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摆摆手:“老大家的,你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你的身体也不太好,切记多思多虑。你对瑚儿的母爱之心是毋庸置疑的,只是按照以前的调养方法,什么人参何首乌等等这些东西,瑚儿身体虚不受补,以后会受不住的。瑚儿是我孙子,我不会害他的。”
贾瑚拉着张氏的手,笑得很可爱地道:“母亲,你别担心,我会好好的。黄太医爷爷说按照这种方法,我最迟两年就可以跟着先生学习了。”
张氏心里紧了紧,她是知道儿子对上学有多么渴望,只是她不敢让他劳累,每日若是天气好,她就教他多认几个字,天气不好,就让儿子在屋里好好休息,不过她怀孕之后,精神也不是很好,在教导儿子上面,便有多少懈怠。
“好,瑚儿会好的。”
红叶示意琉璃把太医开的方子拿给张氏看,她则问翡翠:“下午吩咐赖管家让庄子上送两三头产奶的母牛,可有什么结果?”
翡翠从她身后站到侧边:“赖管家已经安排下去了,只是最近的庄子都在京城郊外,而且还得一一询问,所以最迟明日下午会送到。”
红叶颔首:“既然如此,你和琉璃帮我留意。送来了,立即禀报我。”
翡翠屈身一礼应了,然后又站到红叶的身后去了。红叶想着晚饭也有快两刻钟了,便开始让贾瑚按照黄太医说的那样开始运动,杂乱无章也好,五禽戏也好,总之让贾瑚动起来。
王氏瘪了瘪嘴,心道病秧子就是病秧子,有钱难买胎里养,怎么可能痊愈得了?她一个没看住,贾珠看哥哥手脚动来动去,好像很好玩的样子,猛地也冲到了正堂中间,模仿着贾瑚,小手小脚动了起来,不过他没模仿到位,显得有几分张牙舞爪。
红叶拍手表扬:“瑚儿做得很好,珠儿很聪明。”夸赞了两个孙子,红叶撇了一眼王氏,说道:“老二家的,以后可注意了,不许拘着珠儿,让他该走路走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生命在于运动,好好的身体不多动动,岂不是成了废物?”
不管王氏心里怎么想的,反正面上她恭敬地答应了,“好的,老太太,儿媳谨遵您的教导。”
“奶嬷嬷和丫鬟是伺候小少爷的,不是来享福的,更不能替主子下命令,只有下人听主子命令的,这点也要记住。”红叶扫视了一眼屋内当背景板的一群伺候的下人,尤其是苏嬷嬷和李嬷嬷,颇为有种两股战战的感觉。
张氏和王氏的目光也一下子落在了伺候贾瑚和贾珠的下人身上,至于想什么,红叶也懒得计较。
贾瑚全心全意放在做动作上,感觉呼吸粗重起来,浑身又开始冒热汗,他便开始放慢动作,直到最后完全停了下来。
红叶笑道:“瑚儿做得很好。”然后让人给贾瑚擦汗,喂他喝了水,又见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红叶便开始打发儿媳妇和孙子回各院休息。
至于贾瑚的药浴,现在准备还不够齐全,红叶不敢贸贸然行动,便放在明晚了。
一连几天,红叶都在管理府中府务和陪孙子锻炼中度过,经过三次的药浴,又贾瑚每日在她监督下锻炼,贾瑚的状况明眼里都看得出来,真的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今日是黄太医回诊的时间,望闻问切,黄太医只看了一眼贾瑚,就知道老太太是真的按照他的吩咐在做。
“国公夫人安好。”黄太医向红叶施礼,“看来老夫人确实在认真按照老朽的吩咐在做,小公子的面色比上次好了不少,老朽很欣慰。”
红叶很是客气地道:“我们又不懂医术,自然是要谨遵医嘱做。”
双方你来我回客气了一番,黄太医便为贾瑚诊脉,当然不只是诊脉,望闻问切都做了个遍。
张氏每天都看着儿子,这十日的变化,她自然也看在眼里,如此现在她心里提着的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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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国府在红叶的坐镇下,现在很是平静,外面的牛鬼蛇神也不好在人家孝期做什么。有小心思的王氏摸不准婆婆的脉络,也只得潜伏起来,想着等贾政回府之后再说,想必有疼爱的二儿子在身边孝顺,老太太的心思会比较好猜。
王氏念叨的贾政,他和大哥贾赦正站在船头,遥望前方出现的建筑物,两人都有差点热泪盈眶。
在船上的这些日子,贾赦和贾政每天天亮要给自己老爹烧纸上香,然后就坐在棺材前开始抄孝经,每日十五遍,雷打不动。
这会贾赦和贾政的仪容可不算好,两人都是胡子拉碴,眼皮耷拉着,本来抄写孝经没什么为难的,但是大凤律例和其他书籍让贾赦和贾政都很头疼。
红叶给贾赦准备的书籍,除了大凤律例和孝经,还有风雅艺术的,诗篇和古董鉴赏等等,还有地理杂记和民间趣闻杂谈之类的。
贾政嘛,他则怀疑是不是母亲拿错了书籍,为何有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等等,这些他可早就学过了,他自认为学的还不错。至于地理杂记之类的,不是他的爱好,他宁愿看大凤律例和启蒙书籍。
贾家在金陵的族人早就接到消息,这些日子码头天天有人守着,这不码头一个胡子很长的管家带着两个小厮,远远地看着丧船,立即让一个小厮跑回去报信。
贾家的族地自然不是在金陵城中,还在城外五十里的地方。那片区附近都是贾家的土地,有荣宁两府买的祭田,也有贾家其他人的田地等等,总之贾家在这方圆是霸主,靠着荣宁两府,金陵城中的知府和各县县令都得给贾家几分面子,捧得贾家族人都开始飘飘然了。
现在金陵这边的贾家族人一共有五房,辈分最长的也就贾代善贾代化这个辈分的,当然五房长辈也就只有三人还在世,分别是贾赦贾政需要称呼的二伯父、四伯父、五伯父,贾代化行六,贾代善行七,贾代儒行八,贾代化有两个弟弟,一嫡一庶分别行九和十,可惜他们更早就已死亡,当然各自还是留下了子嗣的,依靠着荣宁两府生活。
最初只有五房人,但是现在细分下来,人口可就多了。贾赦和贾政又不是族长,所以老家这些族人好些他们还真认不出来。
甭管认不认得出来,在贾赦贾政到后的两天内,贾代善被葬进了贾家祖坟。下葬那一天,贾赦贾政烧给了他们爹厚厚一摞孝经,哭得凄惨无比,真是听者伤心闻着流泪。
贾赦贾政安全到达金陵,大管家林业就把消息传回京中了。信中按照红叶的吩咐详细写了这一路贾赦贾政的所作所为,两人确实称得上大孝子。
作者有话要说: \(^o^)/~
第17章 信抵达
林家
林海从衙门下班回来,眉头皱得高高的,他心里装着事情,挺烦恼的。他现在就是翰林院的一个小卒子,哪怕他是上届探花,又是荣国公的女婿,现阶段也没有皇子拉拢他,反正他只要安安分分熬过三年,然后再谋划一个职位,那才是真正走上仕途之路。所以他自然不是因为自己而烦恼。
慧芳院吃晚饭,林海牵挂着心中的事情,说话的时候并不多,也就艾草和贾敏婆媳俩笑眯眯地说着各种话题。
晚饭告一段落,贾敏这才说道:“母亲,明日我想回一趟娘家,也有半个月没有见我娘了,我想回去看看我娘。”
艾草心道,她还以为贾敏早该前几日就提出回娘家的事情了,却不想她这么忍得,一直忍到现在。当即她颔首道:“为人子女自当孝敬父母,亲家公才去了,你是应该多回娘家探望亲家母。以后你若是想回娘家,不用特意告诉我,尽管回去就是,若是想歇在娘家也可以,只是派人回来告诉家里一声就是。”
林海一心二用也不妨碍他听得一清二楚,点头:“明日我下班之后去接敏儿,敏儿不用着急,等我就是。”
贾敏带着几分羞涩的笑意点头,又看了一眼艾草,“好,明日我和如海回来了再来陪母亲用饭,母亲可千万要等着我们。”
艾草笑眯眯地道:“行,你们就惦记着我这的美食。”一个人吃饭确实没什么滋味,有人陪着的感觉倒是真不错,既然儿子儿媳妇这么孝顺,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晚饭过后,艾草在院子里散步,深秋的季节和冬天其实没什么两样,区别在于一个冷的程度的问题。马上进入十月份,初冬季节,每每想着初冬都这么冷了,寒冬该如何才能熬得过去呢?在书房待了一个多时辰,艾草这才回到卧室洗漱睡觉,照旧做她每日必须的事情,与花苞融合。经过这快一个月的努力,花苞与最初相比,有着显著的亮度变化,她感觉她与花苞越来越默契了,她的心情也变得越来越好。
正院,林海和贾敏洗漱之后,上床进行床上夜话。林海是想着明日贾敏要回娘家,正好让她把情况告诉岳母,一切由岳母拿主意才是。
“敏儿,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林海侧着身子看着贾敏,贾敏见他这么郑重其事,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搁在身上的双手也紧了紧,眼睛盯着林海。
“如海,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林海顿时失笑,“你别这么如临大敌,也不算是大事,但是也算是有些严重。就是大姐夫这阵子上蹿下跳有些难看。”
贾敏双眼迷惑,林海继续说道:“大姐夫的行为有些过了,这段时间与太子妃娘家承安候府和太子舅家李家都有接触,昨日太子妃的弟弟养在外的外室过生辰,大姐夫还上门贺寿来着。”
贾敏的双眼已经瞪得越发大了,“大、大姐夫要做什么?”
林海很是无奈地道:“还能做什么?岳父丧礼时,大姐夫对太子就格外殷勤,我想太子也不见得能看上大姐夫,没想到大姐夫孜孜不倦地要投靠太子。正好你明日回娘家,告诉岳母一声,总要防着大姐夫的所作所为牵连岳家才是。”
贾敏连连点头,然后朝林海拱了拱,身下的双手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抱住了林海。
林海调笑道:“敏儿这是投怀送抱?”
贾敏红着脸没抬头,埋在林海怀里,林海一叹:“可惜,时间不对。”贾敏没忍住,伸手在林海的腰上扭了扭。
翌日,贾敏早早起来,趁着天未亮处理完家中的事务,天亮之后,便出发回娘家。
贾敏到荣府之后,红叶正在后园子里的牛棚处看下人挤牛奶和羊奶。因为府中的下人都不知道如何养奶牛和挤牛奶,于是便从庄子上调派了一家人进府,专门饲养奶牛和奶羊。
这一家人都是庄子上老实本分的庄户人家,男主人叫李强,女主人叫苏秀菊,两人的女儿叫秀儿,儿子叫小柱子,分别十二岁和六岁。
小柱子平日里也帮着父母和姐姐做事,只是终究年纪小,挤牛奶这种活自然不是他能干的,他姐姐秀儿跟随着父母学的挺不错,反正秀儿挤牛奶时,奶牛不会发脾气,府中其他人可能是动作重了还是怎么的,一上手那奶牛就开始撒蹄子,叫个不停。
牛奶和羊奶这种东西,因为腥味大,富贵人家一向不喜欢这种味道,但是他们庄户人家倒是对这个倒不是很在乎,这三头奶牛当中,其中一头就是李强他们自己养的,以往奶牛所产的牛奶都是他们一家饮用,若是喝不完就拿来喂猪。
贾瑚贾珠是第一次看到挤牛奶这种事情,两人睁大了眼好奇地看着,现在李强苏秀菊和秀儿三人一起上场,分别给三头奶牛挤奶。小柱子提着木桶跟在姐姐身边,帮姐姐忙。
秀儿挤牛奶的技术很纯熟,红叶看得连连称赞,果然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看着木桶里的牛奶一点一滴地增加,贾瑚咧嘴直笑,贾珠流着口水拍手:“牛奶!”喝了这么久的牛奶,贾珠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不过现在腥味冲鼻子,他抱着贾瑚的大腿皱着脸扁嘴埋在哥哥的大腿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