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小阿哥,翊坤宫就有两个,虽然有个的确是病歪歪的。养在苏麻喇姑身边的定嫔之子胤祹倒是一路平平安安的没出大事儿。温僖贵妃也是满族贵女出生,却能哄得康熙许她生下一子一女,虽然女儿没有保住。佟佳氏想到自己的小女儿,心里又是一阵绞痛。
不管别的女人生了什么,生了多少。但是永和宫的那位,二子三女肚子里还揣着一个的福气,却是让佟佳氏连气儿都顺不下去,
趁着太皇太后病着,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不动声色的在她老人家面前露脸。病歪歪的老太后虽然说是不要让她随意走动,怕冻着肚子里的孩子,却硬是把带了几十年的紫檀串珠给了德妃乌雅氏,说是给她肚子里的小阿哥留的。康熙也不管这个没出生的孩子镇不镇得住老人家赐的福,只要太皇太后开心,什么都行。
康熙都不说什么了,佟佳氏要是再表现点什么,那就是她不识大体了。
“四弟这是上哪儿去?给佟佳贵妃请安?”
胤禛停下脚步,向太子行了礼,才抬头回答:“正是。”
太子因着宫里太皇太后生病的缘故,冬日里都是穿着深色素式花样的袍子,背后光泽鲜亮的貂绒毡子衬得十几岁的少年更加的丰神俊朗。
“那孤便不留你说话了,去吧。”
说着,太子先带着人先走一步。
“方才四阿哥是从慈宁宫出来?”
贾应选点头:“正是。”四阿哥身上那股檀香夹着药味儿,一闻就知道刚才干什么去了。
“正是要去看看太皇太后呢。”
康熙二十七年,除了刚刚降生的皇十四子让沉浸在祖母逝世悲伤里的皇帝开心一点之外,自己的皇贵妃也是灯枯油尽了。
胤禛身上带着太皇太后的重孝,看着一天天消瘦下去的养母,眼底一片阴郁。
重活一世,他还是无能为力。
康熙二十九年新年过后,宫里的气氛才好一点。这两年因着重孝在身,宫里没有新出生的小阿哥,最小的就是永和宫阿哥胤禵。
满了两岁虚岁三岁的十四阿哥一双眼睛不像乌雅氏稍微翘的娇媚,也和爱新觉罗家男人传统的狭长凤眼有所区别——只要没有睡觉,睁着水润的眼睛到处看东西的样子让德妃抱着儿子,手都不想放下来。
康熙也时常来逗逗小儿子,小家伙现在说话还不是很溜。乌雅氏平时叫他说满语,他来的时候,偶尔教教胤禵说汉语,弄得十四阿哥现在说话有些满汉夹杂,乐得康熙都有点笑话他的意思了。
作为康熙还算宠爱的小儿子,平日里,也常常有兄长们来看他。来的多的是十三阿哥胤祥,每每来永和宫,都是跟着四阿哥胤禛一起来的。
乌雅氏怎么说是胤禛的亲娘,哪怕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是当了十多年皇帝的亲儿子。
胤禛看着才五岁的胤祥,又看了一眼走路刚刚利索讲话还不及上一世流利的亲弟弟胤禵。两个人都在暖炕上,宫女在炕边上守着,乌雅氏坐在一旁笑着看两个阿哥玩闹。好一会儿,才把视线投给了自己的大儿子。
“胤禛近来可好?”
“儿子一切都好。”
“那额娘就放心了。”
和上一世何其相似。
沈惜盯着传说中的未来的雍正一顿猛瞧,事实上,每次他的“嫡亲哥哥”来看他,他都是这样盯着人家看的。
起初变成婴儿,已经让沈惜很掉下限了——憋着不尿尿什么的都是小事。后来知道常常来看自己的人,有皇帝,有差点当上皇帝的,有未来当上皇帝的,有皇帝的一把手的……就慢慢淡定了。
作为皇帝的儿子的沈惜,的确不要为自己的将来担忧——手里拽着后宫实权的额娘,和将来将封建统治发挥到极致的亲哥哥。
将来取一个门当户对的嫡妻,生几个孩子,这一辈子简直是用来享受的!
胤禛看着另一道视线的尽头,正是他的十四弟,将来文武双全俊朗潇洒的大将军王现在却是个满话汉话都讲不清的小娃娃。
小孩儿脖子上戴着的,正是二十六年太皇太后赐给德妃的那串紫檀串珠。
再看一眼胤祥,章佳氏虽然只是个庶妃,却享得妃级的份例。再加上有皇帝太子各宫的礼物抑或赏赐,从头到脚,胤祥穿的戴的每一样都不是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