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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目测也就二十三、四岁吧,看着比费廉小很多,蒋梵心里啧啧:难不成真是骗婚的渣男?
    蒋梵从柏学丞那儿听来的版本,是费廉不愿意公开两人关系。当时费廉家里已经有人在给介绍女友了,柏学丞吃醋吃得厉害,就要带费廉去见自己家里人,正式出柜。
    结果他满心以为费廉会答应,却没想到费廉反而发了火,还把他教育了一顿,柏学丞顿时就炸了。
    当时两人都已经毕业出来工作,因为有导师介绍,两人进了同一家证券公司。
    柏学丞几乎是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他们在一家公司工作,却总是要装作只是普通朋友兼校友,因为同居在一起,上班下班还得错开时间,因为怕被公司同事遇到,所以不能出去约会,偶尔才去餐厅一起吃个饭。简直像是同住在一起的陌生人。
    这些一点一滴堆积的不满终于彻底爆发,两人大吵一架冷战一星期后费廉提了分手,柏学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可能答应这件事,结果第二日带着黑眼圈去公司上班,却在电梯里听说风投的一个小姑娘追费廉,据说费廉没拒绝,两人还一起约会了。
    柏学丞当时一阵天旋地转,能克制着没在公司爆炸已经是他最后残余的理智了。
    原来当他大吵一架搬出去住酒店,跟费廉冷战一个星期没见面没通电话,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时,对方已经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而且还是跟女人?
    费廉是个彻头彻尾的同性恋,他这是什么意思?跟自己分手后就突然直了?我信了你的邪!
    柏学丞很难跟别人形容当时的感觉,他并不是那么细腻的人,说不出多么肉麻的话。
    他只知道自己难受得要死了,可能比死还要难受,在公司一秒钟都待不下去,感觉要窒息了一样。
    于是当日他就递了辞呈,连当月的工资也没结,赶回家收拾了所有的行李,头也不回地走了。
    反正对方已经提了分手,也没有必要再去质问什么,没有意义了。
    他唯一想不通的,只是和费廉在一起的时间仿佛是假的一样,那些温存的时刻,那些幸福的一点一滴,对方居然能说放手就放手。
    柏学丞的话还在耳边回响,蒋梵因此对这个帅气的男人并没有什么好印象。
    他看着费廉隐含担忧的目光,不知道这个男人过来是想做什么,既然那么怕被人识破自己的性向,在女伴面前关心一个陌生男人真的好吗?
    蒋梵不管费廉的脸色,伸手和代驾一起将柏学丞半拖半抱地弄了下来。他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说:“我是他的朋友,请问您又是?”
    “……我姓费,费廉。”
    “哦,蒋梵。”蒋梵对费廉点点头,半扶着将柏学丞弄进了后座里,给他系好安全带,又将外套盖在他身上。
    他很会照顾人,动作小心又仔细,费廉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蒋先生知道他住哪儿吗?”费廉觉得自己似乎没有插手的余地,这让他心里涌起了一点不甘,但很快他又清醒过来,克制住了那点不妙的情绪,“如果你不知道,我可以帮你带路。”
    蒋梵摆手:“谢谢,不过我知道他住哪儿。”
    蒋梵又看了一眼好奇瞅着这边的姑娘,语带深意地说:“我这就送他回去了,不用麻烦你,你也有事要忙吧?再见啊。”
    蒋梵说完就拉开车门,完全不给费廉留余地,费廉张了张嘴,又看了眼后座上睡得人事不省的男人,后槽牙磨了磨,说:“行……你们注意安全。”
    等车离开后,费廉还盯着那点尾光灯,直到最后一点光影也消失了,他才突然摸出手机从以前的同学那儿拿到了陈信的号码,直接打了过去。
    第十四章神经病
    陈信这个“保姆”头衔不负其名,大半夜的接到费廉的电话立刻就惊醒了,等听清费廉说了什么,一头雾水和汗就跟着一起下来了。
    “蒋梵,我知道他,呃……”陈信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要对着这位老同学兼老友前男友怎么解释?说‘那个人是我介绍给你前男友让他赶紧开始新一段感情好忘掉你’吗?这话怎么听怎么欠揍啊。而且这个点费廉打电话问这事也很奇怪,难不成费廉还对柏学丞有啥想法?
    陈信脑子里一团乱,睡在身边的媳妇儿翻了个身嘟囔:“大半夜的谁啊?”
    陈信忙捂住手机,对媳妇儿轻言细语:“没事,你继续睡,继续睡。”
    陈信轻手轻脚下了床,披了外衣顺手又摸了根烟提神,一边点燃了叼着一边往阳台走去。
    他路过宝宝的床,探头往里看了看,伸手掖了下被角,心里骤然升起一种时空错乱般的感觉。
    当年也是像这样,费廉和柏学丞两人吵了架,费廉找不到柏学丞了,就给他打电话;他要么在网吧上网,要么在跟学妹增进感情,要么在寝室睡得人事不省,被费廉的催命电话叫起来给他出主意或者找人。
    那时候的夜晚也像今天一样漆黑不见一颗星星,那时候的夜风大概也是这般沉静寂凉,陈信仿佛看到几年前还没有这么圆润的自己叼着烟拿着手机站在阳台上,那头费廉也如今日一般焦灼的语气——仿佛一切都没变,但又都变了。正如已经成家立业的自己,正如早就分开的朋友们。
    陈信在阳台上呼出口朦胧烟气,语调是刚睡醒的沙哑,他揉了揉眼睛说:“蒋梵这人你放心,不会有什么出格的事的,他的人品还是很好的。”
    费廉狐疑:“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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