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来什么,这日,卞正殊就收到皇上宣他觐见的旨意,想到他肩负的任务,卞正殊也就没有拒绝,欣然地答应前往,尽管在别人看来,没有人能拒绝东方曜日身为皇上所下达的命令。
卞正殊在前往东方曜日处理公务的宫殿前,一股上都在想着如何自然而然地提出这个要求而不引起东方曜日的怀疑。最后到了宫殿门口都还未曾想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太监带着卞正殊正在认真地处理公务,连有人进来了都置若罔闻,那太监也不敢打扰,示意卞正殊不要出声等着。
似乎是想给卞正殊一个下马威,东方曜日头都未抬一下,就这样将卞正殊晾在一边。
一个时辰过后,才轻轻放下手上的毛笔,抬头看到眼前的卞正殊时假装惊讶了一下,道“卞大夫何时来的,怎的也不提醒朕一下?”说完责备地看了一眼一旁的太监总领。
总领低着头,心里却在想着“怕是提醒了你,我才没有好日子过吧”,在宫里呆久了,有些事情还是要识相一点。
东方曜日好像这时才注意到卞正殊还站着,这才对一旁的人说道:“卞大夫都站了这么久了,还不赐坐。”
宫女闻言刚要动身,卞正殊淡淡的声音就传来了,“谢陛下,不过以罪臣的身份,罪臣还是站着吧。”
“既然如此,就委屈卞大夫了。”东方曜日朝宫女看了一眼,示意她回来,宫女在接收到东方曜日的示意后就小步回到了自己伺候的地方。
“朕今日宣卞大夫过来不过是想问问惠妃娘娘的病情,卞大夫可是有何法子。”东方曜日问道,这个他说的可是实话,若是九歌就此痴傻,不记得所有的人和事,他当然喜闻乐见,然而九歌在不记得所有事的同时还是如此排斥自己,这个东方曜日就没有办法接受了,是以才如此尽心地为九歌寻求法子治病。
“惠妃娘娘身体早已无碍,至于那一头似雪的白发,恐怕太医已经跟陛下说过了是伤心过度导致的,然而太医们却无法子解决,罪臣自进宫以来日夜思考着如何解决惠妃娘娘的心病,却久久不能得解,那日在御花园的小路上见到惠妃娘娘,便通过惠妃娘娘的宫女与惠妃娘娘交流了一下,得知惠妃娘娘的心病来源于这座皇宫,回去后就一直在想,如何才能去除惠妃娘娘的心病,后来想着,惠妃娘娘既然所有的伤心之事都是在这皇宫之中,那么再呆在这儿对惠妃娘娘的病情肯定是十分不利的。”卞正殊知道那日自己与九歌谈话时东方曜日一定派了人盯着自己二人,就算自己不把这件事说出来,东方曜日一样会知道,反而可能会对自己和九歌产生怀疑,既然如此还不如自己主动提起。
东方曜日自然知道那日自己离开后,九歌又在御花园中与卞正殊碰面的事,手下的死士早已禀报上来了,东方曜日虽然有所怀疑,但一想到那日园中那个孩子气的九歌,这点怀疑也就轻了许多,再听今日卞正殊主动提起,并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仅剩的怀疑也没了,只是他的听卞正殊这意思,心里有点不安。
“哦,朕听卞大夫这意思是惠妃不喜这座宫殿喽。”
“正是。”卞正殊并不畏惧东方曜日话里隐隐含着的威胁,开口道。
“那依卞大夫看来应当如何?”东方曜日测测地看着卞正殊,仿佛只要卞正殊一说出什么不如他意的话,即刻就可以让卞正殊人头落地。
“宫中不适合惠妃娘娘的病的静养,请陛下允许惠妃娘娘出宫静养。”辩卞正殊说完低着头,他在等着东方曜日的暴怒,然而东方曜日只是轻轻地问了一句:“卞大夫可知九歌是朕的惠妃,是朕的妻子,你让她出宫去往何处?”
卞正殊早就料想到东方曜日不会轻易答应。
又继续开口道:“罪臣知道惠妃娘娘的身份,只是这宫中实在是不适合惠妃娘娘静养,请陛下看在惠妃娘娘的身体的份上允许惠妃娘娘出宫。”
东方曜日抬手就将手边的砚台砸了出去,一个两个的都想将九歌从他身边带走。
“卞正殊,你好大的胆子!”东方曜日或许是太过生气,话里都还夹杂着怒气。
卞正殊却连睫毛都没动一下,对东方曜日的质问置若罔闻。
“望陛下三思。”
卞正殊知道这是九歌唯一的机会,他不能放弃。
然而东方曜日已经不再给他思考的机会,开口就将他后面的话全部堵住。
“这事你不用再提了,我不会让九歌离开我的身边的。”东方曜日决然地说道。
卞正殊闻言刚要开口,东方曜日的声音又响起,“你退下吧,这件事朕是不会同意的。”
卞正殊看了一眼东方曜日只能悻悻地离去。
待卞正殊离开后,东方曜日身上所有的威压顿时就泄了,他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满脑子都是“九歌只有离开自己身边才可能有好转”,刚才在卞正殊面前的决然不过是他的伪装,如果这样真的对九歌的病情有帮助,他该如何,东方曜日就这么陷入了两难境地。
身旁的太监总领见东方曜日犹豫不决的神情,想到皇上对惠妃娘娘的在乎,就站在东方曜日身旁开口道:“奴才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声音将东方曜日思绪拉回,开口道:“讲吧。”
“陛下既然如此在乎惠妃娘娘,那么娘娘的病就得治,不然惠妃娘娘是不会让您近身的。”
东方曜日叹了口气,“这个朕当然知道,只是让惠妃出宫,朕实在是不放心。”
“奴才知道陛下不放心,但是陛下完全可以将惠妃娘娘送到陛下能掌控的地方,再派重兵把守,如此陛下也可以放心,惠妃娘娘也可以有一个好的环境静养。”太监总领的话一语点醒了东方曜日,当下他眼中的犹豫尽数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