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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时围观众人皆喧哗!欧阳克脸上没了笑容,他看向冕旒剑意纵横的双眼,心中一紧,终于明白对面的青年确实是有横扫西域的能耐,正色道:“皇少侠当真?”
    “当然!”
    欧阳克沉吟半响,笑道:“那么还请少侠前来。”
    冕旒自是不惧,跟了上去。四个美婢站在二人身后,他跟欧阳克并肩而行。欧阳克能说会道,一路拉着冕旒说了不少话。冕旒也不全都回答,挑了些能说的,欧阳克也并未介意。此时二人已经走到半山腰,日落月升,这山顶竟是有着厚厚的积雪,将月光反射出一片亮辉,美不胜收。
    欧阳克最后问道:“皇少侠姓‘皇’,武功又极好,不知与东海桃花岛有何关联?”
    冕旒一愣,半响才明白过来对方以为他姓“黄”而非姓“皇”,便解释道:“我的皇不是黄色的黄,而是皇帝的皇。”
    这回便是欧阳克也是一怔,随即大笑道:“皇少侠当真有趣,难道不怕犯了你们中原皇帝的大忌?”
    冕旒皱眉道:“我修的是王者皇霸之剑,所以姓皇。与那皇帝何干?”
    欧阳克尚不及回答,便听一声朗笑回荡在山涧之中,来来回回,徘徊不散,虽有余音,却是让人听的清清楚楚!
    “皇小兄弟果然是有趣之人!那般胸襟胆识,也值得欧阳锋见上一见!”
    这一喝便是欧阳克也不大舒服,那些美婢们更是直接瘫倒在地用力捂住耳朵。冕旒却双眼一亮,内力上涌,长笑道:“晚辈皇冕旒,来此欲向西毒欧阳锋挑战!”
    那内力竟是丝毫不输欧阳锋!霎时间山顶白雪簌簌落下,响声回荡不休。欧阳克耳鸣头晕,连忙道:“叔父已经肯了,皇少侠还是随我上去吧。”
    冕旒点了点头,众人约行了一刻钟,终于登上了山顶。只见那白雪之中矗立着一座巨大的庄园,就外观而言尚不及王府华丽雍容,却有种大气磅礴之感,在这高山之巅于白月映照,颇有几分苍凉之意。
    欧阳克也不怠慢冕旒,见对方眼中的喜爱,顿时自豪道:“这便是我叔父的白驼山庄了。”
    便闻庄内传出一阵朗笑,明明发声之人甚远,那声音却好似在耳边一般:“克儿这是什么话,叔叔的东西不都是你的!这白驼山庄自然也是!”
    这话就是暗示皇冕旒欧阳克的重要了,只是以冕旒的心思,哪里听得出这些弯弯绕绕,当即笑道:“欧阳锋先生,我来向你挑战了!”
    欧阳锋笑道:“皇小兄弟莫急,你这般少年英豪便是老夫也忍不住想要以大欺小会会你了。只是今晚夜深,少侠一路来此难免疲惫,何不稍作休息?”
    冕旒一想也是,高手对决,一分一毫的差距也能翻天覆地,便笑道:“多谢欧阳锋先生了。”
    欧阳克笑道:“请。”
    冕旒跟着欧阳克走进山庄,他们一路朝正厅前进,所见不多。但即使只是这一路也让冕旒感兴趣的很。比之王府这里自然没有那么多的奢侈构造需要体现王家气派。这里更多的是简单的石头和红木制成的回廊和装饰,简单大方,但每一刻一划都分毫不差,功力深厚。
    庭院正中有个湖泊,此处寒凉,里面自然不可能养这些锦鲤。湖上有座小桥,冕旒过桥时随意一撇,便隐约看到桥下湖中竟是满满的水蛇!皇冕旒虽不惧蛇,但是看到那样密密麻麻的一片也是心头发憷,抽了抽嘴角忙跟着对方快速走过。
    当到达正厅的时候,欧阳锋正坐在主座上笑望着他们二人。不算很大的红木桌上放着一些精致的小菜,周围有侍卫站在那里服侍,却不见女婢。欧阳克挥手让身后的宠姬退下,引着冕旒进来道:“这位便是我的叔父,白驼山庄之主欧阳锋了。”
    冕旒当然知道是他,高手见面,凭气息便可感知对方。欧阳锋的长相不似他的手段,长得很是端正,有着西域人特有的深邃五官,高鼻深目,脸须棕黄,英气勃勃,此时看着冕旒神色认真,虽是含笑那双眼却锋锐如刀。冕旒站着,欧阳锋坐着,两人相隔大约十步的距离,却好似已经正面交手。屋内火烛荧荧,欧阳克站在一边不敢打扰,却突然感觉心中一悸,竟是隐隐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然而这种感觉只是一瞬,便听欧阳锋大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江湖人才辈出,我也终是老了。”
    话虽如此,可他双眼炯炯有神,目光如炬,哪里有半分衰老之态。冕旒也笑道:“欧阳锋先生果然内功深厚,我心中更是期待明日之战了。”
    冕旒的用词已有些无礼了,欧阳锋也不介意,只是笑道:“估计皇小兄弟还尚未用膳吧?不若陪老夫喝两杯如何?”
    冕旒自然应允,他坐下身后就有仆从为他杯中添置美酒,然而他抬目一看自己近前精美的吃食,顿时抽了抽嘴角:“我当年训练抗毒能力的时候偷了点懒,所以并未练到家,可能是吃不惯这些东西了。”
    ☆、第三回天下群雄
    欧阳克微微一动,面色微变,欧阳锋却笑道:“哦,不料皇小兄弟竟然对毒也有所研究?竟是能看出我这无色无味之毒!”
    “嗯……我倒是没什么研究,只是对这东西比较敏感,毕竟当年深受其害。”冕旒直接道:“欧阳锋先生不愿与我比试?”
    “有何不愿之说。”欧阳锋笑道:“只是皇小兄弟来此,老夫自然是要试探一二了。小兄弟衣着华贵,气度非凡,总是要让老夫起些连想。”
    皇冕旒无奈的想了想,便道:“那边算了,今晚我不吃了。若是欧阳峰先生不愿也可直说,一年之后便是华山论剑,到那时总有机会的。”
    欧阳锋呵呵一笑:“老夫怎会不愿,小兄弟莫要多想。只是老夫好奇一问,为何小兄弟会远赴西域找老夫一战?”
    欧阳克挥手让下仆将饭桌上的酒菜撤去,便听冕旒道:“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天下五绝让人神往。王重阳已死,那重阳宫也没什么去的,南帝住所我一无所知。”
    欧阳锋接道:“黄药师远在东海,洪七公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皇小兄弟便找到我这西域白驼山了。”
    冕旒点头道:“我曾经久居南海,见惯大海风光,所以对大漠豪情很是好奇和向往,总是想要见见,最后便来了这里。”
    新的酒菜很快送上,欧阳克亲自为冕旒二人斟酒,闻此笑道:“不知冕旒可满意这大漠风光?”
    冕旒微微一愣,对方称呼的突然改变让他有些奇怪,但也无甚在意:“果然与大海截然不同,刚刚来的时候真是让我吃了不少苦头。不过烈日高悬黄沙千里,也让我有了诸般了悟。”
    “皇小兄弟果然是武学奇才。”欧阳锋赞道:“老夫也开始期待明日的交手了。”
    三人一顿饭宾主尽欢,只是冕旒自知酒量,对这西域烈酒更是敬而远之。三更过后众人都各自休息,即使是守夜的奴仆也开始打盹。欧阳锋房间中,欧阳克问道:“叔叔,那皇冕旒当真厉害,值得您亲自动手?”
    欧阳锋沉吟半响道:“自华山论剑之后我已多年未遇到过连我也看不出深浅的人了。”
    欧阳克担心道:“不知那皇冕旒是何来头,是否是要对白驼山庄不利?”
    “这般武功之人,怎可能为他人做了枪手!他虽来自中原,只是那般性格和那样的姓氏,哪怕弄虚作假只怕皇帝也难容他。”欧阳锋否定道:“三言两语间就将自己的底细透了一半,只留下一些底线而已。若我所料不错,他心性单纯毫无心机,若真的只是为了挑战我而来倒也无妨,克儿可与他交个朋友。”
    欧阳克点头笑道:“这皇冕旒当真面若好女,风姿卓然。若是有姐妹在家,我们结了这个亲也不差。”
    欧阳锋斥道:“你那些姬妾还未满足你吗,克儿,叔叔说了多少次,让你少近女色,否则早晚有一天你非要死在女人肚皮上!”
    欧阳克哪里看不懂自家叔叔眼色,知对方只是意思而已,便笑道:“有叔叔疼爱,克儿自然不怕。”
    欧阳锋摇头叹道:“叔叔不可能护你一辈子——罢了罢了,你武功也不差,除了那几个人,也没什么人能把你欺负了去。”
    第二日。
    欧阳锋确实对冕旒甚为看重,甚至请对方至自己练武之处比武,莫说是仆众,便是欧阳克也不允许踏入半步。欧阳克在院门外心下焦急,绕着原处不断踱步。欧阳锋生性多疑,只有欧阳克是例外,若说虚弱之后不允许仆从进入还能理解,连欧阳克也拒之门外便不得不让这位贵公子想东想西。
    欧阳克足足在外站了四个时辰,直接从清晨到了午后,他身边的美人武功不高,早已经支持不住。欧阳克心疼宠姬便挥了挥手让几人退下。然而那四位白衣美人还没走出他的视线,便见院门打开,紧接着就是欧阳锋的一声长笑:“皇小兄弟果真好功夫,好剑术!乃老夫当今仅见!与尔一战,真乃老夫大幸!”
    欧阳克听叔叔中气十足,心下欢喜,暗道自己白白担心,自家叔叔武冠天下,便是皇冕旒天资甚高,哪怕从娘胎里开练也不可能比得上欧阳锋。却不料院门中首先走出来的是皇冕旒——黄衣青年的衣襟破裂,唇角还留有血迹,衣袖上隐约可见被毒素腐蚀的痕迹。然而眉宇间虽有无尽疲惫,他的双眼却亮的可怕,充满了欢喜之意。
    欧阳克一愣:“冕旒不多休息一下?”
    “不了,我已经误了和引路人越好的时间,也该去找他了。”冕旒心情大好,笑道:“多谢款待,若是你们有机会来汴京,我一定好好相待。”
    欧阳克见叔叔还没出来,心下惊疑不定,便道:“那我也不多留了,还望冕旒一路小心。”
    皇冕旒笑着说了几声客套话便离开了。欧阳克让管事去送客,自己立刻进了庭院,便见欧阳锋坐在原地,见是他进来了便厉色道:“我不是说了谁也不许进来吗!”
    欧阳克也不惧,忙道:“我实在担心叔叔!见叔叔没事便好。”
    欧阳锋听出欧阳克话中的关心之意眉目稍霁,突然长叹一声。欧阳克心中一突,忙道:“叔叔,需不需要侄儿派蛇——”
    “不必了。以他余力,那些蛇起不到什么作用。”欧阳锋叹道:“天下英雄出我辈……呵,虽说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可我也不是那么容易与的!”
    欧阳克听叔叔这般说总算是放下了心,不禁好奇道:“叔叔,那皇冕旒的武功当真高深至此?”
    感受到欧阳克未说完的话,欧阳锋也微微皱眉:“一年之后的华山论剑,这次只怕有的看了。”
    欧阳克暗暗心惊。
    再说皇冕旒那边,他下了山后忍着内伤剧痛直奔绿洲边境,看到了焦急等待他的引路人。两人相见,那引路人本担心皇冕旒不出现,此时心中惊喜不已,然还不待说什么,便听皇冕旒低喝道:“快走!”
    引路人一惊,心道他果然是惹上了白驼山庄的人,登时不敢再耽误,骑上了自己的骆驼后便拉着冕旒离开绿洲。
    直到彻底走出了绿洲范围,冕旒心中才中算是松了一口气。
    虽然欧阳锋未有表示,但是他心知对方已经动了杀心,但也尚在犹豫。皇冕旒不傻,心知若再留在那里,万一欧阳锋看自己一个不顺眼下了决定就大大不妙。无论是蛇群还是欧阳锋冕旒都可做到不惧,但若是两者相加,只怕是他也不禁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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