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去不去?不去我可走了!”顾陶身子移动,准备离开。
“好好好,只是回来时小心些,千万别让阿静知道了。”苏离权拗不过她。
“那……你也别让那个谁知道了。”
苏离权眼露戏谑,道:“你说的谁,我可不清楚,但幽主可交代过我,不可带你去风尘之地。”
“他还不是幽主呢!你咋这么听他的话?再说了,我也没去风尘之地啊!”顾陶看着苏离权,还能不能愉快地做朋友了?
“行,咱们走罢。”
“我刚刚看见那女子进了法师的房间,咱们去法师房间的屋顶瞧瞧罢。”两人身形迅疾,不到半柱香就来到了屋顶上。
“诶,我咋发觉每次你带我出去,不是钻床底,就是在屋顶偷窥……”明明她才是大姐,怎地每次都被顾陶牵着鼻子走?
“嘘……”顾陶揭开两片瓦,示意她安静,苏离权收敛气息,小心地往下看——那红衣女子果然在修法师身边!
女子长发流散,额前的两缕碎发轻轻掩着,修法师盘腿端坐在榻上,袈裟披身,她坐在一块垫子上,仰头听修法师念经。
“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修法师合目念经,那女子听了会子,有些倦了,枕臂卧在他的膝边。
“……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修法师睁开眼,将合着的手掌翻转,放于两腿上,“今日经文先念到这里,你还有甚么要问的吗?”他目光和气,见女子睡着也不恼。
女子迷糊地醒来,“‘舍利子,是诸法空相’,既然四大皆空,为何佛还要人塑金身、在世间寻求信徒呢?这一做法,未尝不是执念?”她目光灼灼,修法师道:“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施主心中执念太深,还是提早清消了的好。”
女子不言,看着墙后的“佛”字,沉默一会道:“那依着修法师所言,佛无执念,可有画像?”
“佛在心中,各人心中有迷障,就会有贪求,便会幻化出佛像,以偿心愿。若无执念,便只有空,容得下众生,亦没有佛之画像了。”
“哦?那修可知,佛有两面,一面耽误现世,一面埋葬过往?”她不再唤他“修法师”,而是直呼其名“修”。
“施主心中似颇多愤懑,可与小僧说说?”修法师问道。
女子张张嘴,似乎是有很多话想说,但终究没有说出,看着他的袈裟,却突然换了脸色,立起身来,将修法师压倒:“若是我说出心中所执,法师可会替我解之?”她面色灿若朝霞,皮肤雪白,眼中凄艳,似有万种风情要说与修法师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