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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全都懵了!
    常胜军是什么概念?
    西北气候严寒,与傅时旋镇守的南方不同,南方临着梁国,而梁国向来以心狠手辣,心计深沉,为求战胜不择手段出名,所以傅时旋更擅长用兵,更擅长计谋,而非血拼,可是由骠骑将军镇守的西北地区的常胜军,也许是收到气候的影响,要耐得过那气候,士兵只能让自己比那气候要更加狠,且以此闻名。但凡上了战场,就要见血!骠骑将军与傅时旋为大陈守住了三面强敌,才换来了今日的和平。
    如今他们不过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么可能和常胜军一较高下!?
    “常胜军以围场为驻扎地,以最终俘虏数量,伤亡数量作为胜负之分的依据。此刻起,双方进入备战状态,一盏茶之后,鼓声响起之时,双方开战。点到即止,同以鼓声为信终结对阵!”
    陆锦话音刚落,围林那边已经有了些响动。
    那是战马的声音。
    傅承宣有些不懂了。他望向看台上的那个女人,眉头紧紧地锁着。
    可是这个时候,根本由不得傅承宣来思索问题了。原本已经扎扎实实把其他三营当作对手的六堂都乱了!
    输了输了!输定了!
    常胜军骁勇善战,他们一个骑兵就能撂倒他们一群人!这一次真的是要哭晕在茅厕了!
    李元然带领的阵营已经乱了!天知道他们都靠的李元然对傅承宣的了解做出来的克敌战车啊!现在敌人成了战友!那还玩个蛋!?
    感觉到围林那边的战士们已经快要整装待发,看台上的鼓手已经紧紧握住了鼓槌,虞意忽然冷冷道:“四营领帅过来!其他人原地待命!”
    虞意的一声冷喝,让傅承宣迅速回神。他方才看着陆锦,可是陆锦完全没有望过来的意思,此刻虞意冷声呵斥,傅承宣终于反应过来,不再出神。
    的确,事情忽然有变,看着这个阵仗,摆明了是早有预谋。陆锦有时候的确不按照常理出牌,可也不至于这样不靠谱的。他们完全没有准备,现在要和常胜军对战,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可是事已至此,要让傅承宣认输那是万万做不到的。虞意的话语让傅承宣重振旗鼓,四个阵营的领帅聚集在一起,现在要做的,是先了解他们各自的战车是什么模样。
    原本大家作战车都是在已知敌方状况之后量身打造的,现在毫无疑问成了一个大大的死穴,别的不说,就说李元然那个为傅承宣量身打造的战车,主要以攻击为首。在李元然看来,傅承宣是一个雷厉风行之人,如果他上战场,必然要拿下先机,所以他的战车为了减轻重量加快移动速度,在防守上面做的功夫就小了,几乎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头阵冲锋干掉一个是一个的狠劲儿上。
    以轰天雷发射子弹为原理,正面有三排十支一排的箭槽,三十支箭,名副其实的千钧一发,要的就是铺天盖地的攻势让傅承宣是去先机,而以庞准为代表的阵营,因为对其他三营都不算了解,做的是中规中矩的攻防参半的战车。换言之,速度折中,攻击力折中,面上铺了一层铁皮,遇到厉害的远程武器,防守也很悬。这辆战车造出来,从一开始就是打着坐收渔人之利的想法,不强攻,也不好破。
    傅承宣看到这两辆,嘴角就忍不住抽抽了,一旁,还有一周越为代表的阵营,周越一直认真的听着几个领帅的设计原理,很可惜,前面两辆都局限在以轰天雷为原理的发射装置中。
    看着周越略显得意的神情,傅承宣微微挑眉:“你怎么做的?”
    ☆、第85章
    周越家中并没有什么强大的靠山,父亲混了多年,在工部混了一个侍郎的位置,而之所以能不被其他人挤下去,来自于周父绝对的专业水平和个人天赋。而周越继承了父亲的天赋,天生就对于农田水利的建设十分的感兴趣,许多有资历的老师在看过周越的一些构想做图之后,都是笑着摇摇头。
    不为别的,就为他的想法太过天马行空。怎么可能建造那么高的楼?还有,这自古以来,房梁屋脊都讲究一个周正!可是周越居然异想天开的想要建造一个歪楼!这简直是在开玩笑。
    是以,虽然周越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孩子,但是因为背景不雄厚,一直以来又没什么共同爱好者,没有人和他共鸣,都十分的低调。可是从他接触工学开始,他的人生就此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所谓一理通百理明,当真不只是挂在嘴上说一说的话,周越很喜欢通过自己的构想和设计,看到一样样成品出现,无论是夫子亲自设计的轰天雷玩具,还是经过夫子的讲解和分析,跃然纸上变得清晰明了的战车,都让周越的兴趣在一瞬间转移!
    他仿佛找到了一个发泄的途径!
    当日,陆锦布置出了设计新的轰天雷的作业,虽说大部分都是有傅承宣来批改,但是并不代表陆锦没有看过那些作业。大多数人都局限在了最原始的轰天雷机括构造,而在除开傅承宣和虞意之外,有自己想法的第三个人,就是周越。
    所以这一次,周越也成为了领帅之一。
    当周越的战车被掀开之后,连看台上的人都发出了一阵阵的议论声。
    傅承宣和虞意同时望向那战车,原本期待的眼神,忽然就蔫儿下去了。很显然,台上的议论也不是什么好的议论。
    长高各一丈,宽约两仗左右的……匣子?
    傅承宣简直要跪了:“你……你这是个什么东西!”
    说是个匣子,也不全然是,顶上并非一个平平的顶,而是从车头斜着往上,且中间拱起一条线,两边同样偏斜,包铁皮可以理解,无非是不想用实铁增加重量不便移动,可是你这样左一条缝友一条缝,像是被人在完好的豆腐块上拿刀划拉了似的,毫无美感!
    光溜溜的匣子,什么机括什么武器装备都看不到,唯一能让人从匣子的即视感中跳出来的,唯有下面那同样的战车轮子。
    周越笑而不语,转过头望向看台上的夫子。
    傅承宣的问题没有得到解答,却发现有人在看自己的媳妇儿,当即很愤怒!
    若不是现在战况紧急,他都想好好的拉着周越聊一聊人生,时间容不得耽误,他飞快确定到:“你这边如何进攻。”
    周越收回目光,对答如流:“前面两辆战车并不适合助力,只适合冲锋,且一旦弹尽粮绝,便如同任人宰割的鱼肉,我们阵营中这一以速度的和灵活取胜,且本身具备攻击能力……”说到这里,周越忽然狡黠一笑:“傅兄可见过蜘蛛?”
    傅承宣和虞意同时一愣,都没说话了。
    但是片刻之后,两人脸上都露出了同样的意外和惊讶。再看这周越时,连目光都一样了。
    傅承宣忽而一笑:“既然是这样,各自听清楚,李元然的朱雀营和庞准的白虎营以战车为先锋,对上对方的先锋军!我方紧随其后,周越的青龙营殿后箭辅助作战!”
    虞意皱着眉头想了想,道:“骠骑将军的常胜军,向来以骁勇善战为主,在战场上的气势就非同一般。”
    傅承宣闻言,知道虞意是担心他们这边原本就因为这个临时变故而心生恐惧,再遇上那般其实的军队,只怕一个个不尿裤子就算的上是勇敢了!
    他眼珠子一转,忽然贼贼的笑了起来,将四个阵营的将领聚集在一起,指指点点的说了些什么。顿时间,大家全都悟了。一个个都面露微笑。
    说完,傅承宣做了最后的嘱咐:“让每个人都记好了。现在是修俊馆的学生完成作业,那就有我们修俊馆自己的做法,叫他们把这一点记清楚了。现在时间不多,快去准备!”
    几个领帅的表情变了,一旁等待发号施令的学生们都愣住了——他们在说什么!感觉好有意思的样子!
    到了,傅承宣和虞意忽然上前,齐齐跪下。傅承宣打头说道:“启禀皇上,吾等想要多一刻钟的时间以作准备。”
    虞衡似笑非笑的看着傅承宣和虞意:“一刻钟?要做什么?”
    长公主闻言,更是冷笑一声:“一刻钟?到了战场上头,你们这样告诉敌军,敌军也能给你们一刻钟么?傅承宣?本宫看你们这一刻钟不是要来准备的,是要去后头将尿湿的裤子换一换吧?”
    长公主从来都不是什么会看场合说话的人,而真正从骨子里散发着尊贵气息的人,即便口中挂着污秽之词,也丝毫不会让人觉得掉价,此番长公主单手指着下巴,笑看着场中的一干人等,一番调侃说的很是下人家面子。
    若是放在平常,谁刺谁一下,总有几个要笑话一下的,就算不笑出声,那也要在心里暗暗的嘲笑一下,可今天,但凡有头有脸的大臣,都笑不出来——尼玛他们的孩子正站在下头呢!
    一定要赢!气死这个毒舌的变态女人!
    皇帝听到自己姐姐的话,倒是笑得很轻松:“傅承宣,长公主的话说的十分有道理,你可知道,战场之上,真正面临敌军之时,又岂是你多给一些时间,便能给的?”
    傅承宣仿佛早有准备,朗声道:“那皇上可曾问过父亲,战场之上也有休战一说!?且自古以来,无论起义亦或侵略,必然要有一个正当的名头,今日常胜军从天而降,本就已经令我们足够意外吃惊,有些没道理,难道到了现在,还要硬欺负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么!”
    呵呵……手无缚鸡之力……
    台上一众臣子斜了傅承宣一眼……
    放你的屁!你闹腾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自己是无理取闹呢!你现在被阴了,就说别人是无理取闹了是把!?哦不对,阴你的那个还是你天天抱着睡觉的娘子呐!哈哈哈哈……
    傅承宣这番话虽然说得有点冲,但是贵在情真意切。是啊,说好了是学生之间小打小闹的较量,忽然就变成了和正规军的对战。关于这一点,连虞衡当时都觉得很意外很正经,可是陆锦的坚持,让他很好奇她到底为何这般有信心。
    如今,他听到傅承宣这样说,决定玩踢皮球,把皮球递给了陆锦:“陆博士才是今日占空全局之人,朕和众爱卿都是来旁观,严格意义上不应当有什么旁的意见。陆博士,你可准许傅承宣的这番请求?”
    此话一出,刷拉拉的一双双眼睛又望向了陆锦。
    陆锦一身华贵,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的傅承宣。傅承宣也望了过来,眼中有从未有过的坚定。
    陆锦忽而一笑:“好,准许多一刻钟的时间,去准备吧。”
    傅承宣倏地站起身,最后看了陆锦一眼,转身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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