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匆匆刷了卡,在后面坐了下来,脑子想的全是回家拿到拿信封,那里面一定是邀请函,心中很是急切,因为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就即将全部被揭开。
公交车司机一边开着车一边和手机里的人聊着天。
“我早和你说过了,这张经理就是想整我,把我往这条4号路线上放,”司机的声音很大,语气中带着些委屈与不满,“你说这4路车那会有什么人,这是人开的吗!?”
我故意咳了咳,让司机知道这里还是有个人的,但司机似乎并没有听到,依旧和电话里的人交谈着。
“你说这也真是奇怪,之前那个小伙子看上去健健康康的,怎么突然就”司机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摇了摇头,“所以说这四路车开不来,搞不好我也像那个小伙子一样,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谁来养!”
“你晚上要来我家,行啊,我老婆刚好今天也放假,带上你老婆一起来啊。”
“行行行,那就这样决定了。”
那司机挂掉了电话,之后的那些对话我并没有仔细听,只是知道那个年轻的四路公交车小伙子发生了一些事儿,或许病倒了,或许更严重,心里的一些疑虑让我迫切地想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或许和我遭受着同样的痛苦。
我慢慢踱步到司机附近的位置,坐下开始跟司机师傅聊天。
“师傅啊,你开这条线路多久了啊?”我惴惴不安地发问。
“我开这条线路才没几天,三天吧。”司机对这四路车路线的厌恶从他回答问题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出来,紧紧皱着眉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前方,说完还不忘撇撇嘴。
“这路线之前是一个小伙子开的吧,我之前也坐过一次。”我终于才敢问起之前那个年轻小伙儿的情况。
“我说你一个小姑娘怎么没事儿会跑来这祭灵山?”司机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我到祭灵山的原因,“你不是本地人?”
“我是本地人啊,年轻人嘛,不都喜欢探险么,我就来看看。”我笑着对司机说着,也许就只有这样的理由才能解释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
“咳,说起那小伙子,也还挺可怜的,”司机的摇了摇头,“他么也不是本地人,当初这个线路一开,工资也挺高,我们都不愿意来,你也知道这祭灵山”司机停顿了一下继续说着,“前几天看他还开得好好的,后来这个人是越来越虚弱,直到有一天,刚回到总共交站,还没下车呢,人就倒下了。”
“原因呢,是生了什么病吗?”我急切地问道。
“小姑娘你很关心他嘛,你们认识?”司机对于我对一个一面之缘的司机那么感兴趣感到了一丝怀疑。
“也没有,上次坐公交车的时候跟他聊了几句,还是挺不错的一个小伙子,”这时候我想到了他的笑容,毕竟还是只有21岁,带着对社会的期待与自己的生活希冀,“没想到就这么年纪轻轻就”
“谁说不是呢,公司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就私下里解决了,也没说是什么原因导致他死亡的,可能太累了吧,”司机说着又笑了笑,“也有可能这四路车,真的开不得。”
“师傅你开玩笑了,这哪有那么诡异的事情,总有科学的解释的。”我觉得对普通人说话还是要体现出自己崇尚科学的精神的。
“你还别说,这小伙子走得还真算诡异的,”司机师傅突然压低了声音,叫我凑近点,“他身上都是尸斑,一大片一大片的,才刚死却像是死了已经一星期了一样。”我立刻后退了几步,跌坐到后面的座位上。
“哎哟,姑娘你没事儿吧。”司机关切地问着。
“我我我没事儿。”我使劲地摇摇头。
“就凭着,这四路车可一定开不得,这祭灵山啊,我说姑娘你也就别探索了,到时候探索出一大堆毛病。”司机喋喋不休地讲着,我却一点都没有听进去,我只知道那个小伙子死了,而且他身上的尸斑也被所有人看到了,如果公交公司的消息封锁得不完善,一定有人会因此追查下去,但或者也许,根本就没有人在意这个死在异乡打拼的年轻人。
我突然为他感到有些不甘心,虽然我知道他或许并不在意,但由于某些相同的遭遇,让我觉得特别哀伤。
车开进了市区,窗外的风景开始渐渐变得有声有色,变得不那么阴暗,一大早的晨曦从地平线上升起,照亮了整个城市。公交站附近的早餐店上冒着热气,上学的小学生从父母手里接过钱,兴冲冲地买了自己最爱吃的炸油墩儿,背着可爱的双肩包奔向学校。
一大早路上总是车水马龙,急着上班的人们挤满了公交车,却也还需要给早上去遛弯儿买菜的老头儿老太太让座,自己只能倚着栏杆再眯一会儿。
这个城市依旧什么都没有改变,照样运转着;却也什么都变了,市立医院里总有新生儿的哭声,却也有因痛失亲人而痛哭的喊叫。而我只不过是这大城市里渺小的一人。
我在站点下车,却怅然若失,得知小伙子的死讯让我突然明白原来我是那么地渺小,甚至连自己的生死都不能做主,也许下一秒我就会暴毙身亡。那些诡异事件发生在我身上的原因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蹲在地上我大声地哭了起来。
“言言,你怎么在这儿?”熟悉的声音从我的上方传来,我抬起我被眼泪鼻涕打湿的脸,才发现竟然是李依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