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安夏之于我真的很陌生。我从未见过她,也不知晓她长什么样,我只知道我是被赵谦益养大的,和仙仙相依为命。”
“虽然,我也幻想过我的生母会是什么样子,看到白靛霞的下场也有报仇的快感,可是这份感情到底薄弱。”
林寒萧呆住了,半晌道:“你没错。我对安夏姑姑有情谊是因为她救过我,我都记得,但是你却什么都不知道,陌生人也正常。”
面对苏忆所说的这些可以成为大逆不道的言论,林寒萧也没再说什么。
毕竟,从出生起,苏忆就从未见过安夏。
有句话说,生恩不及养恩大。而在苏忆的心里,安夏应该是比不了赵谦益的。
现在上一辈的恩怨基本算是了解了,又何必想那么多,徒增烦恼。
又是一室的沉默。
过了一会,苏忆和赫连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林寒萧都默默的听着,就像昨晚上郁承君默默的听着一样。
等到了午膳的时候,苏忆才惊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身上还盖了一个毯子。
铃兰让人摆好了饭菜,道:“现在正赶上皇后新丧,就只有这些素菜了,还请襄王和赫连小姐不要介意。”
苏忆去洗了把脸,回来的时候刚好郁承君也回来了。之后问道:“你们走的时间确定好了吗?”
林寒萧道:“等停灵结束就走。”就算再急,也不能太不顾礼仪,好歹也得等皇后下葬了。
郁承君道:“郁承嗣只怕会拦你。”
当初那批尖刀现在都还在辅国公府上,还没办法和郁承嗣扯上关系,可要是林寒萧要走,郁承嗣应该会动用那批尖刀。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没再说话。
苏忆也吃的不是很好,一顿饭的功夫,吐了好几次,连林寒萧和赫连月走的时候也没法去送。
这几天郁承君又忙着丧仪的事情,苏忆也不好打扰,胸口闷闷的,又孕吐,几天下来,人瘦了一大圈。
一直到七天后,林寒萧上了折子要走,郁承君也终于把文后的丧事办妥了,才得了喘息的机会回了忆君院。
一进忆君院就见苏忆歪在床边睡着了,眉头轻蹙,好似有什么心思。灯光在苏忆的神色笼出一层淡淡的光晕来,显得她的周身气质更加柔和。
郁承君轻手轻脚的把苏忆扶起来,正打算把苏忆放平,却听见苏忆迷迷糊糊道:“你会来了。”
声音是平日不曾听过的软糯,带着一点未醒的娇俏,听的郁承君心头一颤,他轻声道:“我弄醒你了?”
“没事,林寒萧明日要走吗?”苏忆坐起身,手习惯性的放在了自己腹部。说来也奇怪,苏忆才有身孕没多久就已经有了这种习惯。
郁承君点了点头,有看见苏忆的动作,道:“你有想好孩子的名字吗?”
对于郁承君来说,母亲体弱,他后来又被废掉太子送往东陵,回来后又是诸多算计,亲情对他来说太过奢望,而这个孩子来的太过意外,让一向波澜不惊的郁承君都有些手足无措。
而自从知道苏忆有孕的这些天他都在忙文后的丧事,到了半夜回来时苏忆已经睡下了,这还是他第一次正正经经的和苏忆讨论孩子。
苏忆柔和的看了一眼自己还很平坦的腹部,道:“我想好了有什么用,又不是我取名。”
虽然苏忆不是出身皇室,也知晓名字都是皇帝给赐的,可郁承君却道:“我想取名为宣,男孩叫郁宣宣,女孩叫郁萱萱。”
苏忆意味不明的看了郁承君一眼,她心底有了一些猜测,却并未说出来,而是道:“宣宣很好。”
郁承君轻笑了一声,又道:“我一直叫你苏忆,你有小字没有?”
苏忆摇头,道:“赵谦益只给我取了一个单名‘忆’字,应该是回忆以前吧,没有给我取小字。”
“‘忆’便是记忆的意思,而‘记’字分开就是言己,也可取严于律己之意,你觉得如何?”郁承君把苏忆揽在怀里,轻声道。
“你这是打算送我一个小字吗?”苏忆想了想道:“苏言己,听起来还不错,就是怎感觉这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郁承君一笑,道:“商纣王的宠妃,叫苏妲己。”
苏忆:“……”
先不说妲己是不是祸国妖妃,单单是那等的绝色容貌,就不是苏忆能够比肩的。
苏忆摇了摇头,本想反驳郁承君,但是困意来袭,眼皮越来越重,竟是又睡了过去。
相府。霞林院。
白靛霞一己之力拦下的所有的罪名,但是念及荣国公和苏先明,这件事到底被压了下来,只说她当年知法犯法,买卖人口,让她在文后丧仪过后,到静庵落发出家。
此时,文后丧仪刚过,就有一群嬷嬷和内侍来相府宣旨,苏穆特意换了宫里的当值和苏云苏先明在霞林院里。
苏云哄着眼对前来宣旨的内侍道:“可否容公公通融一二,让我和母亲再多少一会话。”
那公公接过一包银子,笑眯眯道:“烦请敬王妃快些,杂家拖延不了多久时间的。”
“敬王妃?”苏云一怔,道:“公公何出此言?”当时文帝说的明日下旨,可是白靛霞出事,后来又文后新丧,她怎么可能还是敬王妃?
公公笑眯眯道:“夫人一人拦下的了所有罪责,陛下的意思是还是让小姐嫁给敬王殿下,可是先前说大行皇后生辰宴后就成亲去封地就藩,可现在敬王要守孝……”
“我不嫁!”那公公后面说的话苏云一句也没听清,她只知道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嫁给郁承嗣。
白靛霞生怕女儿再说出什么,连忙道:“公公莫要怪罪,云儿不懂事……”
“行了。”那公公也冷下脸来,挥了挥手让嬷嬷上前,道:“先给夫人落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