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阵子,两个人都听着它们哼哼唧唧甚至嗷嗷地叫。都有点儿不忍心,但是这是该养成的好习惯,只能勉强它们适应。
两个小家伙洗完澡之后,毛色愈发好看,只是情绪很差——蹲坐在地上,对着先前睡过的大炕叫起来。
俞仲尧和姜洛扬被逗得哈哈地笑起来,一人捞起一个,放到大炕上。
他先前把它们拎回来的斗篷还在大炕上,招财、进宝径自过去,在上面嬉闹了一阵子,紧挨着睡下。
“这倒好,这大氅以后就是它们的窝了。”姜洛扬摸了摸他的下巴,“你这个败家的。”
歇下之后,俞仲尧又想起一事,道:“明日我让白管事请个兽医过来,看看它们有没有不妥。”
“也好。”她意味着他,问道,“你不是也很喜欢猫么?”
“不养猫了。”他解释道,“你不是很喜欢狗么?在风溪的时候,对团团那么好。”
姜洛扬蹭了蹭他肩头,“再好也没你对我好啊。”
夜半,招财醒来,大抵是不能适应陌生的环境,哼哼唧唧的,偶尔会低低地叫两声。
姜洛扬揉着眼睛,稀里糊涂地要披衣下地。
俞仲尧拦下了她,“你接着睡。”语毕起身,去了大炕上。
姜洛扬嗯了一声,翻身向里,继续睡了。过了一阵子,翻回身来,想依偎到最熟悉的怀抱取暖,才发觉枕畔空空。
她想了一会儿,披衣下地,走出床榻,见他已经睡在了大炕上。身侧睡着的是招财进宝,他的手就在它们身侧,应该是招财一闹,他就轻怕着安抚。
这人大抵是天性中就喜欢这类无辜的小动物。她抿唇笑了起来,第一反应是给他取锦被盖上,想了想,改了主意,走出门去,唤了值夜的连翘,交代道:“找个小丫鬟专门照料它们吧,夜间离它们近一些,闹的时候就安抚一下。”
连翘称是。
姜洛扬这才折回室内,小心翼翼地托着它们交给连翘。
再回到他身边,她拉着他的手轻摇,“俞仲尧。回床上睡。”
俞仲尧睁开眼睛,看了看身侧。
姜洛扬照实说了,末了拉他起来,认认真真地对他说:“你得跟我一起睡。”谁家会为了这种理由分开睡?
换了她,也会不忍心,跟他一样,那么他也会是她此刻的反应。他笑开来,拥着她回床上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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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月,该来的没来。姜洛扬起初两日只当是如以往一般推迟了,没在意。但是之后就饱受困扰——特别嗜睡,连打理家事都要强打着精神去应付,平日去宫里、姜府、高府等处的时候,恨不得在马车上都能睡一觉。
俞南烟曾经行医那么久,对她这些症状也就比较敏感,这日喜滋滋地问道:“嫂嫂,你这是害喜了吧?那什么,月信是不是迟了?”怕她尴尬,又连忙解释道,“我是行医之人,你可别忘了,在我面前什么都不用忌讳,快跟我说说,这情形有多久了?我是不是明年就可以做姑姑啦?”
“啊?是吗?”姜洛扬的惊讶、喜悦大于尴尬,立刻拥着锦被从大炕上坐起来,低声将情形告诉了南烟。
“那就应该是了。但是时间还短,现在也看不出情形,过一段日子我再给你把脉。”俞南烟神采飞扬的,“你等等,我去给你找几本相关的医书,得了空你就看看。还有啊,我得去告诉沈姐姐这个好消息,她知道了,一定是最高兴的。对了,还有姜夫人,也要去报信。……”话还没说完,人已雀跃着出了房门。
“……”姜洛扬有点儿牙疼。万一不是呢?她连忙唤连翘去拦下南烟。但是,打心底盼着南烟的猜测成真。
就是在这一日,落翘来传话:沈云荞有喜了。
☆、第91章
91
姜洛扬听得喜讯,便想去亲自看看云荞。
俞南烟却不同意,“嫂嫂,你现在还是别出门了。我替你去看看沈姐姐就是了,就跟她说你不舒坦,怕把病气过给她,过一段日子再说。”又指了指外面,“入冬之后下了几场大雪,路面一直没解冻,天气又那么冷,忍一段,好不好?”
姜洛扬还能说什么呢?知道南烟说的都在理,笑着点一点头,“好啊,听你的。”之后又犹豫,“可你哥哥说,你应该留在家里好生待嫁。”
“管他呢。你不能去,我也不能去,难不成要他去看沈姐姐么?”
姜洛扬忍俊不禁,“好好好,你去吧。”南烟出门前,她特地交代了白管事一番,要他多找些人随行,以防路上出闪失。自己索性回了寝室,由着性子酣睡。
下午,俞仲尧很早就回来了,分明是已听说了,眸子分外明亮,充盈着满满的喜悦。
他走到床前,俯首吻了吻她的眉心。
姜洛扬不情愿地醒来,揉了揉眼睛,笑容慵懒,“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想我们家小懒猫了。”他笑着侧卧在她身边,“过段日子,请太医来给你把脉。”
“嗯。”姜洛扬侧转身形,把被子分给他一半,拱到他怀里,“看起来,只我一个后知后觉。”
月信推迟到现在,他每夜都与她相安无事,每日早间更是不让丫鬟惊动她。
“这段日子称病,别出门了。”他柔声道,“是的话,从现在起就开始安胎;不是的话,只当是提前感受一下安胎的日子。”
她忍不住笑,“好吧。”
招财、进宝颠颠儿地跑了进来,摇着小尾巴看着床上。
俞仲尧略显懊恼地按了按眉心,叮嘱她:“往后你离它们远一些,平日我吩咐人照看它们即可。”
姜洛扬不情愿,“凭什么啊?”
“惹得你不舒服怎么办?到时候我是不是要把它们送给别人?”
“……”姜洛扬推他一把,“那你多陪陪它们,去叫人给它们弄点儿吃的。”
“好。”他应着却没动,而是扬声唤连翘,给两个小家伙准备肉粥,随后环住了她,“先哄着你睡着再说。”
她笑着点点头。
翌日,俞南烟进宫给太后请安之前,与姜洛扬说话:“沈姐姐前一段也是像你这样嗜睡,眼下才开始害口,有些味道闻不得。她是个吃货,想吃的东西杂七杂八,酸儿辣女那些说法,根本用不到她身上。我告诉了她一些小偏方,能止孕吐。”
“幸亏有你。”姜洛扬笑道,“上午我娘要过来,到时候我请她费心,给云荞找两个医婆。”
“嗯,是该如此。”
俞南烟出门之后,姜氏来了,进门时神色有些紧张,“洛扬,你怎么了?哪儿不舒坦?”
“没事。”姜洛扬忙笑着摆手,拉着母亲落座,将情形小声说了,“担心是有喜了,眼下不敢四处走动。”
“哎呀,听你说这情形,大抵就是了。是该谨慎些。”姜氏笑着握住女儿的手,“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
“那倒没有。”姜洛扬腼腆地一笑,“还是和以前一样。”又问道,“当初您怀着我的时候,像俗语那样爱吃辛辣之物么?”
姜氏笑起来,“没有。我那时酸的辣的都喜欢吃,除了人容易乏,没别的害喜的症状。”
“但愿这一点儿我也随您。”姜洛扬转而说起沈云荞的事情,“您这一两日抽空去看看她吧?人手方面,平日该注意什么,您都跟她好好儿交代一番。”
姜氏满口应下,“行,下午我就去看她。”
过了一段日子,俞南烟和一名太医分别给姜洛扬把了把脉,确定是喜脉无疑。
姜氏帮忙找来两名医婆,亲自挑选了诸多柔软不伤皮肤的衣料送过来,还提前给小孩子做了衣帽鞋袜,男孩女孩的样式都有。
姜洛扬时常拿着那些小巧精致的衣物啧啧称奇,“这么小啊。”有空了,便照着样式给孩子做肚兜、小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