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提议让许幸然禁不住地微愕,她抬起头来,一瞬间掉进他的悠沉的目光中,然后还没等他再次开口便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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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真赶到病房的时候,已将近中午。
病房里的窗帘被拉开了,城市的光亮照落进来,显得澄静通透。
许幸然早已下了床,换了一身素色的衣衫,她将马尾扎得高高的,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有些精神,然后她看着崔真推开了病房的门,走到了她的面前。
“幸然,你还好吧?”崔真问她道,想起许幸然前后两次都因突然昏迷而被送进医院,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许幸然却是冲着她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嗯,今天感觉还不错。”
“梁总他让我过来陪陪你。”崔真见她的精神状况确实要比前些天好,目光顿时亮了亮然后如实说道。
“嗯。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吧?”许幸然舔了舔唇,问她道。
明天就是柏原的股东大会,作为财经媒体人的崔真,现在应该站在第一线上才是。
崔真立刻明白她指得是什么,赶忙摆手摇头道,“没影响!没影响。柏原董事局股东改选这种大新闻,哪轮得到我这种虾兵小将去现场啊!再说了,这次主编给我的工作是跟着另一条柏原二十多年前的泥石流案,可现在貌似有极大的阻力,似乎被人压着呢,所以我现在啊闲着也是闲着!”
二十多年前的泥石流案?许幸然的心微微一震,可面上挂得依旧是浅浅的笑。
崔真坐到她的身边,“幸然,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什么?”许幸然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到了床头柜上那几支粉色的拂朗花上。
崔真回答得有些怯怯,“上一次你昏迷的时候,我有偷听到过梁总和医生的谈话,只是云僧他非让我不要告诉你,他说梁总会……”
“没事,大家都有难处嘛。换我,或许也不会。”许幸然截断她的话,可也似乎意有所指。
“你不怪我?”
“不会。”许幸然回答道,眉间尽是柔和。
“幸然,你别灰心啊,这个病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控制好情绪,就不会有事情。”崔真眨了眨眼,一扫刚才心中的担忧与谨慎,又张口而道,“还有柏晓的事,我觉得它就是一个意外,你真得不要太在意。”
“柏晓……”许幸然眉心一皱,忽然一股恶心的感觉又油然而生。
“呸,看我说什么呢,呸呸呸!”崔真恨不得想扇自己嘴巴了。
“她……她妈妈现在一定很难受。”许幸然别过脸,望向窗外的明亮处。
“唉。”崔真叹了口气,“这个怎么说来着呢,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呃……”
崔真正慌乱着说着这种安慰人的措辞时,病房的门被敲了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