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芸:我会去替你看看,他是不是还活着!】
——————————
贺芸领着九公主出门,还未上车,从一旁扑出来一人,一把跪趴在贺芸脚边,将贺芸吓得赶紧背身护住九公主。
“芸儿,算大娘求你了,你救救天耽吧。”跪在贺芸脚边的人真是许久未给贺芸添麻烦的王氏,“先前都是我不对,我给你磕头,给你赔罪,你可怜可怜我,救救天耽吧。”
贺芸回身见到是王氏,稍稍安心,摆摆手,示意下人们不用上来,然后弯腰抱起九公主送到马车上,才慢条斯理地转身朝王氏道:“贺天耽怎么了?”
王氏见自己的祈求有了回应,连忙跪直身子仰望着贺芸道:“他被官府抓了,周姨娘死了,天耽杀的,但是不是天耽杀的啊,天耽是冤枉的……”
贺芸皱眉,王氏已经急疯了,说出的话都对不上逻辑,但是仔细理理,多少能听明白。
周姨娘死了,贺天耽被冤枉成了凶手,还被官府抓了。
“谁让官府抓的?”贺芸问。
古代不是法治社会,很多时候宗族内部能解决的事情轮不到衙门来解决,周姨娘死了,是不是贺天耽杀的宗族会先审,更何况周姨娘是姨娘,贺天耽还是贺家的嫡子,更不可能在没查清的情况下就送他到府衙去。
“贺天澜那个劣畜,不等族里商议,就找了官府的人将天耽关了起来!”王氏咬牙切齿地道,“如今天耽被关押大牢,衙门不让我看,就连老爷都想不到法子,我无计可施了,只能求你了,你是王妃,你一定能够救他的。”
贺芸拧眉沉默。
不管是哪家官府,即便是先抓了人,在没有定罪以前也不能不许人探视,再联想这官府的人是贺天澜找来的,很容易就能猜到八成用了大皇子的关系。
“我知道了。”贺芸淡淡地说了一句,转身上了马车。
王氏愣了一下,连忙爬起攀在马车窗边道:“求你了,救救天耽吧。”
贺芸抬手撩起窗帘,低声道:“我会去替你看看,他是不是还活着!”
贺芸说完给了一旁的白河一个眼神,白河会议,连忙让人将王氏拉开,马车遂跑动起来。
贺芸慢慢将目光收回,松开挑帘的手。
贺天耽这个傻子,自己明明提醒过他要小心贺天澜,居然还能中贺天澜的套路。
不管他是不是冤枉,官府的人肯定得了大皇子的吩咐,以贺天澜的性格,一定会趁机要了贺天耽的性命。
贺天耽一死,贺天澜就成了贺家的独子,贺家便都是贺天澜的了。
白河解决了王氏,小跑着跟上来,跟在贺芸车边。
贺芸再次打起窗帘,对车外的白河道:“你去打听下,贺天耽被关押在哪。”
“是。”白河答应着放慢脚步,慢慢落于车后。
贺芸又重新坐好。
“王妃不高兴?”九公主的甜糯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贺芸这才意识到自己身边还有一位孩子,忙挤了笑容道:“没有,想些事罢了。”
九公主扬起小脸,“王妃在想救不救那人?”
贺芸挑眉,这小丫头年纪小,还真是什么都懂。
九公主又说:“娘说虽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人先得为己,觉得对自己有用就去做,对自己没用就不要做,很简单的道理。”
贺芸舒心笑着,抬手摸了摸九公主的头,“对啊,多么简单的道理,谢谢你的建议,我知道要怎么做了。眼下对我最有用的事便是陪你好好玩一天,好好犒赏你方才对我的宽慰!”
九公主看着贺芸开心地笑了起来。
“耽哥儿被关在义城府大牢里,小的去试过,衙役们连钱都不收。”白河打听了消息一路赶来云庄。
看守犯人的衙役们,谁手头不沾点油水,除了死刑犯,甚少有不让人看的,连送钱都不行,很明显是有人特意嘱咐了。
“小的花了点钱打点,虽说没能进去,但是得知耽哥儿被上了刑,人倒是还活着。”
“嗯。”贺芸浅浅点头,目光看了一眼不远处在兽园逗小狐狸的九公主,“你留在云庄跟着九公主,稍晚点送她回王府,不用管我。”
“是。”白河答应着。
贺芸又看了一眼九公主,遂起了身,从一旁的侧门离开了兽园。
不一会儿,贺芸又重新出现在了金城,不同的是,她换上了一身男装,而且身旁还跟了一人。
那人瞧着眼前的义城府大牢就乐呵了,“白某一波舟车劳顿才刚到金城,王妃便准备如此大礼为白某接风?”
贺芸挑挑眉,“怎么?白家主瞧不上?”
“着实有点。”白皓轩抿抿嘴,“但是客随主便,白某也只能将就了。”
“快点吧。”贺芸忍不住催促他道,“否则好酒都赶不上温的!”
白皓轩点点头,看看四周,忽然对着贺芸说了一句“冒犯”,便伸手过来揽住贺芸的后腰,将人带起,攀壁而上,动作轻盈地上了屋顶。
此处的屋顶离着大牢还有些距离,但是能够居高临下地看清大牢的屋脊走势。
“想我堂堂白家家主竟也沦落成梁上君子!”白皓轩一面说着一面看着大牢的样子,忽然抬手一指,“找到了!”
贺芸还未明白,白皓轩便又拉起她沿着屋脊往旁边绕去,不一会儿,便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大牢内院。
“也不知他关哪。”贺芸站稳脚步看向四周,大牢里又阴又暗,连方向都难辨,更别说找人了。
“找人问问!”白皓轩说着探头往外看了一眼,抬脚在地上找了一个碎石块踢出去。
碎石在潮湿的青砖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顿时吸引了一旁值守的衙役的注意。
“谁!”那衙役呵斥一声,见没人回应,便端着腰间的大刀慢慢靠了上来。
白皓轩朝着贺芸动动手指,示意她往后退开些,随即一抬脚,从自己的靴子里摸出一只匕首。
贺芸诧异地看了一眼白皓轩,暗叹:江湖人不愧是江湖人,穿的温文尔雅都是假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