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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和他,能有机会继续走下去,是魏衍的坚持。两个互相喜欢的人从一开始就在一起,长长久久,是理想化的,是时间的挫败。但又有谁,能有这样的际遇呢?
    此时,白七爷出现在院落当中,笑道“吃糖了”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放了各种颜色的硬糖。
    小孩子们就是小孩子们,转眼就忘了刚才的难过,纷纷冲到谢必安面前拿糖吃。
    谢必安挨个摸了下小孩子的脑袋,又递给长苗一个发绳:“给你妈妈的,上次答应你给她找个漂亮的,我找了五间鬼肆呢。”
    长苗接过发绳,美滋滋的冲着谢必安一弯腰:“谢谢叔叔。”
    他转身冲魏衍和钟凌摇了摇手里的东西:“哥哥,你看,我妈妈带着一定很好看。”
    谢必安听了,脸瞬间黑了,为什么一条活了两万多年的苍龙是哥哥,自己这千年的鬼差就成了叔叔?
    他扳着长苗的肩膀又把他拉了回来:“你叫我什么?”
    长苗不解,眨了眨大眼睛:“叔叔啊。”
    谢必安:“你再叫一次。”
    一边说着,还把长苗手里的糖往外抠,十分小气了。
    长苗还算机灵,眼睛转了一圈,嘴巴抹了蜜似的:“哥哥。”
    谢必安这才放过他,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好,今天我们就要去鬼肆了。到了那里,有什么意见或者问题,都可以和里面当差的牛头马面哥哥说哦,他们很温柔的。都准备好了没有?”
    “小鸡崽”又蹦了出来:“有糖吃吗?”
    谢必安郑重的点了下头:“有,多到你吃不下。”
    “小鸡崽”举起手臂,兴奋的高呼了一声。
    钟凌停滞了一下,思考着谢必安嘴里的糖,究竟是真的糖,还是来自于范无救的暗黑发明,女鬼这时将头发撩了起来,走到谢必安面前:“多谢您前来接我们。”
    谢必安摆了下手:“职责所在。”
    他说完,转身看了眼后面的井,劝善大师冒了个头,在里面狂掉眼泪。一看见七爷的眼神,立刻抹了两把,眉头一蹙,做出一脸严肃的表情。但是青色的脸配上通红的眼眶,实在是瞒不了人,还显得有些搞笑。
    谢必安问道:“劝劝,你接下来要去哪儿啊”
    劝善大师想了下:“我想去灵泽综合大学里看看,能不能麻烦七爷您给我写封推荐信”
    谢必安扬了下眉头:“嗯,你就在这里等着吧。等到他们几个实习结束,我和你一起去趟灵泽综合大学。”
    劝善大师想去这所妖怪大学最好,省了他很多功夫。苍市最近从蛊雕那事儿开始,就不太平,这群妖怪每天也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名堂,如今还跑去了留地折腾。不过也幸亏他们,才没出什么幺蛾子。有劝善大师进去做内应,给自己减轻了很多工作量啊。
    谢必安其实头也很疼,想想范无救,坐在鬼界里还能公费研究些有的没的,自己呢?原本想找个风景秀丽的地方休养,结果出了这么多事儿不说,如今还要和妖主对接什么垃圾回收事宜。
    年末如果不给自己发一笔大奖金,自己就要撂挑子不干了!辞职!
    说完,谢必安就带着女鬼和那群小鬼走了。女鬼和小鬼临走时,还纷纷冲钟凌点了下头。虽是萍水相逢于这人世间,但自此一别,再无交际了。
    世上也如此,上学时的、上班时的、偶尔认识的,很多和自己结交的人,最后都会湮没于世间。不是消失了,而是仅仅失去了交际。过去偶尔会被回忆起来,但也是细微末节,光暗不定的。人的记忆那么浅薄,用不了多久之后,连彼此的名字都会忘记。
    最后,身边一个个人都会消失不见,孤零零来,孤零零去。天地苍茫,孤身一人。
    在彼此有限的时间里,在彼此的灵魂上或深或浅的刻上自己的名字,但也不能长久。所以每个人都在努力的、试图寻找即深刻又热烈的东西,想把名字刻的深一点,再深一点,这是自己存在过的证据。而不是风一吹,就散了。
    写在古建筑上的“到此一游”是最粗鄙的,用爱浇筑的是最短暂却又最刻骨的,用功名利禄垒成的是最高的,亲情是隽永的,残虐是哗然的。大家都在用各自的方式,活着。
    所以终其一生,人之所求,无非爱恨情仇、高官厚禄、声名赫赫。
    无人可逃。
    而对这段记忆的不舍,也抵不过谢必安手中的一块糖。
    钟凌想着,觉得谢必安一定是见惯了生死,对这些鬼有自己独特的一套,这才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简简单单轻描淡写的就把人哄走了。前一刻自己还在纠结怎么安慰刘长苗,后一刻他已经喜笑颜开的跟着走了。
    钟凌转身问身旁的魏衍:“那人就是鬼差啊。”这明明就是之前和唐萧牵扯不清的那个人嘛。
    魏衍点了下头:“我以为之前和你说,你就知道了呢。这人姓谢,名必安。”
    钟凌听到他说这话,傻了眼:“谢……谢必安白无常”
    魏衍看着他一脸震惊的模样,心里有点不舒爽凭什么当时知道自己是妖主是苍龙的时候没有这么震惊,反而知道了个白老七,就这么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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