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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铮勾了勾嘴角,对燕亭等四人道,“你们作证。”
    “我们作证。”燕亭、李大公子、程公子、宋公子四人齐齐点头。
    谢墨含捂着帕子又咳嗽了几声,永康侯府的小侯爷燕亭,右丞相府的公子李沐清,户部尚书府的公子程铭,礼部尚书府的公子宋方。都是新一辈首屈一指的人物,有他们作证,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可是我们都到这里来了,子归兄,你真忍心将我们拒之门外,不让我们看一眼海棠?”燕亭心心念念看海棠,见秦铮没多大兴趣,他深恐白来一趟。
    谢墨含叹息一声,无奈地道,“你们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我又怎么好意思拒之门外?”话落,见燕亭一喜,他对那两个婢女吩咐,“你们回房去告诉妹妹,让她别出房门。就说哥哥的朋友前来观赏海棠。”
    “是!”那两名婢女立即扭头回了前院。
    “侍书,你带着王银去见爷爷,既然是漠北军营来的,身负任务,要觐见皇上,得先让爷爷过过目,了解一些情况。”谢墨含对自己身后跟着的贴身小厮吩咐。
    “是,世子!”侍书颔首,看了谢芳华一眼,头前带路。
    谢芳华得了解放,跟在侍书身后离开。
    谢墨含见妹妹走了,邀请秦铮、燕亭等人入海棠亭。
    荣福堂里汤药味浓郁。
    谢芳华随着侍书进了荣福堂,闻到浓郁的药味不由皱了皱眉。
    侍书脚步顿了一下,微微偏头低声解释,“自从两个月前世子收到小姐的信笺,恰巧老侯爷当时也在世子处,看到了信笺,从此后便病了。”
    谢芳华恍然,原来她爷爷是被她的信给吓病了。
    “侍书,你不在海棠亭侍候世子?怎么跑来了这里?这个人是……”一个年约四十,做厨娘打扮的女子从里屋走出来,看到侍书和他身后黑不拉几的小厮不由疑惑。
    侍书左右看了一眼,见院落里无人,小声地开口,“福婶,这位是……”
    “噢,我知道了,听前院的人说漠北戍边的武卫将军派人给咱们府送年货了。来人是个小厮。莫就是他?”福婶截住侍书的话。
    侍书一噎,有些为难地看向谢芳华。
    谢芳华笑了笑,上前一步,恭敬地道,“正是!”
    “老侯爷刚刚还让我去前院将人找来,他要问话,你正巧便来了。”福婶一笑,伸手挑开帘子,对里面笑盈盈地道,“老侯爷,您要见的人来了。”
    “让他进来!”里面传出苍老的声音。
    福婶示意谢芳华进屋。
    谢芳华理了理衣襟,抬步进了房门。
    屋中光线昏暗,汤药味扑鼻。谢芳华被熏得头有些晕,掏出娟怕捂住口鼻,房间依旧是她离开时的陈设,里侧的床榻上躺着个骨瘦如柴的老头,若不是那威严的眉眼,她都几乎认不出来这是她八年前离开时那个虎步生风满面生光的爷爷。
    果然岁月催人老啊!
    “跪下!”忠勇侯怒喝一声。
    谢芳华暗吸了一口气,这个老头还跟以前一样不讨喜。她不理会他,而是走到窗前打开窗子,清新的空气顿时吹进来,散去了几分刺鼻的药气。她回转身,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床上的老者。
    “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忠勇侯满面怒意。
    谢芳华叹息一声,挽起袖子,露出两只手臂,然后,又弯身挽起裤腿,露出两截膝盖,然后站在光线比较好的地方。
    两臂的小肘处擦破了皮,两腿的膝盖血污一片,比两臂严重。
    忠勇侯本来半仰着的身子腾地坐直了,眉头猛地皱紧,“怎么弄的?”
    谢芳华放下袖子,落下裤腿,走到一旁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坐在了椅子上,将在宴府楼门前发生的事儿简单说了一遍。说罢,对忠勇侯委屈地道,“不是孙女不孝,不想给您叩头,实在是如今不能再折磨这膝盖了,若是弄不好,没准这两条腿要废掉。”
    忠勇侯闻言大怒,“那你还磨蹭什么?还不快请太医?”
    “我如今这副样子,如何能请太医?暴露了身份总归不好。”谢芳华道。
    忠勇侯顿时横眉怒目,“你离开这八年,如今才知道暴露了身份不好?”
    谢芳华顿时笑了,一别八年,她的爷爷还是她的爷爷,她的哥哥还是她的哥哥,一切还在。她心里蓦然轻松了几分,不想再让他担心,“爷爷放心,我懂些医术,包扎之事不难,稍后我们说完话,我简单包扎一番就好。”
    忠勇侯闻言面色稍霁,但口气依然有些硬,“别拿身体不当回事儿!你总归是女儿家,将来要嫁人的,留下伤疤怎么办?”话落,对外面道,“福婶,将我的药箱取来。”
    福婶在外面应了一声,转眼拿了药箱走了进来。
    忠勇侯示意她递给谢芳华。
    福婶将药箱递给谢芳华,打量她一眼,忽然笑了,悄声道,“小姐刚才一进来,奴婢就觉得是您,但是不敢乱认。八年了,老侯爷和世子日日担心您,如今您回来就好了。”
    “这些年辛苦福婶照顾爷爷了。”谢芳华笑了笑。
    福婶面色柔和,连连摇头,抹着眼睛笑着走了出去。
    谢芳华打开药箱为自己包扎,她的手法熟练,像是这样包扎的动作做了没有千次也有百次一样。不多时,便包扎好了。
    忠勇侯全程看在眼里,心里的怒火忽然就泄了,待她包扎完后,语气也缓和很多,“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吃了很多苦吧?”
    “没什么?爷爷您知道,当年我混进了选拔皇室隐卫的队伍里,便被带去了无名山。无名山里面到底如何,不用我说,爷爷也该知道几分,无非是狠者出头,强者出彩,弱肉强食。不想死,就只能拼命学东西,拼命比别人厉害。然后拔得头筹,就无人敢惹了。混着混着也就过来了,没有太苦。”谢芳华云淡风轻地道。
    “你是我侯府的小姐,锦衣玉食,金尊玉贵,偏偏去受那份苦!”忠勇侯挖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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