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那人见这回实在是讨不了什么好处,甚至还可能有牢狱之灾的时候,哼了一声,袖子猛地一甩,带着众人愤愤离去。
待锦衣卫也退去,此地重新恢复了平静。
杨廷和皱眉道:“老夫绝对没有泄密,就连方才我府中的随从都是一字不识。除非是陛下的身边出现了不轨之人,所以才走漏了消息。”
而走漏消息的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宁王。”沈砚的食指轻轻摩挲着笔杆子,肯定道。
杨廷和睁大眼睛:“你的意思是——陛下身边有宁王的线人?”
宁王若是好端端的,那他要线人做什么?
他低头思索了一番,又道:“他不过一地藩王,如今却收买朝廷命官,甚至故意放出朝政机密……这是要谋反啊!”
“反,让他反,闹得越大越好。”沈砚轻笑。
杨廷和会意,继而抚须长叹:“老夫明白了。”
这便是要借题发挥了,宁王的声势越大,他们清洗朝廷的动作就能越大。
但要真正推行新制,还得等陛下带着远征漠北的大军回来才行。
所以,宁王的叛乱时间还得想办法拖上一拖——至少得一年之后。
沈砚按着纸张,提笔洋洋洒洒写下了一封密信。
此时,朱厚照这儿却遇到了难题——两军混战,又处于平地,无法居高临下地打击敌军后方,三大营之一神机营规模较大的炮弹在这次战斗中便基本上成了废物。
若是直接投个几铅弹下去,不但能把敌军炸了,就连自己人都能一并炸成尸块。
元让转身看着列在那的一排威远炮:“要是能再打远一点就好了。”
朱厚照的指端划过炮筒,轻声道:“等新法一出,工部便能辟出一块专门的地方招收专人前来钻研了。”
明朝的火器种类极多,并且威力十足,历代的帝王也乐于改进,也有专门的匠人去改制,但却始终没有开辟专门的官署专攻这一块儿。
元让点头:“火器虽便利,却威力有限,不可过度依赖。”毕竟时代所限,距离冷兵器时代结束还要不少时间,这会儿的火器还远远不及后世。
朱厚照颔首,溜溜达达跑到另一边去询问后勤的情况了。
这回他们是要深入大漠,一举绝除后患的,后勤比任何问题都要重要。
兵家有句老话——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朱厚照对这场远征筹谋已久,虽然自认为是准备得十分稳妥,但也得时刻关注。
毕竟只有吃饱了饭才有力气打仗呀。
江彬的脑袋向前一凑,问元让:“哎,你怎么对陛下没有丝毫的敬畏之心?”
正常人多多少少都会对皇权有点畏惧的吧。
元让觉得他实在是很奇怪,歪头反问:“他能对我造成什么威胁么?”
江彬摇头。
“那我能对他造成威胁么?”
江彬犹豫了一会,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
“那我为什么要怕他呀,难道不应该是他担心我把他干掉么?”元让摊手。
江彬继续晕晕乎乎地点头,仿佛觉得很有道理的样子。
望着元让离去的背影,回过神来的江彬莫名想摔网巾——有道理个屁啊!
在准备充分而又有元让开挂的情况之下,远征进行地十分顺利。
朱厚照有个很崇拜的人,那就是他的祖宗——明太宗朱棣。
朱棣是有名的马上皇帝,他在位期间不但吏治清明,励精图治,而且宽严并济,从不听信谗言。又迁都北京,留下了“天子守国门”的威名。
从朱厚照能够轻而易举到达边境就能看出,京城离那些如狼似虎的异族是很近很近的。
他在位期间,命人编修《永乐大典》,收拢了当时上至先秦下至明初的八千多种重要典籍,集经史子集,戏曲文学,农业工艺,医道卜算于一身,可谓是旷世绝书。
后又命人下西洋,建司置卫,五征蒙古,扬国威,开疆土,开创了青史之间颇富盛名的永乐盛世,直至他死在最后一次北征大捷回京的路途之上。
朱厚照不但崇拜他,还十分羡慕他。
于是他也想做大事,也想北征——毕竟边境的鞑靼部落在他老爹那时候就已经非常的气焰嚣张了。
但朝臣被土木之变弄怕了,对皇帝亲征这个想法百般阻挠,于是他就带着几个人直接乔装打扮,避开御史溜了出来。
朱厚照在心底里头也是想要独属于他的——正德盛世。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朱棣我不太好评价,但是历史对他多有抹黑是真的。
朱棣在嘉靖之前的庙号都是太宗,一直到嘉靖大礼议事件之后才改庙号为成祖。
他是个很有特色的人,尤其是他的那撇飞扬的小胡子(喂
我记得萧忆情有首歌是唱明武宗朱厚照的,叫《拜无忧》
有段歌词特别喜欢——
不拜天地浩荡,河山永蔚。不拜高堂济清辉。
拜只拜我千秋荒唐这一回,今宵我非殿上那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