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陈先生您好。”李珊珊将狻猊口中的“辰”当做了耳东陈,顺着徐有初的话笑出了脸颊的两个酒窝,“有这么帅的金主爸爸我一定好好干活。”
是开玩笑,但也并非全都是玩笑,合作的甲方长得帅一点工作起来当然也就会更有动力一些,光是看狻猊那张脸李珊珊都觉得这一单接得值了。
见面之前李珊珊已经和徐有初简单沟通过店铺设计的定位和风格,徐有初也从房东那里拿到了店铺的原始结构图。今天他们要做的就是进行现场勘查,那家店面出租过好几次,开过咖啡店服装店奶茶店等等,内部结构跟原始结构已经有了不少偏差。
大光明中心旁边走不到五分钟就是老井坊,充满上个世纪申市风情的老弄堂是来申市旅游必打卡的景点。红砖墙面斑驳着岁月留下的痕迹,小径悠长两边开着各种各样的店铺,因为下雨撑起伞的缘故更显道路狭窄拥挤,三个人并排而行便要觉得有些迈不开脚。
绕过一个弯,再绕过一个弯,兜进一条岔路,又拐进一条岔路,越是往里走游客就越少,渐渐只剩下三三两两的游客往来。旅游区的嘈杂隔着一条窄道就变得异常模糊遥远,李珊珊抬头,从雨伞边缘窥见里弄里窄窄的天,被交错的电线拆分圈划成一块一块,忽地一只麻雀掠过,电线颤了颤淅淅沥沥下一串水珠砸在伞上,静得不可思议。
“闹中取静,真是好地方。”她不禁赞叹道。
而后再一拐,就看见红墙砖的两层小楼静默伫立着,说是弄堂屋反而设计的更像是小洋房,屋檐滴滴答答落下雨水仍存着几分清冷慵懒的旧时风情,倒是衬得太过现代的落地窗玻璃门格格不入得有些俗气起来。
落地窗上满是灰尘还贴着欢度春节的促销窗贴没有撕掉,透过橱窗能看见里面地板坑洼墙皮脱落的景况,推门而入才发现摇摇欲坠的吊灯兴许更加危险一些。
不过本来徐有初就是准备全部推翻重装的,现在看起来破落了些不是什么大事,什么都没有的空房还省了清理垃圾的时间。
李珊珊拿着店面的原始结构图对比标注出有二次修改的地方,战战兢兢地踩着嘎吱嘎吱作响的楼梯上了二楼。
二楼跟一楼如出一辙的破,分隔的墙面被打通成一整个广间,透过漏洞的窗户能隐约听见外面的嘈杂声响——这边的窗户正对着老井坊人流最密集的区域,跟正门的小猫两三只形成鲜明对比。
李珊珊觉得自己有了个很不错的灵感,“二楼您确定全部都要用作猫咪的休息区吗?”她问道。
徐有初点了点头,“我总不能让猫都睡在营业区里。”
他要开的小班制后进生补习班可是寄宿制的,叫那些毛绒绒晚上回家睡觉白天再来上班显然不现实,也不可能每天都把他们带回自己家去,那就只能考虑在店里留出住宿区,不光是给毛绒绒的,还有给他自己的。
留下一堆毛绒绒在店里住着,狻猊放心他都不放心,哪怕不说把家搬过来也肯定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有什么问题吗?”狻猊问道。
李珊珊指着窗户道:“二楼的整体可用面积比我预计的还要更大一些,如果这么大的面积全部修成休息区很容易造成空间浪费。其实这个位置很适合留一半做个露台出来,把那里的墙面改成围栏,客人就可以在二楼看看风景喝喝咖啡,这附近没有高楼遮挡采光也很好,担心下雨的话加个活动式的雨棚即可。”
最重要的是这处店面不像老井坊的很多建筑那样属于历史建筑不能随意改建,只要房东同意徐有初就算把这里推了建幢新的都没问题。
“那就做个露台。”狻猊说道,又对徐有初解释道,“它们用不到这么大的地方,留个睡觉的窝就行。”
想想他都跟徐有初挤一居室,没让那些化形都做不到的小辈自行解决住宿问题就很不错了好吗。
就算那是正经交了钱送过来指不定监护人还跟他认识的小辈,在妖怪的世界里没法化形的不需要考虑人权…妖权问题。
狻猊都这么说了,徐有初也只能耸耸肩应承下来,扭头跟李珊珊道:“额……那就再商量商量怎么划分。”
“行,我回去想想具体的设计方案。”见甲方愿意参考自己的意见,李珊珊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几分。
她今天特意穿了方便活动又耐脏的裤子和运动鞋,脱了大衣一撸袖子利落地开始测量店内的详细尺寸。徐有初也不可能就站在一边看着她一个人忙活,自然是卷起袖子主动负担起了需要爬上爬下的任务。
至于狻猊……指挥这种级别的帅哥干体力活是会有严重的心理负担的,何况这还是自带高冷buff的金主爸爸,一路上李珊珊都怂得不怎么敢跟他开玩笑搭讪,因而也只毕恭毕敬地请他负责了最轻松的数据记录工作。
不过这种“怂”并不太影响李珊珊在工作完成后大着胆子邀请他们合影留念,并且在朋友圈里狠狠炫耀了一把自己的好运气,羡煞公司里那些当初嫌弃徐有初单子小不肯接的同事。
不仅仅是她运气逆天遇到了狻猊这样级别的帅哥,光是接了徐有初这种脾气温和好说话还会做人的甲方的单子,就足够让她想要在回家路上去买张彩票了。
毕竟不是每一个甲方,都会笑眯眯地夸奖她的名字“风移影动,珊珊可爱”的。
妈的撩炸了她的少女心好吗!
第五章
徐有初的贵族小班制后进生补习班的第一个学生在装修接近尾声时到来。那天他上午面试了好几个咖啡师和甜点师,下午又去装修现场跑了一圈,灰头土脸累得精疲力尽,回了家只想往床上一倒最好长睡不醒。
“明天要下雨啊……”徐有初趴在床上觉得腰酸腿疼根本都用不上劲,一看日程安排明天还要出门,忍不住唉声叹气把脑袋往枕头里一埋,试图暂时逃避现实。
即使是计划控,偶尔也会有想要咸鱼偷懒的时候嘛。
于是狻猊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脑袋闷在枕头里的徐有初,趴在那里正脸朝下也不怕把自己给憋死,浑身都散发着不想面对现实的灰暗气息。分分钟就让狻猊回忆起自己在电视上看到的那种叫做鸵鸟的奇怪动物,遇到危险时一头把脑袋扎进沙坑里的景象。
当然他很清楚这种逃避现实对徐有初是暂时的,明天闹钟响起时徐有初还是会顶着一脑袋乱毛挣扎着爬起来继续工作,以某种让他忍不住要心虚一下自己是不是太过悠闲度日的勤勉和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