
他低着头嫌弃地看着自己胸前不知道到底是眼泪还是鼻涕的痕迹,心下一片黯然。
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完全陌生的女人,这样的举动,很难不招惹他的……不,是任何一个男人的厌恶。
蓝祺哭的更厉害了。
“一凡,难道你忘了,九岁那年,你说过长大了会娶我的,难道你都忘了么?”
被突然地提起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程一凡痛苦地扶额。
“停,蓝祺小姐,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还小,有些话说的太过草率和冲动了,童言无忌,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谁还会记得九岁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更何况,程一凡依稀还记得,自己在十二岁之前遇到过的所有差不多年纪的女生,都说过这样的话。
如果一个二个的都来找他让他负责的话,岂不是把他分成几份,也根本不够?
听见程一凡这样说,蓝祺的一双眼睛从以开水的不可置信,慢慢地变成了愤恨难平。
“程一凡!我努力到今天都是为了能再见你一面,你如今竟然用这样的话来搪塞我,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么?”
蓝祺手里的长刀被她猛地一把抬起来,笔直地指向了程一凡的眉心。
那刀尖上凝着的,全都是她满心痴情被辜负的愤恨和绝望。
程一凡恢复了他在面对除了安心之外的人的浪荡公子的状态,冷眼看着面前的蓝祺。
“不过有一点我想提醒你,蓝祺,不管是十几年前,还是现在,我最痛恨的事情,都是被人威胁。”
程一凡悠闲地用手把指着自己的眉心的剑尖移开,那双清冷的桃花眼,凝视着蓝祺怒火中烧的双眼,有些轻蔑地勾起了嘴角。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既然是赏金杀手,你今天晚上来这里,应该是想要用我的尸体去换取你的赏金的。让我猜一猜,我的人头在那位费先生看来,究竟价值几何。五十万?还是一百万?”
对面的蓝祺冷冷地哼了一声。
“程一凡,你的时代已经随着gk的结束而消亡了,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永远有着层出不穷的优秀的人,等着取代你的位置。”
如果不是当年误被程一凡的师父,也就是gk之前的当家当做是和家人走失的小孩子从街上带回来的话,蓝祺也不会接触到这一行。
更不会在被家人接回家之后,仍然执意要走上这条不归路了。
她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能更靠近程一凡,可是没想到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这十几年的努力和等待,竟全都白费了!
想起这么多年以来和家人因为自己选择了这条路而产生的无数次的争执,想起自己第一次做赏金杀手的时候看见尸体吐得天昏地暗的感觉。
想起自己这么多年以来的九死一生,蓝祺对程一凡的爱意在一瞬间变成了滔天的恨!
“程一凡,我一定要杀了你!”
吼完,便提起手力的刀,冲了上去。
蓝祺的身上有一半的r国血统,所以她选择了武士刀作为自己最趁手的武器,从小便接受了剑道的教育。
程一凡有些懒洋洋地站在原地。
就算是对面冲过来的人是赏金杀手,对于他来说,仍然不足为惧。
在秦浪“死去”的那些年里,他能坐上杀手界的第一把交椅,绝非是浪得虚名。
悠闲的像是一只老猫在消遣一只拐进了死胡同里的老鼠一般,程一凡一副完全不把蓝祺放在眼里的样子,终于彻底地激怒了蓝祺!
“有种就别像是一只老鼠似的只会逃!程一凡,我接受的训练绝对不比你的轻松,我会堂堂正正地杀了你!”
可不管蓝祺有多愤怒,程一凡始终是一副十分悠闲的样子,在蓝祺的面前逛来逛去。
“我对杀你没兴趣,蓝祺,念在我们小的时候总算是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他的确是对这个蓝祺没有任何的兴趣,甚至无趣到连杀了她的欲望都没有。
蓝祺脆弱的自尊心像是被程一凡充满了不屑一顾地踩在了脚下,尽管她再如何的不想承认,她的心里都十分清楚。
她杀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