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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杯茶见了底,李蓉才开口道:“陈国公在二楼,你不去打个招呼?”
    月茗县主见状,登时就明白李蓉的神色为何如此了,她表哥在二楼,约摸是想过去却不好意思吧。李蓉这人也没意思,总在表哥面前装贤良淑德,实际上脾性不好得很,还有几分刁蛮。
    她扯唇笑了笑,说:“表哥找陈国公肯定有事,我现在过去说不定会打扰了表哥。你别忘了,我刚刚得了我父亲的允许,我可不想明天又被罚。”
    李蓉道:“我还有些事,先回去了。”
    月茗县主慢悠悠地喝着茶,说:“行,我再坐一会。”待李蓉离开后,月茗县主与身边的侍婢道:“李蓉想拿我过桥,本县主才不要如她的意。圣上一天没赐婚,她就别想我喊她表嫂。这桩婚事拖了这么久,成不成都不一定呢。”
    侍婢笑道:“县主说的是。”
    月茗县主瞄了眼空的茶盅,又道:“再叫一壶新茶。”
    侍婢应声。
    .
    直到茶肆打烊,上官仕信才准备离开。
    阿殷执意要送上官仕信,上官仕信本是有几分犹豫的,但一见天色又拒绝了阿殷。他笑说:“你可记得应承我的事情?”
    阿殷一怔。
    上官仕信道:“今日我送狮子核雕过来时,你让人转告的话。”
    阿殷笑了,说道:“我以为你说什么事,原来是这事。不过我来永平虽时间不短了,但成日忙着擂台和清辉楼的事情,平日里极少出门,恐怕还没你对永平来得熟悉。”
    上官仕信说:“我来永平次数也不多,每回来不是跟着父亲便是忙着核雕的事情,我们都不熟悉,正好了,能一起同游。明日你得闲?”
    阿殷道:“知音来了永平,再不得闲也得抽出时间来。”
    上官仕信笑说:“明日我过来茶肆等你。”
    “好。”
    送走上官仕信后,阿殷才回茶肆吩咐余下的事宜。范好核在绥州有开酒肆的经验,换成了茶肆也不难。阿殷全权交给范好核打理。她道:“……核雕技者的事每日向我汇报,卖身契上也需注意着,每个核雕技者的户籍文书都需要仔细查看,不得出任何问题。”
    范好核应声。
    大姑娘这么说了,想来是对清辉楼的核雕技者极其看重。
    阿殷又吩咐了一些注意的事宜,之后才离开了茶肆,坐上马车驶回宅邸。此时夜色渐深,阿殷忙碌了一整日,已有几分疲倦,在马车里时已是哈欠连连。
    直到外头的虎眼说“到了”,她才稍微打起精神,在马车里整理了一番仪容,方佯作精神抖擞的模样下了马车。
    阿殷没有直接回自己的院落,而是唤了姜璇的侍婢过来,例行一问,得知姜璇有乖乖喝药后方点点头,似是想起什么,她又吩咐道:“明日你与阿璇说,少在清辉楼里走动,说话也小心一些,清辉楼人多口杂,尤其是月茗县主那边,都得仔细注意着。”
    “是。”
    昨日阿殷忙得脚不沾地,准备开业事宜,一直忘记嘱咐阿璇。如今说了,心头大石才落了地,待回了院落,四周无人时,一直紧绷的背脊才放松下来。
    她关上房门,正要摸黑点灯时,背后忽地传来一道微弱的呼吸声。
    她瞬间警惕起来,同时手摸向了烛台。
    腰间袭来一股力道,她正要反抗,却闻到熟悉的气味,紧绷的神经瞬间松缓,手也松开了烛台,整个人软软地依偎在他身上,语气里有一股子娇嗔。
    “沈侯爷想这样吓我几次?你就不怕我一时紧张拿烛台砸你?”
    另外一只手又圈了上来。
    他强而有力的双臂紧紧地箍着她的腰肢,下巴也搁在了她的肩上,喷薄而出的呼吸缠绕着她的耳垂。她觉得有些痒,笑出声:“别,痒。”
    他也不说话,张了嘴便去吻她的耳垂。
    阿殷说:“我忙了一整日,还没有梳洗。”言下之意便是她今日在清辉楼进进出出,沾了不少尘埃,她自己都觉得脏兮兮的。
    然而身后的人却是沉默了下。
    阿殷敏感地察觉到沈长堂的身体慢慢地变得僵硬。
    她偏过头,怔怔地问:“怎么了?”话音未落,他已然捕获住她的唇,舌尖滑入,卷住她的香舌,既用力又粗暴地吸吮,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啧啧声。
    她浑身一软,四肢渐渐无力。
    他似是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吻得越来越用力,越来越深入,在她嘴腔里横冲直撞,攻城略池,每一寸都不愿放过。
    她求饶。
    “明……明穆……”
    声音又被吞入两人的嘴里。
    她又软又无力,整个人只能任由他把控。直到背脊一凉,她方蓦然回神,瞪大了眼,喊道:“明穆!”今日的沈长堂竟有几分失控。
    往日里他再放肆也不会解了她的衣裳。
    他也似是此时才回过神,低头看了眼她,偏过头,道:“先把衣裳穿上。”
    阿殷真真是哭笑不得。
    是谁先脱了她衣裳的?如今又一本正经地让她穿上。他背过身,她也三下五除二地把衣服穿好,系上最后一根带子时,她抬眼瞅了瞅他绷直的背影,听到压抑的呼吸声时,她轻叹一声。
    手臂揽上他的腰,一个转身,踮起脚尖主动送上香唇,为他侍疾。
    比之先前沈长堂的粗暴,阿殷的吻温柔得多。
    压抑的呼吸声渐渐消失,脸上的青筋也没有了。
    她松开他,低声问:“怎么了?”
    沈长堂闷闷地道:“你那知音来永平做什么?”
    阿殷闻言,终于明白沈长堂为何失控了。是了,她险些忘了,这位沈侯爷除了霸道强势外,还最爱吃醋。以前在恭城,醋都是一缸一缸地喝。
    过了这么久,脾气是收敛了不少,但仍然爱吃醋。
    她扑哧一声笑出来。
    沈长堂面色铁青,冷脸看着她。
    阿殷是一点儿都不怕,笑吟吟地踮脚圈住他的脖颈,说:“我使不出力来,你让我靠靠。”身上的温香软玉袭来,他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他仍然冷着脸。
    阿殷喊:“明穆。”
    他冷声道:“嗯。”
    这一声几乎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
    阿殷暗中失笑,却也不敢在面上表现出来,不然她今夜定是不好过了。她又喊了一声:“明穆。”声音喊得柔肠百转,酥麻之极。
    撒娇是阿殷新学到的一项技能。
    目前还没失效过。
    果不其然,沈长堂面上的冷有所缓解。
    她忽然问道:“你和孙十郎何时搭上的?今日的狮子核雕,是你的手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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