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海棠从没吃过这么粗糙的东西,但还是拿起一块饼,就着红薯和海棠娘腌的榨菜津津有味吃了起来,她估算了一下程海树年纪:“树娃这两年就得送去开蒙了吧。”
这下,海棠娘叹了口气,她摸了摸海树后脑勺:“他奶觉得读书没用,我又……老周那六岁的娃都去镇上学堂了,树娃还眼巴巴瞅着呢。”
程海树懂事,他摇了摇头:“姐,我不去学堂也行,周贵会教我的。”
他才七岁,渴望明晃晃写在了脸上,程海棠见他这样,心情有些沉重。
她咬了咬牙,想到玉扣里的空间,将饼子放下,承诺∶“海树你放心,姐一定会让你念上书的。”
“棠娃……“海棠娘见程海棠这样,有点摸不清她到底想干啥,但程海棠只是拧眉去了左边厢房,躺床上,开始想咋样赚钱。
拿出玉扣,她闭上眼心中默念,再睁开,已经到了空间,空间内充斥着蒸腾的清甜水汽,程海棠走进木屋,拿出一本种植书,坐到床上翻看,不过多时,便将一些种子放到了一旁的木桶里,再舀了一勺灵泉水进去。
灵泉水对身体有益,就是不知道利不利于种子的生长,程海棠蹲在一旁看,就见种子渐渐变得圆润饱满,拿出一粒,上面反射着微微光泽。
她选了一些珍稀药材与普通药草,混合着种到旁边的泥土里,又往上浇了几勺灵泉水,就见种子已经微微有破土而出的迹象。
看来空间里,时间比外头流逝的快,估算了一下,这批种子这两日大约就能长齐,但若贸然拿出了这么多药材,必定会让人起疑,当务之急,还是得找个合理的借口将其他人给蒙混过去。
农忙,程海棠也没那多时间想这些,但等空间里药材成熟,也闲了下来,左思右想,程海棠看向一旁整理苞谷的海棠娘∶”娘,我这几天想上山采点野菜。”
“上山?那可不成!“海棠娘听她这么说,吓了一跳∶“那山上有熊瞎子,还有好多野兽呢。”
程海棠本想借着采野菜的借口把药材带回来,听她娘这么一说,也有些怕了:“咱村子就没人敢去后山么?”
海棠娘思索一会儿,回她:“有是有,城东的封家小世子没事就爱往后山钻,里正劝他也不听,虽然每次都安全回来了就是。”
这下,程海棠总算知道解决办法了,没再顾海棠娘阻拦,拔腿就往城东跑,果然,耸立着户格外不同的宅子。
她正想进去询问这人哪时候去山上,就见宅门被打开,里头走出一男子,男子衣着简便,背上背着弓和箭筒,手里还拿着把麻绳。
看他背影,身材高大,背脊笔挺,但袖口露出来的皮肤却透着病态白,周身气度一看不凡,程海棠估摸着,这就是她娘口里的那个世子。
想着,她悄悄跟在男子后头,去了后山。
后山较为阴凉,树枝遮天蔽日,伴随着沙沙声,令程海棠有些害怕,她和男子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乘其不备,从玉扣里拿出一些平凡药草,装作是自己采摘的一般放进背篓里。
男子似乎没注意到,他只专心调着手中弓箭,随后凝眸对着远处一射——
破空声呼啸而过,将程海棠吓得打了个激灵,她抬头一看,只见一只极速奔跑着的山鸡中箭,被男子捆了起来。
程海棠忙躲到树后头,就见逆光下男子侧脸轮廓分明,嘴唇极薄无血色,他拿起山鸡,像是往那头扫了一眼,但又向前走去了。
男子正是封禅,他从村里离开时,就注意到了有个小姑娘跟着自己上了山,这几年因身体不好时时上山打猎强身健体,总会遇到这类人,久而久之,他也就不在意了。
两人间距又拉开,程海棠做贼似的从后头探出头,又往地上扔了些药材,随后捡起放到背篓里,见封禅真的没看到自己,直接拿了株灵芝出来。
程海棠弯腰,做出一副刚拾起的模样,封禅见她这样,也微微凝眸,开始思索她刚摘的东西。
本以为只是寻常挖野菜,但这人采的都是些药材,看起来对草药知识颇有理解,且还如此幸运,采到了灵芝……
封禅意味深长看了一眼程海棠背影,随后又举起弓箭射下一只野兔,余光却瞟着身后的程海棠。
就见她手中又拿了两株人参,几棵何首乌,且饱满肥厚,看起来品相很高。
程海棠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人盯上,她见封禅朝山林子里走,自己也忍不住跟随进去。
树林里有些阴暗,程海棠打了个寒碜,开始捡拾蘑菇,想要带回去给海棠娘做着改善伙食,结果后头突然传来了一阵沙沙声。
扭头一看,居然是一只张大口飞速从树枝上扑过来的紫色毒蛇!
毒牙近在咫尺,程海棠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禁闭双眼,本以为自己要死了,结果意料中的痛感没有传来,反而是听到了一声清亮男声。
“你没事吧?”
程海棠忍不住张开眼,就见封禅手里拿着根树枝,直插毒蛇七寸,他面色淡漠,但看起来极为俊秀,见程海棠没说话,又问:“蛇已经死了,能站起来么?”
“能……”程海棠动了动脚,支撑着自己站起:“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肯定死在这里了。”
封禅点点头,指了指树林外头:“这里危险,出去再说。”
毒蛇,只是他用来试探程海棠的一个举动罢了。
自从他因不肯接受冲喜从王府离开,他娘便三番五次派人想来勾他回去,而眼前程海棠对药材太过熟稔,让他不免起了疑心,便用了这危险法子。
看程海棠满脸惊慌失措,封禅内心蓦地生出几丝愧疚,他想了想,从肩上解下一只野兔,递给程海棠:“被毒蛇吓到了吧,拿回去补补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