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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了一口清茶,入口极苦,回味却甘醇,郑青鸾道:“先苦后甜,一杯茶也是佛理。”
    “咽得下苦,就等的来甜!阿弥多佛,女公子请用茶!”
    郑青鸾忙起身行礼,“丫头受教了!”
    无尘忙扶住郑青鸾,“女公子悟性好!老衲不敢居功。”又示意郑青鸾入座,“不知女公子到访,所谓何事?”
    郑青鸾从身上拿出麻布包好的小包裹,将其展开,“大师请看。”
    是一卷发黄的羊皮,宽二十多厘米,长半米,似乎是因为年代久远,毛已脱落,只余下皮子,泛着陈旧的黄色,上面用梵文密密麻麻写满字迹,大部分清晰可辨,只有个别字体要仔细识别。
    郑三郎嘴角抽抽,这不是小妹偷偷拆了爹的羊皮护膝做的吧。
    “听闻大师精通梵文,特来请教。”郑青鸾假装看不到无尘激动兴奋的脸。
    “这是经文,佛经,早已遗失的经文。”无尘难掩激动,“敢问女公子从何处得来。”
    “原来是佛经。”郑青鸾的道:“从山中一个洞中得来。洞中一副人骨已不全,衣物也尽化为尘埃,无从辨别身份,性别,年龄。因不忍曝尸荒野,小女与家兄将其掩埋,其尸骨下木盒中就放着这卷羊皮,怎奈木匣年久风化,小女没找到任何讯息!”说完遗憾的摇摇头,似乎很惋惜。
    “女公子不必过于执着!万事皆有定数。这卷经文能重见天日,已是女公子的功德!”无尘颇为爱惜的手抚经卷,“老衲倒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女公子允诺。”
    “大师但讲无妨!”郑青鸾面带微笑,语气至诚。
    “老衲想借阅这卷经文,细细参详,不知可否?”无尘有几分尴尬和难为情,这本经文意义重大,是佛门的无上至宝,平常人想看一眼都难,更何况自己张口就借。
    “我当何事?谈什么借不借!这本是佛门之物,如今物归原主就是。”郑青鸾爽朗一笑,混不在意,“我一个名利场中人,没得亵渎了佛祖。”
    “不可不可!”无尘听郑青鸾竟然要赠送,连忙拒绝,“女公子怕是不知道这卷经文的价值,当得起价值连城,老衲怎可据为己有!”
    郑青鸾心中一晒,这卷经文的价值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出土文物上的经文,靠这些经文,学会的古梵文。经文是真的,羊皮是做旧的,也不算欺骗吧。
    “本就是无主之物,小女拿着也是明珠暗投!大师能将经卷上的佛法发扬光大,也是小女的功德。”顿了顿,笑道:“佛家讲究因果,小女正有一事拜托大师,也算了结了这桩因果。”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折叠好的纸卷,“大师请看。”
    无尘拿过去展开,是两副观音像,一副坐于莲座上,面容带笑,双眼弯弯,一手持玉净瓶,一手持柳枝,似在普洒雨露。一副站在莲座上,俯瞰众生。虽说画功的不错,但也没甚奇异之处,不由疑惑的看向郑青鸾。
    “大师可去暗室再观。”郑青鸾微微一笑。
    无尘见郑青鸾这样说,那这画肯定有过人之处,点点头,进了内室。
    三郎给郑青鸾使个眼色,询问怎么了。郑青鸾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继续不骄不躁的喝着苦茶,装作很享受的样子。
    且说无尘大和尚走进内室,打开密室的门,走进去,两副画都发出莹莹白光,再细看,原本坐在莲座上的观音眼睛竟然合上了,双手交叠置于胸前,玉净瓶与柳枝早已没了踪影。而另一副站立观音如今坐在连坐上,双眼微眯,宝相庄严。
    这是怎样的神乎其技!
    无尘转出来,再看两幅画,又变成原来的模样。
    出了内室,见郑青鸾悠然喝茶,连忙上前:“女公子大才,神乎其技,见所未见!”
    郑青鸾苦笑,“这就是小女要拜托的事。请帮小女出售此画。”脸上显出几分窘迫,“家父体弱,兄弟皆未成年。日子难免困顿!”
    无尘心中有数,这两天关于郑青鸾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也知她父亲干不的活,以抄书为生,兄弟姐妹众多。又叹她小小年纪遭遇坎坷,还得为生计奔波。这样的境况下,宁愿卖画也不将至宝据为己有,品德更是难能可贵,心里就有了主意。
    “这点小事贫僧乐意之至。说来也巧,前些日子尚有几位施主托老衲寻找合适的观音像,留下两千两银子,可巧今儿女公子就来了。只是两千两银子到底少了些,倒教老衲不好意思张口。又占了女公子的便宜。”
    郑青鸾心中暗赞,真是会说话!忙感激涕零的道:“已经很多了!多少是多?多少是少?做人不能太贪心,知足长乐!”
    郑青鸾揣着一叠银票,拉着同手同脚的三郎,迅速穿过县城,不敢停留,直接回家。
    半个时辰就回到家中。还不到午饭时间。
    钱氏和郑青桔坐在炕上做针线,郑老三在抄,小八趴在沙盘上练字。
    郑青鸾进了屋,马上脱鞋上炕。三郎随后进来,关紧房门,甚至同凳子頂在门上。大家一看两人的神情,就知有大收获,都放下手头的伙计。就见郑青鸾从怀中掏出一叠纸,放在炕桌上,“两千两银票,收好!”说完往钱氏面前一推。
    “多,多少?”钱氏看着眼前的东西。
    “两千两!”郑青鸾不激动是假的,她也没想到能换这么多钱。
    郑老三哆嗦着手,细细看了看,都是真的,整整两千两。
    “你俩抢票号了?”郑青桔兴奋的有些傻。
    一家人激动的心情被这二愣的问话打断了,也就稍稍平复了心情。
    “我能干那种没技术含量的事吗?”郑青鸾翻个白眼。心中一片轻松,用这些钱置办些产业,就再也不用为肚子奔波了。
    “又去坑谁了?”五郎好心情的问。
    “这回干的是技术活,真没坑人!”郑青鸾连忙解释,就怕家人用的不安心。她从怀里掏出副画,轻轻展开,“只卖了两幅观音像,再没敢卖。多了就不值钱了。留着以后送人。”
    画上是一间茅草房,房前一颗桂花树,树下两只鸡悠闲的啄食,很简单的一副画。
    “虽然画的不错,但也不值这个价呀。”五郎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郑青鸾回身把炕上的护单揭下来,给大家顶在头上,遮住光线,“现在再看!”
    “我的天呀!自己发光!”
    “月亮出来了,还是上玄月!”
    “树下的鸡在树上睡了。”
    “墙角钻出俩老鼠。”
    郑青鸾掀开被单,画面上仍是茅草房,桂花树,树下两只鸡。
    “明白了吗?”郑青鸾笑笑,“别担心,放心花吧。”
    钱氏也不管那些银票了,连忙要收画,“快收好!能当传家宝!”
    “娘啊!什么传家宝?那是你闺女自个画的。”郑青鸾不以为意。
    “这是跟谁学的?”郑老三震惊又疑惑。
    “自个琢磨的。”郑青鸾面不改色,“就是要根据光线角度调出相应配比的颜料,就行。还真是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天才呀!”五郎又看了看画,“不服不行!我和小妹一起学的画,都是爹教的。还真看不出里面的门道!”
    “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这话再对不过!”三郎叹口气。
    “赶紧收起来,别看了!”郑青桔一想一张画一千两,哪能天天摆在外面,“都别说出去,否则麻烦多着呢!”
    大家心中有数,就是小八也是明白利害关系,绝不会多嘴。
    郑青鸾收了画,钱氏去藏钱,她现在走路都打飘。
    “下午就去把房子买下来,消了雪也该动工了。”钱氏和郑老三商量,“明天就得订砖瓦,和他四叔家一块,估计也能便宜不少。”
    “尺寸定下后,得提前打家具。咱家这家当怕是不行。”郑老三看看早就修补的不像样的桌椅板凳。
    “不用多好!耐用就成!我还想多置办些地,有地心里不慌!”钱家当初答应郑家的婚事,可不就是看重家里有百亩良田,不担心饿肚子。
    “这个自然。”郑老三点头认同,“这得悄悄的慢慢置办!财不露白,不能太打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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