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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的不用钰哥儿说,柳爻卿也能猜到,柳老头点了头,李氏肯定把鸡翅、鸡腿的都给小宝吃。
    “我也想吃,就给我一块肉好了,奶奶骂我赔钱货。”钰哥儿一脸不满,“哼,等我将来找到汉子,打死也不回来孝顺奶奶。”
    “行了行了,这话可别让旁人听着,不然又得教训你。”柳爻卿说着,趁着钰哥儿没注意,偷偷打开厉氏放鸡肉的地方,从里面拿出一块。
    手伸到钰哥儿前面,张开,“吃吧。”
    拿起鸡肉放在嘴里,虽然很小块,钰哥儿却很高兴,“卿哥儿,我决定了,以后咱们都是好朋友。”
    “好。”柳爻卿笑着点头。
    快天黑的时候,下地干活的柳全锦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脚上都是泥泞,蹲在院子里洗脚。晚饭是李氏做的,一大家子把桌子搬出来,在院子里吃饭。
    柳爻卿这也是头一回见到家里的人,闷在屋里一整天的柳全福也出来了,小李氏带着小宝,还有其他几个半大孩子,都是汉子,二房就钰哥儿一个孩子,三房就是柳爻卿这房,除了他和兴哥,还有辉哥,不过不在家。
    看了眼桌上,碗里就只剩下一小块鸡肝,放在柳老头前面,他倒了一杯小酒,正慢悠悠的喝着。
    偷偷戳了下柳爻卿,钰哥儿扁了扁嘴。
    给的那么大的鸡翅、鸡腿的,应当是都叫小宝给吃了。
    “哎,怎么就给爹一块鸡肝,还这么小。老三,你们家得了鸡是不假,但也不能就给爹这么点吧?说出去让人笑话不是。”柳全福看上去还是醉醺醺的,身上的臭味飘散开,完全不能靠近。。
    听着这话,柳全锦猛的扭头看向厉氏,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不信任,还有那种危险的,仿佛对自己所有物即将杀灭的气势。
    厉氏吓得缩了缩脖子,想开口说话,柳全福却又说开了,“还不快去把鸡都端出来,你就看着爹吃这么点儿鸡肝?”
    看到厉氏已经站起来,柳爻卿笑了,“哈哈,大伯,你的酒还没醒呐?是不是又偷偷喝酒了,可别让赖跛子再找上门,让爷爷去赔酒钱呐。”
    第5章 病情恶化
    “卿哥儿,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刚好坐在柳爻卿旁边,钰哥儿偷偷说着,还用眼神示意表情十分不好看的柳老头。
    气氛整个紧绷着,柳全锦就有些生气,觉得柳爻卿太不会说话,打长辈们的脸子。
    柳爻卿却跟没看到发怒的柳全锦似的,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钰哥儿,这怎么能怪我呢?大伯要是不喝酒,我再怎么说也没用呀。再说了,那碗里的鸡去了哪里,大伯难道还不知道?”
    往常柳全福都是话张嘴就来,怎么对自己有利怎么来,再加上李氏和柳老头惯来的偏爱,柳全锦又历来喜欢维护家里头的平静关系,就喜欢看着大家都乐呵呵的,也就是柳全福张嘴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哪怕是黑的变成白的,也就是白的了。
    突然冒出来不会看人脸色的柳爻卿,往常大家共同下意识维护的,或许根本就没察觉到的水平面,突然掀起惊涛巨浪!!!
    瞧着柳全锦脸色黑红,显然是觉得柳爻卿让所有人都难堪,尤其是作为大家长的柳老头,面子往哪里搁,还有柳全福,怎么说也是柳爻卿的大伯,从礼数上讲,这种话是不能说的。
    倒是柳老头活了这么些年,此时沉沉的看了眼柳爻卿,叹了口气。
    瞅着差不多了,柳爻卿就道:“兴哥,去把娘弄好的鸡肉鸡汤都端来。省得大伯再说咱爹不孝顺,爷爷,你说是吧?”
    这都问到柳老头脸上了,他不说话自然是不行。
    “兴哥早给我送了鸡翅、鸡腿,都给宝儿吃了。”柳老头看上去仿佛有些苍老,说话也有气无力的,他最害怕的就是这个家里有人搅弄太平,可此时站出来的是柳爻卿,占在理上,便是心里不喜,也不能表现出来。
    这会儿柳全福仿佛又醉得厉害,含含糊糊的说:“吃了就吃了,老三那屋不是还有。”
    这是彻底不要脸了,反正柳全福原本就是好吃懒做,偷奸耍滑,喜欢颠倒黑白的。
    柳爻卿也不去看柳全福,就盯着柳老头看,让他表态。要是老头儿真的敢默认了柳全福的话,柳爻卿今儿个就敢把这个桌子掀了。
    见着其他人都默默吃饭,柳老头不停地喝一口小酒,小宝就挣脱开小李氏的束缚,咚咚咚跑到柳老头那儿,一把抓起碗里的一小块鸡肝,塞自己嘴里了。
    平日里柳老头最喜欢这个最小的孙子,是个汉子,瞧着胖乎乎身子骨壮实,将来定是能长成壮丁,只是此时最得柳老头疼爱的小宝却让他明晃晃的丢了脸。
    抬头瞪了柳全福一眼,柳老头一口喝掉最后的酒,道:“行了,吃饭吃饭,不许再提这件事。”
    “卿哥儿,那我还拿不拿?”兴哥左右看了看,见其他人都挺沉闷的,就悄悄问柳爻卿。
    “拿什么?爷不是说了,以后不许再提这事儿。”柳爻卿声音不大不小,却也没去看柳全锦几个人的脸色,吃了饭,直接回屋上炕。
    大哥不在家,三房的屋总共有三间,一间厉氏和柳全锦睡,一间是柳爻卿和兴哥,剩下的那间放杂物,也有个小灶台,平日里自家开火厉氏就会用这个灶台。
    晚上厉氏给端来洗脚水,柳全锦趁着脸,也不说话,洗了脚上炕,一言不发的躺着。厉氏就觉得自己心里憋得慌,早些年也有这种时候,她不认为自己有错,可这整个家里,丈夫、公婆、大哥、嫂子……所表现出来的,却全都是她的错。
    久而久之,厉氏就觉得一旦柳全锦沉着脸了,就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者什么做的不周全。
    这回也是如此,一家人过日子,总得有人服软,不然这日子可怎么过。
    “娘,卿哥儿又发热了。”兴哥突然在外面喊。
    厉氏也顾不得琢磨那些东西了,也顾不上看柳全锦的脸色,当即就披了衣服下炕,急急地到了隔壁,一摸柳爻卿的额头,当即就道:“得去请大夫。兴哥,你看着点卿哥儿,我去……”
    “不用了,我去。”柳全锦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说完了转身就走。
    从屋里追出来,柳全锦却已经大步出了门,厉氏回屋看自己放嫁妆的地方,银首饰都还在。
    村里的大夫虽然也可以赊欠,也不是什么人家都行的,若是柳老头、李氏出事,毕竟是大家长,手头握着粮食和银钱,大夫可能会过来,像柳全锦这样去了,人家不一定能来。
    家家户户都有本难念的经,而且大部分都没分家,小辈就算去请了大夫,也不一定能拿得出诊金,大夫毕竟也是个营生,总不能赔本。
    把银首饰塞兴哥手里,厉氏道:“你去大夫家里,给这个,知道吗?我在家看着卿哥儿……”
    “知道了,娘。”兴哥也懂轻重缓急,把银首饰往怀里一揣,摸黑出了门。
    看着躺在炕上神志不清的柳爻卿,厉氏抹了把眼泪,出去打了水,把帕子弄湿了拧干搭在他额头上,心里不住的念叨着。
    好在这会儿也没天黑多久,柳全锦和兴哥一起去的时候,沈大夫还没歇息,见着银首饰,径直就跟着来了。
    “卿哥儿下午还好好的,怎的晚上就这样了,我还以为他好了。”厉氏心里很自责,她宁肯自己受着也不愿意让孩子受半点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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