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城霜坐在书房里,提起桌案上的酒壶,眸光沉沉地看向窗外,须臾自斟了一杯,一饮而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加倍还之。尤其是还不择手段地抢走了他心爱的女人。
啪!一杯饮尽,他将酒盏重重地拍碎在桌案上,眸光阴沉而冷漠,还一丝丝凶光。
咦?怎么没人?南宫青时顺利地潜入将军府中,来到慕容芷的房间,却发现她的房间里没人。不仅如此,就连被褥都是冷的。如此说来,她根本就没有睡过。可是如若她没有睡,此刻又在哪里呢?才几天没出宫,就出这档子怪事?
慕容芷不在将军府,管瑶清不在客栈,难道她们会在一起?
南宫青时纳闷儿不已,但如果她们在一起的话,可是现在又在哪儿呢?除了这将军府,这晴州城内也没有她们共同可以去的地方?莫非……她们还在将军府,只是不在这里了?心里想着,他便又悄悄退出了房间,往旁边的房间翻找着。
找着找着,忽然有一只暗箭飞了过来,幸亏他耳聪,听到了细微的动静,否则真就暗箭难防了。
他一个闪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那柄小箭,可是等他看去的时候,已经看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了。这堂堂将军府居然会有人敢放暗箭,也不知道城霜这个将军是怎么当的,亏得他还把随国公主安置在他这里,现在看来,他这里也并非安全的。
南宫青时看着那支箭出了神,也不知道城霜此刻有没有睡下,不如去他那里坐坐,问问宫外的情况。心里想着他便移步往聂城霜的书记去了。
来到聂城霜的书房一看,果然,他书房里的灯还在亮着。
南宫青时总算是松了口气,他生怕这聂城霜也不在,这将军府里就太可怕了。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推开门的刹那,还是让他失望了。聂城霜的书房里虽然灯烛亮着,可是却不见他的人,书案上没有书卷,倒是放了一壶酒,一只酒盏,他遂走了过去,拿起酒壶嗅了嗅,不过是平常的花雕,但杯盏上却留有余温,看来,他应该是刚出去没多久。难道说他前脚后,他后脚就回卧房休息了?
既是如此,他也就不便再打扰他了。
折腾了大半晌,南宫青时又重新回到了慕容芷的房间,看来,今晚就只能在她的房间里过一夜了。好不容易从宫里出来,总不能再这么回去吧。回去事小,再出来恐怕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再醒来时,管瑶清发现自己已经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而且,她是被关在一间屋子里。这间屋子没有窗户,就连门也只是一道小铁门。但是屋内,却是应有尽有,算得奢华。紫檀木的雕花大庆,红绡纱帐,毹觎红毯,金银酒器玉杯盏,桌案上还摆放着各种珍果与糕点……她诧异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缓缓下了床榻,只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似的,拼命地摇了摇头,睁了睁眼,可是眼前的一切却是那么的真实。她又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好痛。
这不是梦,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梦。
可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呢?这又是哪里?是什么人把她弄到这里的?心里想着,她便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细细地看了看这扇小小的铁门,
“有人吗?”并用力拉了拉,可是那扇门却是纹丝不动,其实她心里很明白,这扇门肯定是被锁得死死的,可是她仍然想试试。“有人吗?开开门啊,有人吗?”她拼命地拍打着这扇门,很响,可是却没有应她。她不知道外面是哪儿?又或者什么情形,或许,或许她可以从屋顶逃走?
管瑶清边想边从门口退了回来,抬头望了望屋顶,可是她发现屋顶也被封死了,根本就看不到房梁跟瓦片,这可如何是好?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难道又是南宫青时想把她金屋藏娇?可是,可是有这个必要吗?他明明已经知道了她的心思,他不是说过想带她回宫的吗?虽说有这个可能,可是她心里却总觉得应该不是他,至少……他不会对她动手,想到此,管瑶清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还微微的有些痛。
走投无路的她只好回到床边坐了下来,回想着在此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难道,难道是霁华大哥?他不是一直都很反对她单独行动,反对她去找南宫青时的吗?就在她离开客栈的时候,他还很愤怒地阻止她,可是,可是……她总觉得这个说法似乎也行不通。
毕竟,她跟霁华从小一块儿长大,他是什么样的人,她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他为人正直,善良,尤其是对她,那是除了义父之外,这世上第二个对她好的人了。
想着想着,忽然,她听到外面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管瑶清忙屏住了呼吸,细细地听着,只听那脚步声正是往她这里走来的,转眼间已经走到了门口,似乎下一秒就要夺门而入。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心扑通扑通地跳着,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门口……可是她等了很久,也不见外面的人推门进来,
“请问门口站着的是谁?”她只好主动问了一句,“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是敌是友?”若说是敌,可是却把她关在这么好的地方,若说是友,却又用这种非正常的待客手段,“是君子的话,就该正面交流,用这种卑鄙手段实乃小人所为!”管瑶清越说越气,“如果与我有什么过结,也该当面说清楚的好,冤有头债有主,如果真是我亏欠你的,我一定还。”情续有些激动。
终于,外面有了动静。
只听那脚步声移了移,紧接着便越走越远,竟然离开了。
管瑶清眉心一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外面究竟是何人?为什么连句话都不敢回她?难道真是她所想的那样,外面站着的是她刚才猜测的其中一个……不,不可能是他们的……
在慕容芷房间里的南宫青时根本就睡不踏实,一闭眼就觉得外面有动静。总觉得在这府里的某个地方有人在喊着什么,可是仔细一听,却什么也没有了。原本心大的他却是再也睡不着了。他只好又起身下了床往外面走去。
不经意间溜到了聂城霜的书房前,居然透过窗户看到了他的身影。
这天都快亮了,不知这家伙是没睡,还是这么早就起了?正好,他也睡不着了,不如去找他聊聊。心里想着,他便三步并作两步往他的书房去了。
咚咚咚!
“谁?”正想事情想得入神的聂城霜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了一大跳。
“是我。”南宫青时回了一句。
聂城霜眉心一紧,面露紧张之色,坐在那儿愣了片刻,才缓缓起身去开了门,
“世子?你,你怎么来了?”他故作惊讶之色。
南宫青时挑了挑双眉,似有若无地看了他一眼,便径直走进了他的书房,他忙也跟着走了进去,
“怎么?我不能来吗?”
“不不不,我是说,我是说你怎么这会儿子来,这白天不是白天,晚上不是晚上的。”他手心里微微有汗。
“你是第一次认识本世子吗?”南宫青时坐在他的书案前把玩着书案上的小摆件边说,“本世子习惯了这么神出鬼没的,”忽然,他话锋一转,“对了城霜,我有话问你,阿芷姑娘呢?”
聂城霜微怔,
“你是说随国公主?”
“你这么说也可以。”南宫青时微微叹了口气,“本世子只想知道她人呢?”
“呵,”谁知,聂城霜居然讪然一笑,“难得世子还关心人家公主,只可惜人家公主去哪儿了,世子都不知道。”
南宫青时一听,这分明就是话中有话啊,而且他越发的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儿,话里话外都还着刺,
“本世子问你随国公主去哪儿了,”尤其是昨晚还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那支暗箭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差点儿都给忘记了。
聂城霜一看,这南宫青时似乎不高兴了,忙又恢复了正常,
“回世子,随国公主在昨天的时候,悄悄地从后门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什么?她悄悄走了,悄悄走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南宫青时只觉得聂城霜变了。
“是下人跟我说的,他们说不敢阻拦她,所以,所以就只好随她去了。”他面无表情低低道。
“城霜啊城霜,我如此的信任你,把阿芷交给你,可是你呢?她若是丢了,万一出了什么事,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南宫青时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是,是属下办事不利,要罚要惩,世子看着办吧。”
“你,你,你不想办法去找,还说这样的话,城霜,你,你太让我失望了。”他真的不知道该以世子的身份说他,还是该以朋友兄弟的身份说他。看他这个样子,他真的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现在立刻派人去给我找!”他一急,就把暗箭的事又给忘记了。
“是,世子1”说罢,聂城霜便出去了。
独留南宫青时一人坐在那里,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