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道雷劫的速度很快,几乎不怎么给人喘息的机会,烛龙头灯炸裂毁坏,剩下的一圈法器也相继破碎。
第四道与第五道一起降下,这一次只能靠着两人山上的衣服法器和他们本身去抵挡。
青年忽觉的眼前一暗,像是被什么遮住了一般,但雷劫仍是落在了他的身上,登时如同万兽蚀骨,沈彦钧疼的浑身冒虚汗,不过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痛苦。
他手拉着楚倾寒的,在痛感中寻到对方回握的力度后,才稍稍安心些。
接下来每下来一道雷劫,其中一半会被他们身上不知名的衣服法器抵消,剩余的一半由他们自己承受,一次次恨不得将他们的神魂剥离出去。
好在身上还有两把本命法器护着,他二人只要拉着手,体内的灵力运转不断,那就还能撑得住。
不知道最后到底受了多少的道雷劫,沈彦钧内视下的体内到处都弥漫着电流,将他体内破坏的一塌糊涂,又慢慢修复好,循环往复。
……
远处,虬岩派的人不管是新来的还是师兄师姐们都聚在了九霄院,那一处是门派里最大且能随时转移大量人群的地方。
左右两侧的传送阵时刻开着,正前方的传送阵关闭,留下来一处空白区正好可以让所有人看到远处的场景。
门派中分给元婴期修士住的地方此时已经是一片狼藉。
所有人都看着出于雷劫正中心的区域,原本立着的一处高山此时已经被雷劫砸的深深凹陷下去,雷劫仍在继续,只要它未停便代表着里面的人还活着,但如此阵仗已经叫人忍不住的腿软。
特别是新来的一批弟子,没有一个不是坐在地上,有些受不住吓得甚至开始偷偷抹眼泪,但没有一人冒出不想修仙的念头。
四大长老包括师祖和掌门站在众人的最前面,阮宿远远瞧着,以他的修为无法看清雷劫内究竟是怎么样的,他今天和段舒秋讲的话比他这一两百年和段舒秋的话都要多。
“师父,里面的情况如何?我们彦钧没事吧?”
段舒秋眯起眼,视线并未从雷劫中心移去,他皱眉摇了下头,“我看不出来,但应该还活着。”
在他的视野内,那处像是被刻意屏蔽了一般,他只能看到的一片雪白,无法渗透分毫。
“急也无用,以后还是多多修炼,省得再遇到现在这样无能为力的场面。”虬穆伸手捻着胡子,捏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着。
在所有人都到齐后,剩下的两个没有来的,不用说便能猜到是今天要渡劫的了,四大山门的弟子心中都清楚那在雷劫中心的人究竟是谁。
多数人不忍心再看,如此强悍的雷劫,哪怕里面的人是他们门派修为天赋最好的,估计也难以承受。
正在这时,三师弟走了过来,他扯了一下方曲水的衣服,将一枚普通的纳戒拿了出来,眼眶通红,“师父,这个是大师兄让我给你的,他说如果他没办法来找我要的话就让我亲自给你,他还让我给你带句话,说咱们山门剩下的那三个弟子回来了。”
不论渡劫成功与否,沈彦钧都是没有办法再将纳戒拿回来了。
方曲水本就皱在一起的心此刻忍不住有些发颤,他接过纳戒,精神力探了进去,里面放着几个盒子,盒子上写着那几个人的名字。
男人眉头皱了一下,伸手握住了纳戒,语气略带沉重的回道:“我知道了。”
说罢,男人一抬脚飞到九霄院的墙檐上,没有人看到他的正脸,只能那个看到那胖胖的背影微微颤抖着。
……
沈彦钧已经分不清到底落了多少雷劫,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天是白还是黑,身上的修为他自己也看不清到底是多少,有没有到能飞升的地步。
他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完全没有一丝的实在感。
青年在心中问了一声:“系统?现在是什么情况?”
系统并没有回复他,慢慢的四周的声音也都消失了,他什么也听不见,沈彦钧下意识的睁开眼,入目是一片漆黑,他什么也看不见了。
青年紧了紧手,却发现原本握在手中的楚倾寒的手也不见了,在此刻,沈彦钧才真真的感受到了恐慌。
沈彦钧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喊道:“楚倾寒!”
“楚倾寒你在哪儿?!”
仍旧没有人回应他,他似乎到一个被完全封闭的空间内。
青年四处看着,入目的皆是黑色,挥手去摸也什么都摸不着,这大概便是飞升最后的考验,沈彦钧站在原地愣了会儿,最后干脆将自己的双眼再次闭起来,盘腿坐下,不再乱跑也不再乱叫。
不想当他闭上眼时,居然能看到外界了。
只是他现在并不在虬岩派的某一座山顶,而是站在一个长长的走道内,两侧是两三米高的宫墙,红墙绿瓦,太监婢女来去匆匆,像是看不到他,冷风呼啸,卷带着一团团的鹅毛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