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不能这么悠闲地往回走了,这来来回回一耽阁,已经又过了半月有余,不知道霜城那小子把那女刺客怎么样了?别一个冲动给杀了,那他可就哭都没眼泪了。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女刺客必定跟随国国相管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南宫青时雇了匹快马,夜兼程,在十后悄然回到了靳国都城。
一回宫,他便去了大内的天牢,可是却发现那关着的随国要饭并不是从随国带回来的那两个,虽说其中一个是,可是另一个他敢肯定不是。
难道霜城那小子在途中遇劫,把人给弄丢了,怕父皇怪罪,就随便找了个搪塞过去?这小子,胆儿也太大了点儿,还是平日里他对他太好了?在宫里没安逸两天,他便又悄悄地出了宫……
一转眼,春花谢尽,夏风悠然。
将军府里所有人都已经认定了管瑶清是他们这大宅子里将来的女主人,所以对她尊敬有加,照顾有加。
而聂霜城也比以前更加准时地回府了,没事的时候,也不像以前,常常出门与人应酬。现在的他,一有时间,就会陪着管瑶清,哪怕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她抚琴,跟她静静地下盘棋,他都觉得意义非凡,都觉得十分满足。
大概,这就是有情饮水饱的感觉吧。
“对了,将,不,聂大哥,宅子找好好了吗?其实您也不必要费心,只要给我找一间能遮风避雨的小房子就可。”一曲毕,管瑶清突然问道。
聂霜城微怔,继而低垂着眼帘,
“你……真的想搬出去?”说实话,他真的很舍不昨她搬离这里,哪怕是离他很近,他也不想她搬走。
管瑶清愣了一下,
“我住在这里多少不便,再者,万一世子回来了,突然到你的府中认出了我,那我就罪过了。”
“清清,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这么关心我,你说得对,万一世子认出你了,我倒是无所谓,就怕他不会放过你,”其实宅子他早就已经置办好了,就在离将军府不远的翠湖边的一所精致小院儿,“明天我就帮你搬过去。”说着,他便轻轻握过了她的手。
管瑶清忙本能地缩回了自己的手,
“夜深了,聂大哥赶紧回房休息吧,明天有得累的。”
聂霜城愣了一下,
“好,你也要好好休息才是,千万别累着自己。”
两人不知道,此时此刻,屋顶上正有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们,简直要冒出火来。
眼看着聂霜城离开了管瑶清的房间,南宫青时纵身一跃,身轻如燕般落在了管瑶清遥房门口,并回头看了一眼聂霜城离开的方向,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堞怒。在管瑶清的房门口凝贮了片刻后,他便径直推门而入,
“聂大哥你……”正在整理床铺的管瑶清蓦地回头转身,“你……”不禁吓了一跳,“是你?”
南宫青时紧紧地关上了房门,微微勾了勾唇角,
“怎么?你还记得我啊?”
“你怎么会,他……”管瑶清一步一步往后退着,“你想干什么?”
“好一个美人计,我倒是想问问你想干什么?”南宫青时很清醒这个女子是什么身份,“想要用你的身子来报效自己的国么?那么有谁会记得你的功劳?啊?”他一步一步逼近她,“你与其取悦他一个小小的将军,不如取悦我,我乃堂堂靳国世子,倘若把我哄高兴了,说不定你们随国就一直安逸下去了,不是吗?”他把她逼到了床边,退无可退,他的脸都快要贴到她的脸上了,她只能身体向后倾斜着,似乎下一刻就要倒下去一般,可是他仍然不肯放过她,“不如今晚就开始,如何?”说着,南宫青时便一把搂紧了她的腰肢。
啪!
管瑶清却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你无耻!”
南宫青时顿怒,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
“我无耻?”眯缝着双眼,“你不无耻吗?为了达到目的,连自己的清白跟尊严都不要了。”
这靳国世子跟聂霜城不一样,他更狡猾,更有心机跟城府,她必须得小心应府才是。
“你凭什么这么说?”管瑶清缓缓起身,“我不择手段,那么世子您呢?不一样卑鄙无耻,我们所处的立场不同,谁也没有资格说谁。”她微垂眼帘,“你要杀便杀,少说废话。”
“哈哈哈哈……”南宫青时狂笑道,“杀你一个弱女子,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既然你一心想要做将军夫人,那本世子又怎能不成全你?”
“你……真的肯放了我?”管瑶清真的弄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呵呵,你既已是我靳国的将军夫人,已成为我靳国人,我杀你做甚,我还要等着喝你跟霜城这小子的喜酒呢。”说罢,他便转身离去。
夜,深且沉,就如南宫青时的心思与城府一般。
管瑶清不知道他到底想什么?又是否知道了什么。这一宿,她怎么也睡不着,一直这么辗转到了天亮。
可是,昨天夜里发生队才能,聂霜城却一点儿也不知道。
一切准备妥当后,他便来到了管瑶清的房间,发现她已经收拾好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难道她也与自己一样不,不舍分离?
“放心好了,你住的地方离我这将军府很近,只要我一有空便会去见你的。”他自以为是的拍了拍她的肩头。
管瑶清缓缓抬眸,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并微微点了点头。
她不知道应不应该把昨天夜里所发生的事情告诉聂霜城,而那世子南宫青时接下来又会怎么对付她,怎么对这聂霜城?
浑然不知的聂霜城带着管瑶清刚走到大门口便看到一个人悠悠地侧卧在那美人榻上,背对着他们。他顿时拧紧了眉心,
“这是怎么回事?”并怒声寻问着府中的管家。
管家看看那人,又看看聂霜城,
“将军,他,他……”
“哎呀,还是你这将军府里安逸。”正说着,那榻上的人便伸了个懒腰,缓缓起身,打了个呵欠,“霜城啊,你这一大早的是要去哪儿呢?”并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聂霜城见了似的忙单膝跪地,
“世,世子?您何时回来的?”
“起来吧,”南宫青时不禁走向他们,“哟,这位姑娘好眼熟啊,”他边说边绕着管瑶清转了一圈儿,“霜城,你这府中何时来的这么俊俏的小丫头,我怎么不知道?”此时此刻,聂霜城已经吓得有些不知所措了,他不知道南宫青时是真的不记得管瑶清还是装的,他不知道假如他真的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又会如何对他,如何对管瑶清。他不禁涨红了脸,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你怎么了?怎么脸这么红?害羞了?”南宫青时故意问道,“兄弟,有了心上人是好事,本世子一定会支持你的。”他轻轻拍了拍他僵硬的肩头,“不过,这丫头太烈,我怕你镇不住她,在她嫁进你将军府之前,本世子要亲自替你管教她。”
“世子,”如此说来,世子已经知道了一切,聂霜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求您放过瑶清,她,她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的。”
“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关聂大哥的事,是我逼他这么做的,世子要杀要剐请便。”管瑶清大义凛然道,“还请世子放过聂大哥。”
“啊哈哈哈哈……好一对痴男怨女,霜城,你什么时候变成软骨头了?我又什么时候说过要杀她了?她一心想行刺本世子,本世子只不过想替你调教调教她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南宫青时边说边拉起跪在地上的聂霜城,“记住,男儿膝下有黄金。”
聂霜城愕然,
“那世子……”
“我且禁她一段时间,磨磨她的性子,等她的梭梭角角磨没了,自然就会给你送回来了。”说着,他便一把抓过了管瑶清的手,管瑶清本能地想要挣脱,却是被他抓得好紧,就这样,聂霜城眼睁睁地看着南宫青时把管瑶清带出了将军府。
不过,既然世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说了不会杀瑶清,也并没有怪罪于他,瑶清应该是没事的。
南宫青时拽着管瑶清上了一辆马车,马车径直离开了将军府,不知道要到哪儿去。
“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我行刺你,你要杀便杀,何必弄这么多事?”管瑶清恨恨地看着他。
南宫青时勾唇轻笑,
“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不是想做将军夫人吗?我一定会如了你的愿的。”……
葱郁的草木被烈日晒翻了肚皮,野风阵阵,夏蝉狂噪着。
阿芷挥了把汗,走进了路旁的草亭,一屁股坐在了那木墩子上。
环儿忙拿出水囊递给她,
“小姐,您喝水。”
阿芷接过环儿手中的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并且衣袖拭了拭嘴角,全然不像一个公主该有的样子,
“前面就是靳国国都锦城了吧,没想到他居然是靳国人。”
“小姐,这靳国国都这么大,且不说咱们能不能顺利进城,就算是进去了,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啊,您跋山涉水不远千里万里的跟来,值吗?”环儿只觉得主子太任性了。
“跟都跟来了,还有什么值不值得。”原来,当日她是假意顺从那人跟其回都城,而后趁其没有防备时,又悄悄地溜走了。
从此以后,她便跟环儿以一身男儿装束行走于江湖,寻着那人的踪迹,一路跟到了靳国,跟到了靳国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