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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芸笑道:“养那么吓人的狗,铁头他们也吓得不敢来了。咱们不是有小野哥么,它可比狗厉害。”
    她伸手挠挠黑猫的耳朵,它立刻露出很惬意的表情。
    姜芸想想,当时她还没来得及害怕呢,先咬了宋占强,然后黑猫就飞奔过来救她了。
    不过就冲着他敢对她出手,他也别想讨好,必然要吃点苦头才行。要是宋占刚他们想捞他,那她就和娘家、福爷爷他们一起去公社施压,必须严惩这个混蛋。
    等她熄灯躺下,月亮明晃晃地照在窗台上,她侧身和黑猫对视,发现它的眼神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它伸出爪爪来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似是在安抚她。
    姜芸:“???”
    袁野静静地看着她,还发出轻微的呼噜声催她入眠。很快,她果真就闭眼睡着了。他又开始轻轻地拍她,还摸了摸她的脸颊,凑上去亲了亲。等她睡熟以后,他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起身离开山头回去军营。
    他直接去敲吕团长的门。
    吕团长今日和几个老战友小聚了一下,多喝了两杯,也不回军属楼,直接睡在军营的单人宿舍里,十点多正是睡得呼噜震天响的时候,所以敲门是敲不开的。
    这人如果出任务,那丁点声音也会很警觉,可他如果在自己军营,只要警报没有拉响,就算被人抬出去他也照睡不误。
    他虽然看起来严厉,可其实对兵士们也纵容,所以有那出身不俗性格桀骜的新兵会趁夜来搞搞他,不过大部分都被他反揍一顿。
    袁野掏出一根铁丝直接把门拨开,进了屋里倒了一茶缸凉水,然后坐在床头,一手捏着吕团长的下颌,一手把茶缸倾斜,冰凉的水柱就直接倒入吕团长的嘴巴里。
    “啊呼噜咕嘟”吕团长接连喝了两口,一下子醒过来,挥拳就打,抬脚就踹,却被袁野轻易化解压制。
    吕团就骂:“哪个臭小子找抽?”
    袁野松开他顺手拉开电灯:“吕团,你被俘了。”
    吕团长一听袁野的声音,乐了,“你小子真行,动作跟猫儿似的,进来我一点动静没听见。”
    袁野:“吕团,我要请假。”
    吕团长:“我门插销你给我别坏了?”
    袁野把细铁丝放他手里。
    吕团长立刻跳起来去检查门,他这门是钉的插销,插销一头带着弯钩,直接勾住的,从外面要想不破坏结构根本不可能打开。
    他惊讶地看着袁野,“你小子才学几天,机关都会了啊?”
    袁野:“部队教得好。”
    吕团长更乐了,“哎呀,看来今年我老吕注定要露脸啦。你小子回头好好给我挣个脸回来。”
    袁野:“保证完成任务!”
    吕团:“准了。请几天?”
    袁野:“一天。再挪一天。”他接下来有一天休假。
    吕团长准了,还把自己的吉普车借他,“火车慢。”
    袁野接过钥匙:“谢谢吕团。”
    他赢的吉普车在姜芸走后就还给人家了,如果姜芸不在市里,他根本不用出军营,自然也不需要吉普车。
    他跟吕团长告辞,吕团长还叮嘱他,“带上你的证件,谁要是想欺负你,你报我的名号,在咱们军区范围内我老吕的名字好使。哦对了,再带上地图,别开个南辕北辙出来!”
    有些新兵蛋子方向感奇差无比,尤其走夜路,你就别想他能靠自己走到目的地。
    袁野露出一丝微笑,有她在前面当雷达指引方向,他永远都不会错。
    从市里开车不需要去县里,可以直接从青莲山绕路,虽然山路崎岖,可他技术超俗自然不怕。深夜里,吉普车就跟一头猛兽一样在山里飞奔穿梭,绕出青莲山以后就直接行驶在公社的乡间道路上。
    凌晨时分,他就抵达红丰大队后山位置。
    一两点钟是人最困乏的时候,她这会儿睡得正香,他没有进村去叫醒她而是坐在车里等。
    等启明星越来越亮,三点多的时候,他开车进村,把车停在牲口院的前面。
    他可以直接翻墙进去,也可以直接拨开门闩,可他不想吓到她,所以他绕到屋后敲了敲后窗。
    他敲第三声的时候,姜芸就醒了,听见袁野的声音从后窗外传来,她惊讶道:“袁野?”
    袁野:“我翻墙进去,你给我开屋门。”
    姜芸又惊又喜,赶紧披衣下地,刚打开屋门就被搂进一个滚热的怀抱里。
    他大手扣住她的后脑,滚烫的吻就落在她唇上。就好似所有的思念和担心都倾注在这一吻中,急切又不失温柔,还带着他独有的霸道。
    很久,他才放开她,直接将她抱起来回房去。
    姜芸紧张起来,“你累不累?去那屋好好睡吧。”
    袁野:“我就睡在你旁边,保证乖乖的。”
    他把姜芸放在炕上以后,还去洗手洗脸才上炕,贴着姜芸的后背躺下将她抱在怀里。
    姜芸起初有点紧张,不过他的保证向来有效,只是抱着她并不会做什么。他总是能给她安全感,让她永远都不会怕他。
    姜芸躺在他怀里又睡不着了,她翻个身面向他,轻声问:“你提前放假了?”
    袁野声音温软而低沉,“嗯。”
    “自己开车?累不累?”这么晚回来,肯定是自己开夜车的。
    “为了见你,一点都不累。”他往前倾了倾,就亲到她的额头上,流连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往下。
    过了一会儿,她微喘,“还没天亮,你快睡会儿。”
    他抱紧了她,“好。”
    姜芸原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结果被他抱着特别有安全感,很快又进入梦乡。
    等天亮醒来,袁野已经醒了,睁着一双清明的眼睛正在看她。
    姜芸发现两人姿势还是那么亲密,天亮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就往后退了退脱出他的怀抱,没话找话:“天亮了。”
    袁野朝她温柔地笑了笑,这时候小哥俩就醒了。
    看到他回来,他俩很高兴,扑上来跟他闹腾。
    “袁野叔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怎么跟变戏法一样就出现了!”
    闹腾了一会儿,小海小河开始跟袁野告状,控诉宋占强的恶行。
    袁野扭头看姜芸,从他回来她可一直没主动跟他说呢。
    姜芸怕他担心,就故作轻松:“我一点事儿没有,反而是他惨得很呢,今儿我们送他去公社,争取给他劳改一年,让他吃吃苦头。”
    哪怕只有一年也够他受的,但凡被劳改过的男人,要想娶媳妇就困难了,家里的名声也受影响。
    小哥俩就跟袁野描述宋占强怎么惨,“袁野叔叔,咱家小野哥可勇猛呢!一爪子就给宋占强挠个半死!”
    “对,满头满脸都是血,可惨了!”
    小哥俩一边说着,又去扭头找黑猫,“娘,小野哥呢?”
    姜芸瞅了瞅,就看到一抹黑影在菜地里掠过,飞快地上墙跑出去了,她道:“出去玩儿了。”
    小河:“哎呀,小野哥怎么回事啊,袁野叔叔一回家它就跑,它是怕袁野叔叔还是怎么的啊。”
    袁野微微地笑着,眼神无辜得很。
    姜芸就打趣他们,“也许小野哥不想被人收买。”
    袁野把她身边的人都收买了,灌饱了迷魂汤,小野要坚守阵地,绝不失守。
    袁野扭头看她,眼神又撩又迷人,似乎要光明正大地给她灌迷魂汤。
    姜芸:好啦,我也是被收买灌迷魂汤的那一个。
    她赶紧准备做饭,袁野就一如往常那样给她帮忙。
    “我学了新刀功,你指挥就行。”袁野拿起菜刀来,试了试刀刃,还帮她在水缸沿上磨了磨刀。不过是几下之后,那刀刃就锋利得很。
    姜芸就把咸菜、小青菜、黄瓜、胡萝卜等都准备好让他切丝的切丝、切段的切段。
    然后她就和小哥俩一起站在那里膜拜,只见袁野一手摁着蔬菜,一手握着刀,只听得刀锋切菜的擦擦声,几乎看不见他抬起落下的动作。
    “哇哦~~”小河佩服得不行,“部队真好,能学这么多东西,我也想去!”
    小河也喜欢玩刀,日常给母鸡剁野菜都能练出不错的刀功呢。
    袁野不一会儿就按照姜芸的要求切好,然后收刀,对小河道:“等你大了我教你。”
    这时候愿爷爷过来,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头戴军帽还佩戴上了自己的军功章,另外还背着一个补丁摞补丁的旧书包。他要亲自去公社,如果宋占文敢来捞人,就让他自取其辱。
    看到袁野回来,福爷爷也很惊喜,“可巧了,今儿正好有事。”
    袁野如今沉稳得很,“我和爹一起去公社,必然不会让那混蛋好过。”
    福爷爷听他说话那么利索,更惊喜了,“听小海小河说我总没有个真切的感觉,这会儿听你说话,就真了。”
    小海小河说袁野叔叔说话越来越利索,姜芸也说他越来越成熟,福爷爷还有些想象不出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会儿看见听见,一切都真实了。
    有他在,福爷爷又多了几分把握,就算宋占文和宋占刚不想让弟弟劳改,那也得掂量掂量才行呢。
    姜芸和小海做了煎饼果子,让他们美美地吃一顿。
    原本她想回娘家喊人,让她爹娘哥哥们陪着她和福爷爷一起去公社的,不过既然袁野回来,就不用再麻烦娘家人。
    到了公社,姜芸什么都不用说。
    福爷爷一露面,公社革委会马主任便非常热络地和他握手唠家常。等袁野再把自己的证件给他一看,他就更加和气热情,连夸袁野好气度,当兵当得出色,以后前途无量。
    他还肯定了姜芸的蔬菜试验田与小牧场,希望她再接再厉,甚至连小哥俩都没落下,感谢小哥俩卖给食堂的鸡蛋和菜。
    福爷爷把事情一讲,然后开始表明自家的立场,“我用我的军功章,用我儿子的军功章,还有我儿子的烈士来作证,我和闺女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我们必须要严惩宋占强这个混蛋,绝对不能让他钻空子,靠着关系逃避惩罚!”
    他不是为了给革委会主任施压,而是要给宋占文和宋占刚表明态度,如果他们来找主任捞人,那主任也有借口拒绝。
    “老爷子您放心,大家都放心啊,咱们公社一直严抓流氓罪,只要犯了流氓罪,他再大的关系也跑不了!”马主任颇为义正言辞道。
    趁着宋占刚还没来活动,革委会当天上午就召开干部会议,讨论宋占强的恶行。
    宋占强这种情况,可大可小,毕竟这时候地方执法权力还是很重的,经常根据需要严惩或者宽松。
    自然也就成为了后台关系的角力,普通人都没关系的,就根据实际情况判断,如果都有点关系的,那就看谁的关系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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