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以歌这才注意到,这场专案会居然是蔡局长主持的!离案发不过才过去两天,怎么会连蔡局长都出动了?
看了看身边第一次这么正经的人,季以歌心下了然,这,是给新上任的边队长撑腰来了啊!
“好,”边律打开面前的文件夹,语气严肃:“技术部门的同事经过前期的研究,我们知道了死亡时间、案件性质、致伤工具,这是一起蓄谋已久的仇杀案。但是这两天我们侦查员已经把两位死者所有的社会关系都摸查了一遍,还是无法确认嫌疑犯。两位死者在邻居间的风评都很好,待人和善,从不与人结仇,也没有金钱方面的问题。”
蔡弋中点了点头:“嗯,死者没有其他家人了吗?”
“还有一个儿子,在国外上学,这两天接到消息,正在往回赶,估计今天能到。”
“其他的亲戚呢?”
“两位死者各自的父母现在情绪已经被安定了,但是每天都到局里来吵,要尽快找出杀害两位死者的凶手。”
“自己的儿子和女儿突然被杀,他们天天来闹也情有可原,你们安抚好吧。”继续回到案情:“两位死者既然也没跟结仇,也没有金钱的纠纷,案件性质确定是仇杀案?”
“确定,”一直都只有边律和蔡弋中声音的会议室,季以歌突然开口:“确定这就是一起仇杀案。”
所有人顺着声音看了过来,蔡弋中好似被迎面而来刺眼的阳光晒个正着一样,眯起眼睛。
这是冯博的小徒弟,那个难得一见的法医天才,季以歌?
第六章:退休
无人说话,季以歌重复道:“这起案件确认就是一起蓄谋已久的仇杀案。”
蔡弋中看着他:“季科长能详细说说吗?”
“嗯,”季以歌站起身,走到大屏幕前,接过投影仪的遥控器,另一只手接过激光笔,边在大屏幕上尸体的照片上指点边说道:“从死者的死亡时间可以判断出两位死者是在凌晨被杀,并且当时两位死者穿的都是睡衣,说明当时两位应该是已经睡了,但是到底是不是被熟人叫醒还不能确定。但是看男死者的手腕,”红色的激光圆点定在了手腕处:“这里有绑痕,并且口腔内还有纤维物体,如果这是一起熟人半夜敲门,因争执而引起的激情杀人,那么不论是绳索还是塞嘴里的东西应该能在死者家找到,但死者家里都没有这些东西,那么很有可能这些东西是凶手自己带来的。”
蔡弋中赞同的点点头:“可以排除熟人作案了,那如果是入室抢劫呢?”
“入室抢劫的可能性很少,”季以歌又将两位死者的照片并排放在一起:“入室抢劫也有很多的杀人案件,但是看两位死者的伤口,都是多次连续的用凶器刺入,这种情况最大的可能就是泄恨。入室抢劫杀人的,可能性最多的误杀,绝不会出现这种发泄式的伤口。所以综合所有的情况,这就是一起谋划很久的仇杀案。”
“那侦查方向就没有问题,”蔡弋中沉默了几秒:“加大排查,不要放过任何一点可能,云州市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这么凶残的案件了,所以,这个案子,一定要尽快破掉。”
顿了顿继续说道:“边律,任务很重,尽快破案。”
边律坐直了身体:“是!”
蔡弋中挥了挥手:“行了,去做事吧。”
所有人整齐的回道:“是,蔡局长。”
慢慢的退出会议室,只剩下还坐的笔直的边律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蔡弋中。
蔡弋中率先打破的沉寂:“去我办公室。”
“好。”
站起身跟着蔡弋中走到了局长办公室,直到把门关起来锁住后,边律才敢放松的往沙发上一躺:“师父,怎么了?”
蔡弋中坐会了办公桌前,用手无意识的敲了敲桌子:“我要退休了。”
边律惊讶的看着他,确认道:“师父,您今年应该也才五十多岁吧,这退休,国家允许吗?”
蔡弋中笑了笑:“我已经申请好了,等这个案子破了,我就正式退休了,下一任局长人选都已经定了,是你赵伯伯,我会让他看着你的。”
“为什么?师父你还这么年轻,才当上局长几年啊,怎么这么着急就要退休?”边律完全想不通,本来闲散的躺在沙发上,现在却走到蔡弋中对面坐下。
“没有为什么,就是想退休了而已,行了,你去吧,我就是给你说这个事情,”想了想又交待道:“这个案子尽快破了,这是你当上队长的第一个案子,不要让人在背后说。”
“嗯,我会的。”
“还有,我知道你是为了这个案子才回来的,但是不管从哪方面看,这件案子跟你父母的案子都没有关联,手法不同凶器不同案件性质也不同,所以不要跟你父母的案子串案了。”
边律沉默了几秒,起身站了起来:“嗯,我明白,那我先去了。”
“嗯,去吧。”
等人离开关上了门,蔡弋中才忍不住叹息一声,他这个徒儿啊,都过去二十年了还这么执着,也不知是好是坏啊!
不过,随他去吧,有个执念好歹能撑着他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