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他冷冷的一句,禁卫军开始动手。
一个苍老的男子,被禁卫军按压下来,咔嚓,一声,鲜血喷射,地上多了一具断了头颅的尸体。
“父亲……”叶连翘惨叫,泪流满面。
她错了,她真的知道错了,她不该动那个女人,不该动那个女人。
她的愚蠢,她的自大,她的嫉妒害惨了父亲,害惨了叶家一百四十三口。
她以为她的父亲是历经三朝的元老,皇上总会留点面子,谁知道,三朝元老根本比不上风华那个贱人的一根头发。
皇上二话不说的将叶家抄家,押进了天牢,原来,在江山和美人之间,美人才是他的心头宝。
风华,我嫉妒你!嫉妒你!
我亦恨你,恨你!
一个接着一个头颅被按下,地上的白玉瓷地渐渐地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鲜血汇成河溪。
哭喊声,求饶声,漫天彻地的血腥弥漫在空气中,而这一切却进不了南傲天的耳里,他的目光依旧直直的盯着风华:你,最心善不过,为何还不睁开眼睛?
叶连翘忍着眩晕,凝视着未曾行刑的人,她战栗,惊恐,害怕,喉咙里却挤不出一点的声音。
她的身边被押走的是她的二婶子,她路过她的时候,一口唾液啐在她的脸上:“你满意了,全家都为你的私心埋葬了,你满意了,叶家要绝后了,你满意了?”
叶家要绝后了?
她成了叶家的罪人!
叶连翘忽然发疯似的冲了上去,禁卫军想要阻挡,南傲天却摇了摇头。
叶连翘知道这时候能救叶家的人是谁,只要那个女人肯说一句话,叶家就不用绝后,她不能让叶家绝后。
她狂奔上了高台,跪在风华的脚步,苦苦的哀求:“皇后娘娘,娘娘,你饶了我们叶家,你饶了我们叶家,是鬼迷了心窍,是我被嫉妒迷失了心智,娘娘,您最善心不过,求求你,饶了我们叶家吧!”
她不停的叩头,不停的叩头,狠狠地叩着,只求风华能张开眼睛,瞧一瞧那满目的杀戮。
她满心悔恨的跪在这个自己曾经日日夜夜都恨得咬牙切齿仇人面前,满心卑微的求着。
杀戮,还在进行着,叶连翘的嗓音越来越干涩,她额头磕破了,可是她却半点也不觉得疼,依旧不停的磕着。
“好吵!”声呐如蚊子!
南傲天两步冲到她的面前,眉眼关切的问:“风华,您醒了吗?哪里不舒服,我叫御医!”
风华疲惫的张开眼睛,而叶连翘却拼命的求饶起来:“皇后娘娘,求求您饶了叶家吧,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糊涂,求求您饶了叶家吧!”
风华的眼睛终于睁开,吃力的瞧了一眼眼前的情景,差点吓得再次晕死过去,她无法相信眼前的情景,放眼过去,到处是一具具断了头颅的尸体……
空气中蔓延着血腥的味道,哭泣声,到处悲声一片……
这到底怎么了?
她有些茫然,不知道眼前这到底搞什么?
她这是在哪里?
为什么这么悲伤,这么血腥?
叶连翘还在惨叫,不停磕头:“臣妾这就在您面前自我了断,求您饶了叶家吧!”
说着就一下子撞在了石阶上,视死如归,血喷射而出,落在她的脸上,身上,还有绣花鞋上。
她吓到了,整个人瑟瑟的发抖:这是哪里啊?她不要在这里,不要?
可是她只顾着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太恐怖了,这里太恐怖了。
她不想留下,她要离开。
可是眼前那个一身明黄的男子,却突然皱起来眉头,缓缓地走到她的面前,伸出袖子,将她的脸上血迹擦去,再缓缓地蹲下身子,将她绣花鞋上的血迹抹去。
她傻傻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仔细的,用力的将她的鞋子上的血污抹去,他那代表尊贵的黄色,瞬间像是被红晕染过,鲜红的色彩渐渐的四散,染红了他雪白的中衣。
四周好像有抽气声响起,此起彼伏,不过男人淡淡的一眼扫过,所有的声息都在顷刻间隐下。
而她终于记起撞死的女子说的那句话——饶过叶家!
她嗫嚅着:“饶过叶家?”
叶家?
叶家做了什么?
为什么要饶过叶家?
她这边犹自想着,那边却似乎有了理解,男人大手一挥,禁卫军停下行刑的动作,而被押解着,余下的叶家人都呜呜的哭了起来:劫后余生!
地上血水如漫,哭声不断,可是风华只觉得头疼:好疼,好疼,她可不可以休息一下?
风华将脚从男人的手掌中抽离出来,勉力站起身子,不去看地下的头颅,尸体,她不想在呆在这里,她要回去。
回去?
她眉头蹙了起来:她回哪里去呢?
她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瞧着眼前的男人,他对她真好,愿意为她擦拭脸上的热血,愿意给她擦绣花鞋上的血,应该愿意带她回去吧!
“我累了,我想回去休息!”她秋水一般的眸子,瞧着他,眼中是一片疏离,就好像眼前的他是一个再陌生不过的人。
南傲天觉得自己的手,在发抖,他一直惧怕的事情发生了吗?
那毒,是不是开始发作了?
他宁愿放弃子嗣,放弃大业,换的机会,因为叶连翘的这一刀,都化为幻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