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了,今儿就到这儿吧,本王的娘子也累了,我们回驿站歇息去。”“快别,那驿站有什么好的,又破又冷,王爷若不嫌弃,在下在城东就有坐宅子,五进的小院儿,地龙壁炉都有,这会子都烧着呢,家什用具一应俱全,可比驿站舒服多了,可不能委屈了大人您,您要不嫌弃,就先去宅子里住着?”马成风道。
“住着?”钦差大着舌头挑眉问。
“住着,住着,您看得起在下,肯给面子,就一定得住着。”
马家的宅子不得不说,院子大,布置奢华,确实又暖和又舒适。
只是他们不知道,此时的钦差早换了人,那位小妾娘子当然就是顾桑苗,夫妻二人又住进了马家宅子。
到了晚上,打扮成丫环的齐雨柔来了,三人坐在屋里,各处都守着侍卫,那马成风倒也是个光棍的,把宅子给人住,竟一个耳目也没留下,说给你住就是给你住,让你住得心中没有半点隔应。
“哥,这黑水城的水好深啊,竟然连钦差也敢杀。”齐雨柔既兴奋,又愤怒道。
“是啊,亲王行辕都摆出来了,还敢当街行刺,胆大妄为到了何种地步。”
“只有可能是京中有人,而且,不会只是咱们朝庭有人为他们撑腰,大楚那边一定也脱不得干系。”顾桑苗道。
“所以,咱们还得先忍一忍,不能冒然行事。”齐思奕道。
“不过嫂子这门手艺可真是绝了,任他马成风再如何精明,怕也弄不清楚咱们谁是谁,更不知道,真正的钦差大人竟然会是摄政王殿下。”
“不过,此地也不宜久留,得在大楚反应之前,速战速决,最好是能引出京城幕后之人,拿到切实证据,回去也好清理门户!”齐思奕道。
第二日,春儿和立冬扮成顾桑苗和齐思奕的模样走街串巷地暗访本地矿工和街坊,以此来吸引对方大多暗哨的跟踪。
齐思奕则扮成钦差的模样在马成风的亲自带领下,去了铸币司。
原本担心齐雨柔的安全,不让她出门,但这位不甘心,非要自己行动,她竟化妆成了那位小妾的模样,带着几个丫环……当然是宫廷暗卫也出了门。
小妾出门,自然不能查访矿工什么的,只能在城里逛吃逛吃。
立冬和春儿又去了小酒馆,伙计笑咪咪上前来问:“客官要点什么?”
“还和上回一样,羊杂汤,烧饼。”两位上回虽没有跟来,但出门前,顾桑苗早就交待过,连伙半计的长相也详细描叙过。
“好咧,您等着,这就给您上。”
因着昨日街上出了大事,又死了好几个人,所以,今天酒馆的生意冷清得很,大家更加不敢出门了。堂子里,也就坐着一两桌客人。
“您要的菜都上齐了,您慢用。”伙计端着盘子下去了。
春儿没吃过羊杂汤,大冷天喝完热热的羊汤确实很舒服,一碗汤下肚,小脸红扑扑的霎是娇艳。
伙计端着酒上来时,被她这副容颜惊艳住,呆了一呆。
立冬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伙计吓得一激凌,忙收了目光,讪讪地放下酒,小声道:“这位大哥,不是小的多嘴,小娘子这模样也太扎眼了,您可得小心着点儿。”
立冬皱眉道:“怎么着?光天化日还有人敢强抢人妻不成?”
他那句人妻使得春儿的脸越发差涩娇红。
“他们连钦差都敢当街刺杀,还有什么是不敢的,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小伙计道。
“多谢小哥,我们心里有数。”立冬拍了拍小伙计的肩,拿出一两碎银塞他手里:“我知道你家里有老父老母要侍奉,这个给你。”
“使不得,使不得……”
“拿着吧,也不是什么大钱。”春儿道。
二人吃完,正要起身离去,小伙计送至门口,凑近立冬耳边道:“几位爷初来乍到,不知住在哪见客栈,小的知道这里有家春风楼不错,前面楼做酒店,院里可是很大的客栈,是咱们这里最好的。”
“多谢小哥,不过我家官人已经在东城买了个宅子,就是有两颗老柏树的那家。”春儿回道。
却说齐雨柔带着两丫环在街上闲逛,吃了一肚子冻梨糖葫芦,突然就感觉肚子疼,偏街上又不见茅厕,急吼吼的就要往家跑,又觉着路太院,急了就走小巷子里钻,这一钻,钻出事来了,有人拦住去路。
“这小娘子可真水灵,不像咱们本地人啊。”竟是个穿得花花绿绿,戴着双耳帽,帽上扎着朵大红花的男子。
“你干嘛?”整得象只大花猪,谁家的傻子没关好跑出来了?齐雨柔没好气地问。
“干嘛,这还用说吗?自是带小娘子回去享福啊。”那小子一上来就动手动脚,齐雨柔哪里受过这个,抬腿就是一个窝心脚。
“哎哟,你敢踢爷?不要命了?”原本巷子里只他一个,这一吼,不知何处闪出五六个彪形大汗来,甩膀子就上。
齐雨柔这会子肚子也不疼了,怒道:“干嘛?大白天强抢民女呀?”
“强抢民女?长得这么骚,大白天出来晃悠,可不就是给人抢的么?”那大花猪捂着胸口道。
“你敢?我可不是一般人家的。”齐雨柔甩了跑最前那汉子一耳光,娇斥道。
“看出来了,一般人家的,爷还瞧不上呢,就你这样的够劲,你们几个,别伤着她,好生侍候着。”说完,自个退到几位大汉身后去躲着。
齐雨柔虽然也练过几年武功,但未下真功夫,加之年纪还小,才不过十七岁而已,她也知道自己几招花拳绣腿顶不了多大用处,也识时务地退到后头,两个丫环摆开架式将她护住。
“哟,都是辣的,够劲,而且,都长得不辣嘛,行,爷一块收了,上,全抓起来,除了最好看的妞,其余两个能不伤就不伤,没法子了,给点教训爷也不怪你们。”
几个大汉得了令,下手便不客气,哪知两位丫环看似柔弱,功夫却厉害,下手又稳,准,狠,招招都是致命,大汉一开始轻敌,很快倒下两个,一个断了条胳膊,一个瞎了只眼,已然没了战斗力。
大花猪顿时吓白了脸,估计从未见过如此血腥,又倒退了好几步,却是更狂妄了:“给爷往死里打,生死不论!”
余下三个大汉也被激起了杀性,三人同时攻了过来,两名丫环虽然武功高强,但到底是女子,二对三稍显吃力。
齐雨柔恨那草包花猪只敢躲在人家背后行恶,趁人不备,潜了过去,一把揪住那花猪的耳朵,手指一划,鲜血四溅,竟是将他一边耳朵给割了。
“啊……”
一声惨叫破天而起,花猪捂着耳朵大骂:“你……你敢伤爷,你知道爷是谁吗?”
“管你是谁!”三位大汉见主子受伤,果然腾出一个人来对付齐雨柔,齐雨柔迅速又割了大花猪另一只耳朵:“来个对衬美!”
割完也不敢恋战,调头就跑。
两位丫环急了,又一时不能收拾对手,下手更狠更快。
齐雨柔身后紧跟着一个大汉,一连跑了两条巷子了,齐雨柔跑得没了力气,怒道:“再不回去找人医治,你家少爷就会血尽而亡,我可告诉你,方才我可割断了他的动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