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盗贼竟是一个小鱼饼!只是作案后留下的一个印记罢了。
尚阳城,永远的不缺热闹,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车马粼粼,人流如织,不远处隐隐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
今天的天气可真好,人做了好事果真的开心。
鱼九歌今天一身白衣,长发披肩,头上束了一条黑带带,阳光一映,更是灿然生光,本是十七八岁的姑娘,神态天真活泼,容色清丽。
若不是碍于她手上一把小匕首,怕是有不少俊男上前搭讪调戏。
摊口里的一个小伙子,听闻熟悉的声音,搬开高高的蒸笼,那身白白的衣裳,她回来了!
河边树下一个凉亭子,坐着两个少男少女。
薛暖颜确认了四周无人后,才扬声:“这些天去哪了?”自从名画会后,他就一直没见她人影,起初怕是她被万福楼那些抓去,后来又打听到盗画人已逃走,才松了一口气。
鱼九歌看着眼前的薛暖颜,笑眯眯的,出门在外被一个人挂念关心的情分可是来之不易,她的眼角不觉的湿润了,“对不起,让你担心。”
薛暖颜一厚实的大手拭擦她的眼泪,“你老实告诉我,那些画是不是你偷的?”
鱼九歌这回想兜也兜不回了,轻轻点点头,“我只是不想那些画被埋没了,这不几天来我寻了些惜画的买家,换了许多的钱,然后分给了穷苦人家,是为百姓造福呢。”
她越说越激动,也没有人可以把盗窃说得如此的光明正大,还是句句有理。
弄得薛暖颜哭笑不得。
此时,不远处传来隐约的歌舞乐声,那是从尚阳城最大的百花楼传来的。
鱼九歌忽睁开双眼,双眸恢复往常的炯神,想起前些日从一些收藏家中得来一些消息:初十,百花楼现价值连城名画。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百花楼’。
百花楼乃尚阳城数一数二的青楼,百年屹立不倒,要说背后没有些背景,怕是也难以撑到今日。
进门,香烟环绕,傍柳随花,偎香倚玉,弄月转风。
楼内,女子脂若凝玉,衣裳凉薄,坦胸露腿,半倚在男子身上,一旁四五个奴婢伺候酒菜。
这便是青楼正常模样
鱼九歌稍微换了个男装发型,就这样大大咧咧地走进来,观测这百花楼如此的生意繁荣,人声鼎沸,这只是白天就这般的繁盛,恐怕夜晚的话人都要挤出屋。
“小九,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得了吧。”
鱼九歌看了身旁脸色羞涩的薛颜暖一眼,直接翻了个白眼,这小哥儿既要死赖皮跟着进来,又猛劝她离去,也是被气得无话好说。
这时楼里进来几名男子,识货的人就认得那些人的穿着是上等丝绸,惹得不少人注目。
眼尖嘴利的王妈妈立马上前好生招待,粉厚的圆脸扬着大笑,还没等王妈妈出声,其中一名男子从袖子里掏出两个金锭子,说:“要一间上好的厢房和酒菜,姑娘当然也要上好的。”
王妈妈看到金子,两眼笑得眯成一道线,说:“是的,公子,给公子一间本楼最好的厢房。”
坐在门边桌的鱼九歌不经意的把方才的对话收入耳中,两眼笑眯眯的,‘唰’一声打开折扇,有模有样的轻摇,嗯嗯,流水阁,今晚算是有去处了。
是夜。
百花楼果真十分的热闹,楼内楼外的人群络绎不绝。
可唯有一处地十分的僻静,一进楼阁处,便闻到了一股江南风味,鱼九歌跨过卧龙桥,信步在长廊,只因是厢房,往来人不多,可处处可听到女子嬉闹呻吟,男子粗野低喘。
鱼九歌轻轻摇摇头,啧啧啧,男人啊,楼里楼外,都一样的。
轻盈步伐忽停驻,房间传来幽畅琴声,青楼内有此雅兴,甚是奇了。
只见一个白色小身影‘倏忽’一声,一下子跳到屋顶,手麻脚利地掀开一小瓦片,两只大眼往里探。
哼,青楼果真是个探风的风水宝地!
屋内两名舞妓两名琴妓在台阁上舞弄,四名男子团团围在桌旁似乎在研究什么。
“是真的天女图?”
天女图!鱼九歌猛然从脑海中浮现什么
其中一名看似是上了年纪的男人,手握放大镜,从头到尾细细扫了几遍,心底像是得出什么结论,放下手中放大镜,“虽我曾有幸一瞥天女图真迹,但这幅画必定是假的,若不是痕墨还是新的,老奴还差点以为是天女图,可见仿笔人的技艺高超啊!”
一男人一大拳头,砸向桌面,直接断了个桌脚,吓得屋内四名姑娘面色惶恐,纷纷停下琴舞。
“滚,你们都给我滚,吵死了。”
姑娘们都退出房间后,整个空间忽变得静谧,又带有几分的绷紧。
“真是该死,难不成那人真的偷得真迹。”
“究竟那留有飞镖人是谁?上面并无刻有特殊的字样,莫非是哪位高人,竟如此的狂妄!”
“最糟的是那人被抓去了。”
“是何人?功夫这般的厉害。”
“天下第一阁!”
夜深,风高月黑。
本是夜禁时刻,几名男子匆匆行走在街道上,旁边水中波光粼粼,映出美丽的月色。
‘唰’一声,那人双脚蹦了过去。
“站住,是谁?”男子见身旁的画已悄然不见,甚是惊愕,出手竟这般的快。
男子很是恼火,一声怒吼,可被对方击中胸膛,冷不防地往后一个踉跄。
只见那抢画人轻盈地转过身去,转身时的动作很优美,手随着身体往后轻轻一摆,然后径直往前迈起轻便的步伐,头发随着微风在空中飘摇着,慢慢地双脚轻轻向前一抬,一下子飘到对面的河岸,最后淹没于黑夜中。
好轻功!
前方冒出那人的声音:“多谢公子的画,告辞。”
“我们赶紧去追。”
男子拦着自己的手下,道:“莫追,只是一副赝品罢了。”加上此人的轻功十分了得,也未必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