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与两个侍从正待在她肚子上再补上一刀,突然齐齐晃了晃,身子轰然倒塌摔到地上,每个人的嘴边都有红黑色的血液流出,没过多久,三人全部气绝而亡。
妖妃的小腹中红光大盛,随着无风而动的帘子划过,一个浑身带血的婴儿从她的身下挤了出来。
等到清柯赶到之时,妖妃的尸体已经凉了,他在嫣然宫外徘徊了多时,总算是破了布置在门外的阵法,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在袒护妖妃,竟将他困在宫外整整一个时辰。
清柯一身寒气地冲入殿中,迎接他的是细如猫叫的婴儿啼哭声,而妖妃则早已身首分了家。
清柯握紧了手中的剑,小心靠近了那四个死状凄惨的尸体,红光闪过,原先妖妃的尸体变为了一只黑漆漆的乌鸡,凄惨的黑色羽毛与血肉粘连在一起,散发着妖气的污浊血液自那平削开的脖颈中流出滴在地上、凝固。
清柯挑开乌鸡的身体,在它身子下方看到了啼哭声的源头。
是个沐浴在血水中啼哭的婴儿,脸上、手上、身上,处处都沾满了妖妃的血液,形成一副艳丽又凄凉的画面。
清柯剑尖在婴儿的鼻尖蹭过,冰凉的剑光在他鼻子前收住,婴儿那双纯真无邪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清柯,仿佛真能看到些什么,原先还啼哭不止的婴儿收起了哇哇嚎叫的嗓子,鼻尖有圆滚滚的血珠缓缓析出,他的小手对着清柯挥舞着,咿咿呀呀地说着些旁人听不懂的话。
以清柯的修为,自然可以判断这个婴儿是不是人类,它虽然是妖妃诞下的孩子,却半点都没有妖气。
清柯轻叹:“罢了,稚子无辜,我又何必赶尽杀绝、徒增杀孽。”
他蹲下身,将婴儿抱起,将他与妖妃连接的脐带断开,处理后扯开妖妃身上柔软的贵妃衣衫将婴儿包裹住。
低下头去发现那三个宫人们已经全部死绝,他缓缓摇了摇头,掐了个手诀,艳红的火光在地上铺展开来,那些沾染到火焰的躯体顷刻间化为了飞灰淹没在空气中。
那三个宫人的尸体上有淡淡的兰花香,刚一开始清柯并没有觉得异样,等到真的闻到味道时火势已经收不住了,那三人顷刻间化为了灰烬。
小小的婴儿在清柯怀中侧过头,定定地看着那些燃烧着的尸体,眼里闪过的是绝不会属于一个小婴儿的冷漠。
清柯低下头来看了看怀里的孩子,经过刚才的嚎哭,这个可怜的孩子已经疲惫地睡着了,于是他放缓了手里的动作,将嫣然宫处理干净后带着孩子离开了。
次日,嫣然宫内一片哀声,白色的布条迎风而飘,盛极一时的嫣太贵妃难产而亡,独留下嗷嗷待哺的幼子在宫中生存,太后怜悯,将先帝的次子接到身边领养,以弥补无法亲自养育亲子的遗憾。
清柯回到未央宫内,发现整个宫殿静悄悄的,暗自警惕,等到看到陈筠房里的嬷嬷尸体时候吓了一跳,他下的禁制被破了他却没有发现,这绝对是重大的失误!
清柯上前看看,发现毫发无伤的陈筠正静静地躺在摇床中,深深地舒了口气,心下更加提高了警惕。
翻动嬷嬷的尸体,除却被拍地血肉模糊的脸,不难发现她的死状与嫣然宫的三位宫人有相似之处,尤其是微不可及的兰花香气,熟悉到清柯惊诧非常。
也不知是谁将那嬷嬷拍成了那样,那张脸真的很挑战清柯的审美观。
蹲下身在嬷嬷身上检查了一下,清柯在她的怀中拿出了一朵凋谢的兰花,那花刚触及他指尖便化为了飞灰,淡淡的花香萦绕在鼻间,清柯神色恍惚了下,捏紧了拳头。
等他恢复过来以后立刻便用法术将嬷嬷毁尸灭迹,清柯惊疑不定:究竟是谁在宫中操纵的傀儡杀死了妖妃,还想要谋害皇帝?
清柯不敢大意,将陈筠抱起换了个屋子,布置下了一层又一层防护法阵。
刺杀的嬷嬷死状太过血腥,清柯视线诡异地在陈筠白洁软嫩的脸上徘徊了下,暗暗疑惑:是谁救了皇上,还是危机时刻星君显灵了?
☆、傀儡皇帝第三发
时光流逝,岁月如梭,不知不觉间,原先身娇体弱的小婴儿已经长成了小包子。
外表上看还是一如既往的身娇体软,不过陈筠已经能够举起自己的骑士之盾了,五百多斤的骑士之盾,那又细又嫩的小藕臂轻轻松松举了起来,他的身体构造果然与常人不同么,陈筠小心将自己不同寻常的地方遮掩起来,连清柯都不敢告诉。
他必须一步一步小心走着,绝对不能有所差错,清柯是修道之人,又一心咬定他就是紫微帝星,陈筠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他可以肯定自己不是什么神仙转世。
为了增强自保能力,陈筠的下一个目标是能够举起自己的圣剑,一把精致华丽的骑士圣剑,净重......两千斤。
游戏里轻描淡写的一个数字,到了现实中就显得略吓人了。
神剑他是想都不敢想,堪比十把圣剑的神剑是个什么概念,脑补一下就望而却步了。
所有的攻击技能,除了能够徒手发的光明裁决,其余都是需要在手拿圣剑的情况下才能使用的。
举不起圣剑就放不出大技能,举不起圣剑就不能召唤巨龙,举不起圣剑......就不算是真正的圣骑士。
他现在只能算是个牧师,用盾牌最多只能补个血、清个负面状态,效果还没有纯正牧师那么好,这种不伦不类的状态让陈筠很烦躁。
求八块腹肌争霸天下……求发达的肌肉、健硕的身体……求小麦色健康的纯爷们肤色,而不是白斩鸡!!!
陈筠捏了捏自己白嫩嫩的小胳膊,觉得自己思维又奔放起来了,赶紧把胡思乱想的思维给扯回来。几年下来,他虽然偶尔也有情绪激烈的时候,却被他很理智的克制下来了,至今都没人发现他的异样,没有药的日子很煎熬,不过陈筠知道,也许这是个突破,如果他能够在脱离药物之下控制住自己的狂躁症,也许就离康复不远了。
别人是戒毒戒的死去活来,他是戒药戒地煎熬纠结。
陈筠尽量让自己远离人群,平时上朝的时候是无可奈何,不过由于龙椅处在最上方,倒还在忍受范围内,习惯了也就这样了。
倒是平时在后宫里,就显得孤僻了很多,大臣们给他安排了玩伴,陈筠相处了一阵子以后就让他们回去了。平时宁愿一个人待在书房恶补大燕国的风俗民情也不愿意出去玩。没有人来教导他,他就自己学,没有能把皇帝培养成才的书籍,他就去翻看乱七八糟的野史乱纪,以前整理代码时候的脑子告诉运转,将所需要的讯息整理规划起来。
也只有在那个时候,陈筠才觉得自己是有用处的。
“怎么了”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小白龙关切地倒垂下脑袋,尾巴像围巾一样以一种宽松到不会掐着他的力度绕着陈筠的脖子固定好。
陈筠撅起嘴巴,像个孩子一样地抱怨道:“敖粑粑,早朝好无聊。”
可不就是无聊,下面的人都觉得他年纪小,不该懂这些,自顾自地讨论着,他就像个装饰品摆在上面,完全被大臣们排除在了政权之外。
而凡是他能参与的话题,不过都是他们挑选出来的鸡毛蒜皮的小事。
小白龙的名字叫敖翔,很有意境和寓意的一个名字,陈筠可以看出来他告诉自己名字的时候有多自豪,高傲地仰着龙头,金色眸子里的自信光彩晃花了陈筠的眼。
很傲然、很霸气、很......桀骜的眼神,自由、孤傲、翱翔于天际,有一种任何事物都无法束缚他的感觉。
那一刻陈筠压抑在心底的本性被它慢慢勾起,有一种激情燃烧、热血沸腾的感觉。
陈天才曾经这样评价过:他的灵魂就像一头在大自然肆意奔跑的狂狮,被抓住后关进华丽的动物园中,即便动物园高度仿真了大自然的环境,狭小的空间却让他感到一阵窒息,他早晚会被人类社会中衍生的牢笼所逼疯。
陈筠不解,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这样评价自己,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敖翔......翔......
请原谅经历过网络大爆炸时代的陈筠笑一个先,他真的是憋不住了,敖翔,多么有“寓意”的词。
由于自他出生起小白龙就一直在他身边没有离开过,刚开始这只小龙很矜持,陈筠也因为初到陌生的地方显得有些孤僻,渐渐的,发现不管发生什么事小白龙都会待在自己身边后,陈筠尝试着与它搭话,后来就发现了它的特殊之处。
除了自己,其他人都看不见它。
多年相处下来,陈筠知道小白龙对幼崽独特的疼爱方式,明明它自己就是一条小龙,却一直执着于呵护幼崽,于是戏称了一句敖粑粑,刚开始只是叫着玩,没想到叫着叫着反而喊顺了口,也就没有刻意去改变这个称呼,反正小白龙自己都默认了。
以敖翔而言,陈筠身上的龙气实在是太浓郁,拥有他本命龙珠的气息,真的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总忍不住对他更呵护一些,更柔软一些,更亲近一些......
小白龙愣了下,金色的瞳孔映出点点暖意,轻声道:“再忍忍吧,时辰也差不多了。”
陈筠轻轻嗯了一声,视线顺着下方看去,没过多久就放空了思维,发呆中......他是不是应该主动一些,去参与下面人的谈话呢?这样会引起他们的警觉么?万一再被送来几个玩伴来“教坏”他怎么办?
陈筠纠结,手有点痒痒的,每一次看到那些人贪婪的嘴脸,都有一种想要糊他们一脸裁决的冲动。
不管怎样,早朝,是他逆袭前最重要的积累环节。
他要是真的懒得上朝,自然可以像先帝一样推了,反正他还年幼不是吗?
不上朝,不知道朝中的官员信息,何谈逆袭?
这些人可是将他当成白痴在逗呢,昨天的李太傅还给他洗了一下午的脑,陈筠怎么可能一直吃这样的暗亏?他是以完成任务为目标,但也不是吃了亏就忍气吞声的人,底下让他吃亏的人,总有一天都会讨回来的。
什么北方连年干旱,南方又频发水灾,秋收时节蝗虫过境,几十家村庄颗粒无收,全都是屁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