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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去秋来,铭哥儿与筝姐儿未到周岁便已学会走路,也会说一些话,但是仅限于叫外祖母、爹爹、娘亲这些称谓。
招财进宝也已长大,两个都是威风凛凛的,不相熟的外人见了,总会心生怯意。
铭哥儿与筝姐儿从几个月大的时候便每日看到它们,自然是不怕的。不但如此,偶尔淘气了,还会去揪它们的耳朵、皮毛。
招财进宝总是老老实实地待着,逆来顺受。
俞仲尧和姜洛扬却见不得这情形,会板着脸训斥儿女。
几次之后,兄妹两个再不敢了,每次离招财进宝近了,只是小心翼翼地摸摸它们的头。
俞仲尧惦记着姜洛扬的生辰,问她想怎么过,想要什么。
她想了想,“到时候和娘一起吃饭,给她备一份礼物。你别管了,小事情。”
俞仲尧面上应下来,私底下则吩咐了白管事一番。去年因着她有喜,就没给她庆祝生辰,今年是不会再敷衍的。
姜洛扬生辰前几日,宫里传来好消息:皇后俞南烟有了喜脉,特地派人分别告知了姜氏和俞府这边。
母女两个商量着一同进宫去看看南烟。
转过天来,姜氏早早地到了俞府,仔细吩咐了奶娘和丫鬟,要她们千万谨慎地照顾两个孩子。要是在平时,就带他们一同进宫了,现在南烟有了喜脉,带着小孩子就不大方便,只好暂时放下半日。
母女两个出门之前,姜洛扬让奶娘带着两个孩子去了西次间玩儿,以免他们届时哭闹。
没想到,一同走向院门的时候,小小的筝姐儿似有感觉,唤着“外祖母、娘亲”到了厅堂外。
姜氏和姜洛扬听到了,俱是停下脚步,回眸看过去。
筝姐儿神色无辜且无助地望着姜洛扬,“娘亲……”
姜洛扬示意奶娘快些哄着女儿回房。
奶娘要去抱筝姐儿,筝姐儿却用力推了她一把,迈着小步子到了台阶前,吃力地往下走。刚学会走路没多久,每下一个台阶,便要蹲下去,扶着就近的台阶往下。
奶娘嘴里絮絮地说着话,几次要抱筝姐儿。
筝姐儿每次都会用力摆着手臂不让她碰,唤“娘亲”的语气一次比一次迫切。到了最后一节台阶,她的大眼睛里已噙了泪花,小嘴儿委屈地扁着,眉宇间尽是惶惑。
姜洛扬一直没有出声,没有动。
这一幕,让她回到了记忆中的场景,像是看到了当初懵懂的傻傻的自己。
姜氏亦如此,她的记忆让她回到了当年那一日,看到了被自己狠心抛下的女儿。
奶娘无助地看着她们,没有得到任何吩咐,不明所以,只好跟在筝姐儿近前,防着她摔倒。
筝姐儿下了台阶,踉跄着跑向母亲,险些摔倒。
幸好奶娘,把她扶住了。
“娘亲!外祖母……”筝姐儿已带了哭腔。
姜洛扬却看不清楚女儿的样子了,抬手擦眼睛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满脸是泪。
是这时候,姜氏快步往回返,急匆匆地到了筝姐儿跟前,将外孙女抱起来,连声道:“不哭,不哭。外祖母不走,陪着你。”
姜洛扬回过神来,用帕子拭去泪水,赶到母亲与女儿身边,这才发现,母亲也落了泪。
姜氏仓促地擦了擦眼角,“你帮我找个借口,我明日再去。孩子在家没人陪怎么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