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妮当然不可能真老老实实等张佩之这个睡完就走的人的。
她收拾干净自己,裹了件厚棉衣,就上街吃小馄饨去了。
鲜肉馅的小馄饨汤鲜肉足,飘着蛋花撒了把翠绿香菜,可真香。再说被睡真的很消耗体力——先说清楚,这可不是她能吃的事儿——于是她一口气就吃了两碗。
回头怕张佩之大晚上卖力气干活没饭吃,她又给张佩之捎了笼韭菜馅水煎包。她担心水煎包凉了不好吃,在回去的路上自己就解忧排难吃了两个,这才不辜负水煎包刚做出来那股热腾气。
吃饱了犯困,她钻进软绵的被子里开始昏睡,等被张佩之抓出来捧着脸亲的时候才醒。
张佩之皱着眉,“你晚上吃的什么。”
曼妮像滕蔓似的趴在他耳朵边上冲他呼气,“韭菜。”
张佩之嫌弃的坐远点,捂着鼻子又一幅委屈、难以置信的样子控诉她,“大晚上的你怎么可以吃韭菜!”尤不解气,“这样你很容易失去我。”
曼妮乐了,“给你也带了,吃不吃。”
张佩之表示大半夜的他可不吃。
“那真是可惜了,我特意给买给你的。”“特意”二字咬的极重,又有些无奈似的作势要把包子给扔了,转身被张佩之一把给夺下,大咬了一口吞咽下去,将曼妮扑倒,在她跟前说话。这回换做曼妮捏着鼻子要躲,可张佩之却不肯,他这人小气的很,睚眦必较,他压着曼妮说:“咱俩都吃韭菜了,可谁也别嫌弃谁。”
曼妮被迫吃张佩之口水,倒也没觉得有啥韭菜味。
曼妮提前在陈家奶奶那里请了假,两人就没羞没躁的过了几天快活日子。
白天张佩之都要出门,有时候回来的早一些有时候就晚很多。
瞅着不像是会吃软饭的人,曼妮稍稍安心,又叹气他要是把功夫使在正途上该多好。毕竟张佩之是帮派里的人,曼妮对此深信不疑。
她盘算着将来带张佩之走有几成把握,依偎在一块时摸摸他结实的手臂又想将来他犁地的时候能不能顶半头牛。
被人盘算着私奔、当牛使得的人全然没有自觉,反倒沉浸在金屋藏娇的快乐里无法自拔。
他每次回来都带着北城各大馆子里的看家好菜,曼妮真是好胃口,他跟着也觉得莫不是馆子里换了大厨,怎么做的比原来好吃不少。
就连他夜里揉胸都觉得比平日里丰满些,便觉得这厨子该赏。
两个人有时候靠一起看月亮,曼妮怕冷,他将叁年前野郊猎的狗熊皮子做成毯子铺她身下,这皮毛原来可是一直挂他西郊房子的中厅里撑门面的。
可曼妮还造作的说:“你杀熊熊,太残忍了。”
他面上没好气:“你可少说两句吧。”却还挺高兴。
曼妮被裹得里叁层、外叁层,严严实实只露出双眼睛。这厚重的包裹之下,她手同他的手握在一起。
可曼妮总得走。
张佩之日程也紧,这几日就要去趟外地。
张佩之劳烦陈季礼几次叁番给远在云城的张教授发电报,盼望他能出山。对方拒绝的态度也很坚决,回复的内容直白到让人无法反驳,“我这个老头子年纪大了,不想干活了, 只想睡觉养鱼,你们就找找其他人吧”。
可越是如此,张佩之反倒越是想要见识一下此人。便打算亲自去一趟云城,若是对方肯出山,许能赶在正月十五前出任新政府的财政大臣。
这趟去还能带上曼妮。
如果曼妮愿意的话。
曼妮有些犹豫。
虽然她是有私奔的打算没错啦,可也是等着跟张少帅解除婚约、跟她父亲撕破脸以后。
这几日的闲散时光差点让她忘了还有一堆麻烦事儿得解决。
眼瞅着之前寄予厚望能够主动来解除婚约的张少帅一点动静也没有,曼妮便打算主动去会一会他。顺便探探口风。
明白着两人对这婚约都不热衷,她就给对方添把柴,让他勇猛点解除婚约。
反正她是不能主动的。
除非她不想看到第二天太阳升起。
曼妮回到陈府,扯了慌说自己朋友太过热情,便多留了些日子。
姥姥也说,“早晚你都是要在这里生活的,在北城多交朋些友也好,免得闷。”
曼妮倒有些羞愧,低着头应是。
路过的陈宝峰瞅着曼妮好像哪里有些不一样,又说不上来,闷了半晌,突然爽朗道:“料是表姐朋友家的伙食很不错,表姐像是白胖了些。”
曼妮楞。
想,怎么可能。
陈家老太太仔细端详,也笑着说:“好像是。”随后又和蔼的说,“胖些才好看。”
曼妮想起这几日张佩之断不了的给她投食,心里又把他骂了百八十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