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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是个好活儿。”雪雁一笑,“只是我还是好好伺候着王妃,王爷一样少不了我的赏钱。”
    这的确是个好活,瑞定来往的,要么是皇亲国戚,要么是一等一的官员,赏钱更是不用说了。
    虽然雪雁没出去过,但是别人来王府送年礼,送出去的红封她可是经手了的。就说今天给两个管事的一等红封,里面是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雪雁抿嘴笑了,早先在贾府住了那么多年……真该让她们也来看看!
    不甘心,怎么贾府的人不来了呢?
    来的管事一个姓洪,是管着黛玉手里四个庄子的,还有一个姓席,管着瑞定手里七个庄子。
    两人进来先磕了头,这才站起身来,低着头很是恭敬,连黛玉让坐都推辞了。只垂手站着,就等着黛玉问话了。
    黛玉先问的是洪管事,总之除去杂七杂八的米面粮油,还有家禽野味皮子等物,现银一共一万五千两。
    托瑞定的提醒,黛玉早就看过这些庄子早现年的收成,这个可以说是不好不坏,便也没说什么,只嗯了一声,说知道了。
    下来是席管事,这一边是现银三万两。
    黛玉知道瑞定的庄子多靠着山,又有温泉,冬天里都能种出菜来,因此收成比一般的都好,便也没多问什么了。
    两人回报完毕,等着黛玉吩咐。
    黛玉想了想,道:“你们两个回去看看,庄子上若是有六到八岁的丫头小子,挑些老实勤快的,回头送来我看看,府上的人手有些不足,我跟王爷商量过了,还是从自己庄子里挑人放心些。”
    两人急忙答应了,又说:“能入王妃的眼,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黛玉笑笑,又道:“还有一事,庄子上二十左右的新妇,若是有了身子也要登记在册,回头要是……奶妈自然也是要在自己庄子上找的。”
    两人又喜气洋洋的答应了,这才拿了红封下去。
    黛玉叹了口气,道:“母妃说这个法子能逼一逼,希望真管用吧。”
    雪雁安慰道:“王妃也莫要太着急了,我看着王爷是一点都不急。”
    “他……”黛玉摸了摸肚子,“我总得生了儿子,才能对得起王爷待我的一片真心。”
    晚上瑞定回来,黛玉捡着要紧的事儿跟瑞定说了,又道:“听两个管事的说,庄子里的人口是一年比一年多了,他们的意思,可以再买些田地了。”
    瑞定略有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你看着办。”
    黛玉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笑道:“王爷又想谁了?这事儿让我怎么看着办?我出去买田地那是指定要亏本的。”
    瑞定想起早先他们两个争一个庄子的事儿来,将人抱起,按在自己怀里,“你在府里挑两个太监跟着一起去,他们见了便知道害怕了,肯定不敢抬价的。”
    “王爷要仗势欺人不行。”黛玉觉得两人离得太近了,拿帕子挡在面前。
    瑞定轻轻一吹,帕子便飞了起来,“我这便要欺负你了。”
    黛玉笑着捶了他一下,道:“放我下来,话还没说完呢。”
    瑞定抱着她腰的手紧了紧,两人之间的距离越发的收窄了,黛玉用手撑在瑞定胸前,却又不敢看人脸,将头一侧道:“府里明年要进下人,开销想是要多一些了。”
    “你还怕我养不起你不成?”瑞定调笑道,然而刚说完,脑袋里电光火石间冒出一个火花来。
    人多了,花费也多了!
    难道是?
    他急忙将黛玉放下,道:“晚上你先吃,我想起件要紧的事儿来,别等我了。”说完,他三两步便出了主屋,往小书房去了。
    黛玉看着他的背影略有幽怨,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已经绯红滚烫的双颊,“这人……真是讨厌!”
    瑞定进了小书房,拿了这两年他上朝听来的各部还有几位内阁大学士的奏折,还有这次江南水患的受灾人群,一条条翻着,然后……他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有人偷盐税。
    或者……有人贩卖私盐。
    江南人口一年比一年多,就说自打他入朝以来,约莫七八年的时间,人口怕是涨了三成不止,但是盐税……一成都没到。
    那其他的钱去哪儿了?
    难道这差出来的两成多人都不吃盐?那是不可能的。
    瑞定算算林如海去江南的时间,怕是皇帝早就发现此事了,派他去,也是为了清查少了的盐税。
    但是现在看来,效果不大。
    盐税虽然一年比一年多,但是跟人口的增长相比,一点都不成比例。
    这么说……王子腾也在里面掺了一脚,不然他干嘛要告林如海收受贿赂呢?
    只是对瑞定来说,不知道的时候,揪心,知道了更加的揪心。
    他怎么把自己摘出来,怎么把他岳父也摘出来,又或者利用这次机会,再给自己加加码。不过看父皇的意思……怕是相信林如海多一些。
    瑞定在书房坐了一晚上,把自己熬得面容憔悴,第二天,怀里揣着奏折去找他的父皇了。
    御书房里,瑞定一进去便跪在皇帝面前。
    皇帝吓了一跳,又见儿子眼眶下面乌青两团,急忙道:“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又是——”太子两个字被咽下去了。
    瑞定将折子从怀里掏了出来,捧在头顶,坚定道:“儿臣要弹劾巡盐御史林如海!”
    皇帝眼皮子一跳,脸上的的表情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从桌子后面绕了出来,伸手拿起瑞定的折子,冷冷道:“你弹劾他什么?”
    “江南盐税数目不对!”瑞定道:“林如海身为巡盐御史,管着两淮盐税,难辞其咎。”
    皇帝眼睛眯了起来,摊开折子翻了两下又问,只是声音变得有些轻飘飘的,“你是如何发现盐税出了问题的?”
    瑞定了。
    从这次江南水患开始,知道了江南的总人口,什么江南人口一年比一年多,盐税却没跟着增加上来等等。
    皇帝叹了口气,拍了拍瑞定的肩膀,道:“你心思慎密,朕很是开心。”
    瑞定又道:“父皇……”
    很是犹豫。
    “你说,你是朕的亲儿子,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瑞定声音里多了几分悲切,“还请父皇留林如海一命。”
    皇帝站了许久,觉得腿有些不舒服,又坐回椅子上,道:“你站起身来。你能从蛛丝马迹里看出来江南的盐税有问题,朕合适欣慰。朕也能放心——”
    瑞定心里突突的跳,谁知皇帝没说下去,“林如海他……便是朕派去彻查此事的。”
    瑞定适时表现出来惊呆和不可置信,皇帝笑了。
    “林如海已经上了重病的折子,这便是说他已经查好了。”皇帝停了许久,才轻声道:“明年朕便派你去江南一行,等你回来——”
    皇帝一言不发,用一个“你懂得”的眼神看着瑞定。
    瑞定止不住的欣喜若狂,虽然告诉自己要克制,但是上翘的嘴角依旧泄露了他的心思。
    皇帝从椅子上起来,过来又拍拍瑞定肩膀,“朕这么多儿子,只有你……”皇帝不知道想到什么,叹气道:“这个江山交到你手上,朕是能放心了。”
    瑞定立即跪在地上,“儿臣……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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