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润安低着头,见齐闻鹤越走越远知道他是对他太失望了,丁顺带着侍卫都还在守在他身边,显然他们不会放他离开。再想到落在齐闻鹤手里的白菜,他发现他其实除了继续讨好齐闻鹤以外没有别的办法,区别只是他主动或者被迫。
反正都被他抓到了,最坏的情况已经发生了。
程润安抓紧了手里的玄衫,大声喊了一句:“哥哥,等等我。”
齐闻鹤没有等他,有一顶轿子停在翠微楼的后门处,他走到门外,没有往回看一眼。
程润安瞧了瞧守在他边上密密麻麻的侍卫,在暗道里蜷久了脚有点发麻,他费力的往前迈了几步,见齐闻鹤都要上了轿子,想要焦急的跑起来追上他:“哥哥,啊――”
麻久之后陡然跑动,却没想到双腿使不上力,程润安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前猛的一冲,他只来得及用手捂住额头就‘砰’的一声摔倒在地上,两边的膝盖手腕都磕出了血痕。他的皮嫩,轻轻一碰都会出现红痕,更何况是这样重的摔倒。
丁顺惊呼一声,侍卫都围了上来,可没有齐闻鹤的命令他们不敢有什么举动,只能看着浑身青紫的程润安咬着牙,一点点的爬起来。
齐闻鹤掀开轿子的门,他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
轿子停在翠微楼的后门,背后靠着一家南风馆。时而有男子推开门走了进去,时而有小倌拉开门迎人,看得出来虽说生意比不上花楼热闹,但也差不了多少。齐闻鹤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他心思一转,抬手示意守在后门的侍卫去南风馆一趟。
程润安向前艰难的走了几步,他扶着翠微楼后院有些许污渍的墙,总算半瘸半拐的挪到了门口,齐闻鹤背对着他站着,他的背挺得很直,却又透着几分萧瑟。
程润安本想拉住齐闻鹤,可他伸出手之后看了眼自己双手,上面沾了不少墙上的脏东西,又十分怯弱的缩了回来。
手腕处的青紫十分骇人,还有血丝溢出来,程润安每一点动作都会引起一阵剧烈的疼痛,他忍不住小声抽泣着,见齐闻鹤只是背对着身子完全不理他哭声越来越大,最后索性放开了嗓子大哭,除了因为伤口太疼了,还因为想让齐闻鹤心软。刻意放软了声音的哭声听着不会让人觉得聒噪,反到惹人怜惜。
程润安:[白菜回东宫了给我喷雾,疼死我了!]
白菜:[QWQ润润你快把我要回来,侍卫身上好臭,我要你抱。呀润润你咋这么惨了,现在不喷吗?]
程润安:[你先臭着,回去再想办法。现在不能喷,喷了就不像疼哭的了。]
白菜:[傻润润,以后别用苦肉计了,你这么怕疼。]
程润安:[真摔的,不是苦肉计!]
白菜:[摔得好,摔得妙。]
程润安很绝望的想,他真的被齐闻鹤宠坏了。虽然知道这是为了让他心软,可哭着哭着就和真的一样,真的因为齐闻鹤的冷漠而委屈。明明从前他只要稍微磕着碰着了齐闻鹤就会紧张的不得了,恨不得把他抱在怀里什么也不让他做的。
“哥哥,我好疼……”程润安见齐闻鹤还是一动不动,他大胆起来,靠着齐闻鹤的背,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泪水很快把齐闻鹤的后背都打湿了。程润安哭了好一会,齐闻鹤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最后哭到哭不下去了,他干脆一屁股蹲在地上抱着膝盖自己给自己擦眼泪。
完了,不仅当不了齐闻鹤的白月光,连他的蚊子血都当不了了。
程润安这副样子实在是人生不起气来,齐闻鹤强迫自己不要回头,任由程润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方才的怒火已经散了一大半,到现在强撑着硬气完全是为了吓唬程润安。
齐闻鹤的内心很清楚,他已经将润安当成了唯一的执念,即使知道他骗他想离开他也一样。至于“公主其实是男子”这件事,他能理解润安在燕地为了活下去而采取这种不得已而为之的举动,说到底其实并不是特别芥蒂这件事。
反正那个被他放在心尖上疼的公主和眼前抽抽搭搭靠着他的男子也没什么区别,总归都是他,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甚至要更好一点。
只是再怎样,该给的教训还是得给。想离开他是一,来逛花楼是二,这要是不管教好一番齐闻鹤感觉自己以后日子没法过了。
程润安忍着手腕的疼小心翼翼的擦干净泪水,他蹭了一下齐闻鹤的腿:“哥哥,你不要我了吗?”
这是典型的恶人先告状,齐闻鹤气的笑了出声,恨不得拎起程润安打他一顿讲清楚道理,可是一回头看他这么凄惨又舍不得揍他了,甚至差点就忍不住把他抱在怀里了。
程润安见他转了身,可怜兮兮的抬起头说:“哥哥,我不是故意要离开东宫的,是春琴和春笛下了迷香把我装麻袋里,我被她们骗了!”
齐闻鹤板着脸问:“你怎么知道是春琴春笛下的迷香?你是被她们带出去的时候是清醒的?”
程润安:[完了漏嘴了,白菜咋办。]
白菜:[我布吉岛啊!]
“我、我猜的。”
齐闻鹤意味深长的瞟了他一样:“猜的挺准,还真是春笛春琴,被救出来了怎么不来找我?”
作者有话要说: 累死
葛优瘫躺尸.jpg
后面会解释攻宝为啥觉得是男的更好嘻嘻_(:3∠?)_
☆、金丝雀18
“我、”程润安又想哭了,他先前哭的太久,眼睛现在干涩的要命,挤了半天也挤不出几滴眼泪来,和方才的架势没法比,装也装的太假了。
想到自己为他担惊受怕,他却在逛花楼。齐闻鹤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加重了语气又问了一次:“怎么不来找我?”
“我也想找你的。”程润安吓得又蹭了蹭他的腿,就和担惊受怕的兔子一样,“可我是男子啊。”
“找我找到花楼里来?”齐闻鹤讥讽的笑话他,“还是知道自己是男子,该来花楼找姑娘体验一下温柔乡,这么多年在宫里装乖讨巧可真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不是我想来的……”程润安发现相比于他的真实性别,齐闻鹤好像更介意他来花楼,一时间心里悲喜交错,把不知道在哪的常卓源骂了百八十遍。
“谁绑着你的腿让你来的,谁敢,谁逼着你点姑娘的?”齐闻鹤厉声反问,他见程润安一下子变成了默不作声的哑巴,叹了口气往前走了两步,回头吩咐道,“跟上。”
程润安瘫坐在地上,一站起来膝盖疼的就又摔下去了,他晃了晃齐闻鹤的衣角:“腿疼,站不起来。”
“你真是……”齐闻鹤最终还是将程润安抱了起来,他没忍住亲了亲那双湿润的眼睛,程润安闭上眼睛等他亲完了之后才睁开,软软的躺在他怀里眨了眨眼又闭上,像是在等他继续亲一样。
程润安等了一会,预想中的亲吻没有落下来,他睁开眼,睫毛扇了几下,疑惑又哀怨的看向齐闻鹤:“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润安了?我就知道哥哥不喜欢男子。”
他说的话里盈满了委屈,全当齐闻鹤是个负心汉一样颠倒是非。
“你还敢问?整天想方设法的撩拨我,知道怕了就想跑,被逮了就会装可怜。”齐闻鹤看明白了他的套路,说的话带上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他调整了下抱着程润安的姿势,凑在他的耳边亲了亲他的耳垂,压低了声音有些沙哑的说:“早知你若为男子,我还等你做什么。真后悔没早点撕了你的衣裳按在床上,还让你有胆子跑。”
程润安被他这话吓得打了个颤,他结结巴巴的说:“可、可我是男子,不能嫁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