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鸣人
‘原来,对佐助来说,我是这么令他讨厌的人么?讨厌得情愿我从来都不存在于他的记忆中’,突然意识到这一点,两行泪从鸣人湛蓝的眸子里流出来,可是那双本该清澈见底的眸子却好像蒙上一层阴霾,再多的泪水都冲刷不掉。而鸣人,却好像完全没感觉到自己流泪了,只觉得一种异于九尾消散时的绝望从胸口为起点开始蔓延,直至全身、灵魂。
自从发现鸣人的异样后,佐助便暗自留意着他,自然也感觉到了鸣人看着自己的那双眸子里浓得化不开的绝望,就好像他一直以来赖以生存的东西被夺走了一样。
可是另佐助不解的是,他已经用写轮眼确认过了,所以完全可以确定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而这个人的绝望,却又是那般深刻。那么,为什么即使那样的绝望着,这个人还是执着的看着自己,那种感觉就像......自己是他的救赎。
记忆中从来没有过的陌生感觉让佐助很不适应,可是,他也不曾想过要去深究。
就在这时,重吾平淡的语调说出来的话在佐助耳边响起:“大人,交给我来解决吧?”
佐助闻言便想顺口应了,反正一直都是这样的。可是在开口的瞬间,心中却突然弥漫起一股嗜血的冲动。于是,佐助的右手先于他的意识行动了,好像想要抓住什么,又想要破碎什么。明明,自从毁了木叶之后,佐助已经很久没有想要自己动手的冲动了。对此,佐助不由一哂,‘果然是不将木叶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自己就不得安心么?’
得出结论,佐助果断祭起写轮眼制住鸣人,左手捏住鸣人的颈部将他提离地面,右手屈起成爪,以闪电般的速度袭向鸣人的胸口处。
香磷和重吾看到佐助的举动也只是刚开始惊讶了一瞬,很快便释然了——佐助和木叶之间的仇恨,已经到了用再多的鲜血都洗不干净的地步了。惊讶也只是因为佐助难得的主动动手了罢了。虽然两人很不想这样,可是佐助主意已定,于是香磷和重吾也只是安静的站在一边,等待着鸣人的死亡。
比起能让佐助安心,牺牲一两个人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呢?
右手刺入鸣人身体的举动并没有引起什么声响,但蜿蜒于手臂的鲜血所带来的温热的感觉却让佐助怔忪了片刻,眼前的人毫不反抗的样子还有鲜血不断滴落的声音传达进佐助的脑中,可是佐助眼睛所能看到的画面却又好像不仅仅是这个样子的。
在佐助的眼前,呈现的似乎是在之前,这个明明有着最明媚的发色和眸色的孩子身上还洋溢着的喜悦被自己残忍的打碎后,变成了此刻萦绕着最深刻的死寂的模样的画面。又好像是再一次回到了那个充满血色的夜晚,面对着死于非命的族人流尽鲜血的模样时自己无能为力的画面......视线重新回到眼前命悬一线却完全不想挣扎的鸣人身上,佐助突然转念,不想让他死的那么痛快了——自己不得解脱的话,别人凭什么能死的如此痛快呢?
收回还在鸣人身体里的手,另一只握着鸣人颈部的手从手臂到掌心划过一道紫色的电弧,然后进入鸣人身体,鸣人还没来得及抽搐,便因突然遭到袭击而昏了过去。
见手上提着的人如愿晕了过去,佐助像丢破掉的麻袋一样将鸣人扔在重吾的脚边,说话的语气没有丝毫的起伏:“带回去!”
佐助说完也不等重吾的回答,直接消失不见了。
香磷无语的和重吾对视一眼,叹口气,然后十分担心的看了眼佐助消失的地方,又看着如今生死不明的鸣人,终究还是蹲下身在鸣人身上几个大穴处点了几下,为鸣人止了血,“听大人的吧!如果这样他会高兴一些的话......”,好像是不想说说完,又好像只是被风吹散了剩下的话。
可是香磷的感伤并没有勾起重吾的同感,他只是随意的扛起地上的鸣人,就像随便扛起什么东西,并不介意自己一点也不轻柔的动作会加重鸣人的伤势甚至加速鸣人的死亡,仅仅只是像以往无数次完成佐助的任务一样,然后就和香磷一起离开了。
☆、第贰卷 第捌章
甫一见面就痛下杀手,即使知道这是因为你不记得我的关系,我还是感到无比的心痛,可是尽管如此,看着站在我面前满眼杀意的你,我依然割舍不掉。
——漩涡鸣人
对于重吾来说,他只是不想让佐助失望而已,至于做什么,怎么做,会伤害谁,他一点都不在意。
随着几人的离开,树林重新变得静谧了。
除了地上的两摊血迹,又有谁知道刚刚在这里,有一个少年,差点葬了心,埋了骨,而另一个男人,差点失去了他和这个世界唯一的羁绊,哪怕他如今其实什么也不记得。
宇智波宅。不,或者现在应该称呼为草雉村的首领府。
等鸣人醒来,已经是不知道多久以后。
身上无一处不疼的伤口提醒着鸣人他昏死过去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不虚的——佐助不记得他了是真的,想要杀了他是真的,甚至在佐助动手的那一刻明明还有还击之力鸣人却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也是真的......只不过,是鸣人心灰意懒了罢了。
此刻的鸣人,明明知晓自己是在幻境之中,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却还是仿佛又经历了一次离魂之苦一般。
头脑恍惚中,从记事起经历过的一切皆流水般的从鸣人眼前划过,最后定格在佐助再一次将手刺入自己胸膛的那一刻,‘呵呵,呵呵,咳......咳咳,佐助,你真的这么想我死?连潜意识里都......咳咳’。
失去九尾的鸣人,又是伤上加伤,现在几乎就只剩一口气好活了。
鸣人几经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半晌无果,只好撑着一口气拖着残败的身躯靠上离自己最近的一面墙壁,终于做到后却连仅剩的一口气也耗掉了一半。
没来得及关心自己的伤势,鸣人眯着眼略略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入目之间,鸣人所处的地方是一个两米见方的房间,房间内除了鸣人自己之外什么都没有。仅有的一扇门看着又很是结实的样子,鸣人苦笑一声,不由思索着若是自己状态全好,是否能破开这扇门?想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处境,便又是一声苦笑:“自己如今这模样还想着要毁门,怕是连自己也无力保全了罢!”说完,便自暴自弃的躺着不动了,丝毫没有运转查克拉减缓自己伤势的打算,慢慢的又沉入昏睡中。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另一边佐助将鸣人交给重吾后便回到了首领府,进门后未做停留就直接去了后院练武场。只是佐助刚走进大厅,水月便迎面走了过来,走到佐助面前才停下来,恭敬的说道:“大人,你们......”
水月的话刚说出口,佐助斜眼一睨,水月便住了口,继续低头恭敬的笔直的站着,没有敢看佐助走向后院的身影。
恍惚间,水月也曾想过,这些年来佐助是怎样一点一点的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最开始相识时的佐助的模样,水月已经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慢慢的,慢慢的,自己,香磷还有重吾就从一开始的同伴变成了佐助的下属。最初佐助偶尔还会和他们说笑几句,可是现在......水月“嗤——”了一声,除了香磷,自己和重吾连在佐助面前说话,都拘谨了。而如今的佐助,除了变得更加强大,似乎已经没有了别的执着。
只是水月他们不懂,大仇已报,所有想做的事都已经告罄,佐助本身也足够强大了。那么佐助对力量毫不松懈一如既往的的执着,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可终究还是无人敢问.....
后院。
佐助并没有如往常一样的进行着自己的修炼流程,而是仅仅如小时候一般用木桩练着体术,毫不间断地击打着。只是不知道佐助想要打垮的,究竟是面前的木桩,还是他自己。
直到精疲力精,佐助才停下来直接躺在了木桩旁的地上,想着在自己小时候,每当练完体术后也会像这样躺在草地上,然后哥哥就会过来揉揉自己的头发,给自己一颗番茄,或者......或者是什么呢?佐助摇摇头,果然还是想不起来。
佐助的记忆很好,好到几乎不曾忘记过什么,可是不知怎么的,对以前的记忆总是不那么完整,明明从记事起就从来都不曾失忆过的。可是......佐助继续想了想便罢了,反正,似乎也没有忘记什么重要的东西。
等自觉休息够了,佐助便起身回到大厅,毫不意外的看到水月还站在那里,还包括香磷和重吾。
☆、第贰卷 第玖章
“跟我来。”扫了眼那三个人,佐助直接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是!”
没有异议,三人跟在佐助身后走进佐助的办公室。
佐助坐好后没有理会水月,而是看向重吾。
“大人,那个木叶忍者我已经放入了之前羁押重犯的地方。”看到佐助的视线放在了自己身上,重吾很自觉的说道。
“木叶的?大人,这......我很确定木叶的人都不存在了,包括当时那些外出任务的忍者和不在村子的居民......”没等水月说完,佐助就挥手打断了他因为震惊而滔滔不绝的念叨,继而看向香磷。
“大人,我只是给他止了血,不过他好像本来就有伤,似乎还伤的挺重,体内查克拉很不稳定,再加上大人......所以虽然止了血,可是我不确定他究竟活不活得下去,如果仍然不医治的话......”
香磷看着佐助,冷静的汇报着略显残忍的内容。只是很明显,佐助故意忽略了香磷眼中隐含的期待,但也没有责怪香磷什么,只是又看向了水月。
知道佐助这是拒绝了自己的要求的意思,香磷垂下了眼睑,没让佐助看到自己眼中的不忍,‘那个木叶的忍者,只希望他的命够大吧!’
“大人,今天是半年一次的例行勘察的日子,所以我是来汇报结果的”,一直看着佐助的水月很快将注意力从香磷和重吾汇报的事上收了回来,开了头后没有去等佐助的示意,便紧接着说了下去,“村子里的情况很好,村民中没有外来的忍者,也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的情况。总的来说,我们草雉村从建成起到现在为止总算是一切都步入正轨了。”
看到佐助微微颔首,水月才松了一口气,趁着佐助脸色还好,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人,你们今天出去的结果是?”
佐助没有露出对水月所提问题的不满,而是直接看了香磷一眼。
“大人带着我们去了其他几个国家周围,虽然没有进去深入查探,但也没有发现没有什么异动。大人说他们现在还算安分,如果哪天不识相了的话......”收到佐助示意的香磷面对着水月说道。虽然香磷的话没有说完,可是深知佐助手段的水月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于是便没有打断香磷,认真的听香磷继续说道,“就目前的情况看来,火之国的大名不敢对大人有什么不满,算是默认了我们取代木叶的地位而存在。至于其他四国和那些小地方,就更不用在意了,谁敢提出一点异议,直接除了就是了!”
“那......你们所说的那个木叶忍者是?”水月并没有觉得香磷的话是大言不惭,大人的实力到达何种地步了,连他们都不清楚了。只是偷偷看了眼佐助,水月踌躇着,低声向香磷问道,虽然他知道佐助肯定能听到,他只是期望佐助并不介意他的逾矩,可是佐助如果介意的话......
才刚刚问出口,水月便后悔了!
果然,佐助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们,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变化分毫,只是水月三人却明显感觉到房间里气压正在迅速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