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是我。”郑瑛娘双手放在腰间,身上的环佩轻轻的作响。
“你没料到,你也有今天吧,薛子凌。”
“你这个贱人!”薛子凌咬牙切齿的看着郑瑛娘,话刚出口,就被人从牢房外面抽了一鞭子。白嫩的脸上瞬间就多了一条血痕。
薛子凌吃痛的捂着脸,眼中满是不甘。她两辈子,都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
郑瑛娘笑了起来,“你如今也已经是阶下囚了,竟然还敢这样的态度。莫非,是被薛子燕给气疯了?”
“你少得意,总有一天,你这个村妇也会被嫌弃的。男人怎么靠得住,当初刘旭对我何尝不是言听计从,后来怎么样。我都得不到的东西,你郑瑛娘这样的普通你,怎么能得到。”
薛子凌边说着,指甲也狠狠的陷入了手掌心中,一阵阵的刺痛刺激着她的神经,提醒着她,现在的一切都是真的,她是真的败了。
经营了这么多年,精心挑选的男人一朝之间背叛了她,和她的妹妹搅合在了一起。原本准备离开宫去找江疑,却不想半路竟然被人埋伏,抓到了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还未等到有人救她,刘旭竟然败了。
瑛娘轻笑,“那又如何,我有自己的儿子,便是我丈夫不再爱我,我也会安安分分的养育我的儿子。薛子凌,你知道你怎么会败吗,你太自以为是了。要不是因为你,刘旭的亲信也不会四分五裂了。我倒是不知道你有这样的本事,把刘旭麾下那么多人迷神魂颠倒,为了寻你,竟然都无暇顾及他们的主上了。”
薛子凌闻言,气的浑身颤抖。“你不得好死!”
瑛娘脸色冷了下来,“你作恶多端,不得好死多人是你。薛子凌,当初你为了害我,故意泄露消息让人追杀我,结果害死了我的兄长和视若亲姐的姐妹,今日,我便也来亲自送你一程,让你有机会下去给他们赔罪。”
她说完,旁边的太监已经端着毒酒进了监牢中。
薛子凌见着毒酒来了,顿时吓得浑身颤抖,“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会死的。我怎么可能死。你不能杀我,我不是你么你这个世界的人,我是从天上来的,你不能杀我。”
瑛娘抿嘴露出一个冷笑。
想装疯?便是疯了,也不会让她活着。
梅娘,还有阿哥、毛九、林林,这些活生生的人,都被这个人害死了。她便是活吞了这薛子凌,也难下心头之恨。k
薛子凌本想挣扎,还没来得及动,就被灌下了毒酒。
喝完毒酒,她痛苦的对着瑛娘伸手,许是太痛苦了,她又捂着肚子转身要去抓刚刚还和她靠在一起的红英。手还没伸过去,红英已经躲开了。
“放我出去,求你了,放我出去。”红英立马跪在地上给瑛娘磕头。
薛子凌见状,气的伸手指着她,“红,红英,你这个叛徒。”
红英哭道,“小姐,我只是一个奴才,这些年对你忠心耿耿,便让我一条活路吧。”这些年,她对小姐也已经是真心耿耿,掏心掏肺的了。如今都这个局面了,她自然也要寻自己的活路了。
薛子凌瞪大了眼睛,她想要说话,腹中的疼痛却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狠狠的瞪着在地上磕头的红英。原来这些年的姐妹情深,都是假的。
瑛娘冷笑着看着红英,“放心,你也有份。当初你做过的那些事情,你以为旁人都不知道吗?”
在红英的满脸惊惧下,大太监终于将酒水灌入她的嘴里。
看着已经在地上垂死挣扎的二人,瑛娘总算出了心中一口恶气,但是又涌起了一股失落。
当初那样艰难,都陪在她们身边一路走来的人,终究是没了。
出了天牢之后,早有人在外面等着。
薛超兴冲冲的走了过来,“娘娘,大喜,刚刚城门口侍卫来报,说是有人自称是郑大郎和宋梅娘,另外还跟着一对父女。
“果真?”瑛娘闻言大喜,激动的踉跄了一下,差点儿就绊到了。好在旁边的宫人手脚利索,将人扶住了。
瑛娘顾不得旁的,激动道,“快,快去看看。”
原来当日宋梅娘和郑大郎的马车摔下了山崖,两人伤得很重,奄奄一息。好在毛九和毛林林赶到了,又找了医术高明的人帮忙资料,所以才侥幸活了一命。
毛九本来想去京中报信,结果发现京中都在传宁远将军夫人和老夫人回乡途中摔下山崖的事情,知道旁人是以为马车里坐的是郑瑛娘和李刘氏,他又担心被人发现了踪迹坏了事情,所以赶紧回来,领着他们在山中躲着。
期间毛九也曾出来打探消息,一直没赶出来。直到郑大郎和宋梅娘的伤口养好了,几人才出了村子。只没想到,才几个月的时间,变化实在太大。当初以为已经战死的李大锤,竟然当了皇帝了。
危险解除,天下已定,所以几人就来了建康城了。
“这次我们之所以能获救,也多亏了江先生。”
毛林林突然道。
瑛娘和李先诧异,“怎么会干他的事情?”
江疑当初在英王大军入主建康的时候,突然消失无踪。当时的皇帝刘旭当时令人找过他,竟然都没找到。后来无法,便也没人去找。
李先倒是准备报仇之后,好好的将这人找出来千刀万剐。但是瑛娘回来之后,他便也没了这份心思了。再加上新朝刚刚建立,s百废待兴,他也没有了旁的心思。
毛九道,“当初我们是得了江先生派过去的人帮忙,才能救活大郎和梅娘的。要不然,我和林林也没有这么好的医术。”
郑大郎从衣襟里掏出了一封信来,“这是江先生走的时候,让我给你们的。说日后世上再无江疑此人,前尘往事,也让你们莫要再追究了。”
李先接过了信封,从里面逃出来一张信纸。
上面密密麻麻的,整整写了两张纸。看完了之后,他闭上了眼睛,脸上带着几分沉重。
“枉我还以为当初那计策天衣无缝,没想到……他竟然都猜到了。难怪当初刘旭对安国公和秦骁都深信不疑,没有急着斩草除根,原来,江疑在里面做了手脚。”
瑛娘闻言也大惊,“他竟然都知道了?”
“嗯。”李先将信纸塞到信封。
“他的师傅,是江维。”
“江维?”毛九面露惊讶,“那是大将军,不,武皇帝当初的军师江先生。当初武皇帝颇为信任此人,后来竟然不见了。”
瑛娘道,“难不成,这江先生一开始便是帮着咱们的?”
李先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如今大局已定,到底如何,谁又说得清楚。
只不过,既然是故人之旧,这江疑,不管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