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媚匣和入梦所需的所有工具。
***
令主的寝殿。
“你来找我,我想大概不是为了魏离罢。”
聂枣深吸一口气:“白芍……她走火入魔了。”
“我知道了。”令主点点头道。
“那便交给令主了。”
“先别走,别急着去做任务,还有件事要你去做。”
聂枣忙恭敬道:“令主,什么事情?”
“当年你是如何被教习嬷嬷变成这样的,应当没忘罢。”
“是的,令主。”
令主丢给她了一串钥匙:“那就交给你了,反正……是你的熟人不是吗?”
钥匙是地牢的钥匙。
聂枣一辈子也不会忘了教罚馆的地牢,她初到鬼都时,就有人带她参观过,若鬼都是地狱,那里便是地狱的最底层。
步伐冷静的踩着四周的惨叫声入内,入口处是一片黑暗。
壁灯燃亮,一盏盏接连燃烧,幽暗的地下逐渐照亮,四周仍是一片幽寒。
教罚馆的嬷嬷自然认得聂枣,待聂枣给她看过钥匙上的编号后,她便领着聂枣入内,一路来到了刑室深处。
两边是闪着寒光的各类刑虐器具,只看得人心中发怵。
推开囚门,冰冷的刑柱上只吊着一个人。松垮跨的身体不堪重负地瘫软着,脑袋无力地下垂,身上的衣衫沾着斑驳的鲜血,脏污不堪,几乎辨不出颜色。透过衣物□处,仍可以看见交错着的刑囚伤痕。
不听话这就是下场,聂枣当年也被吊在上面过,不过那时她倒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是以这样的原因再进来。
听见脚步声,本瞧着奄奄一息的人骤然惊醒,声音虚弱道:“你是来杀我的吗?”
“不是。”
说完,聂枣便动手去解魏离手腕上绑着的锁链。
魏离反应过来,也愣了愣,随即又道:“现在讨好我也没有用,我不会原谅你的!”
“无所谓。”聂枣立刻答。
魏离又是一愣,他的一只手已经被放下来,软而无力的垂在身侧:“……鬼都到底是什么地方?”
“你自己怎么进来的都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魏离吼过之后,肺腑剧痛,喉咙涌起一股甜腥,他咳了两声,聂枣见状,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塞进魏离嘴里。
那是保命用的,药效自然很快,没一会魏离就觉得似乎没那么痛了。
看着聂枣的脸,他踌躇片刻道,“好吧,我只问你一件事……你对我,有没有过一分真心?”
“没有。”
魏离怒了,眼眸中的恨意若有实质般化作两把锋利的刀刃,齐齐朝着聂枣飞来。
这让聂枣原本想将他放下来的手停了下来,撤身向后。
魏离原本已经强弩之末的身体不知那里来的力气,他激烈地挣扎:“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追你追到这里还不肯放弃,事到如今还……”
“你有种现在就杀我,你对我做的一切,我总有一天会还回来的!”
“我恨你!”
聂枣看着他,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时候见过。
当机立断,聂枣技术熟练的把魏离也拍晕了。
她已经不去疑惑为什么令主明知魏离和她关系若此,还非要她来做这件事。
大抵,又是令主的趣味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第七章
第四十七章
魏离醒来时,浑身剧痛,四肢都仿佛已不是他的,好一会他才能直立的坐起来。
身上大部分的伤都被处理过,至少看起来没那么骇然。
床边放着盘碟饭菜,魏离看了一眼,肚子配合的咕噜叫了一声,他刚想去拿,但一看那菜都是他喜欢吃的,瞬间便反应过来是谁弄的,胃口全无。
打一棒子再喂一颗糖,当他是狗吗?
魏离一抬手,便用力将菜肴都打翻。
片刻后,聂枣走进来了,她看了看地上的碎片,再看向对她怒目而视的魏离。
聂枣什么也没说,只是叫人把碎屑打扫干净。
直到晚上也没人再送来食物。
魏离已经饿得饥肠辘辘。
他挣扎着扶住床柱站起来,想推门出去,却发现门被落了锁,根本打不开。
重新绕回房间里,只有一壶冷了的茶。
没有办法,他只得喝了两口冷茶润润干涩的唇。
很快,他又开始觉得冷。
聂枣没有虐待他,给他留的衣服和被褥都够厚,但天寒地冻,这里又没点火炉,到了夜晚就显得格外难熬。
他不会武艺,身子骨虽然还不错,也只是较一般人而言,如今皮肉伤未愈,伤痛刺骨,越发冷得厉害,魏离不得不抱着被褥死死缩在床榻上,牙齿冻得发颤。
聂枣。
他已经知道了那个女人的名字。
在牙齿根里咀嚼这个名字,每一个音节都恨之入骨。
如果不是她,自己不会受这么重的羞辱;如果不是受了这么重的羞辱,他不会这么放不下;如果不是这么放不下,他不会这么四处寻她,反而被她伙同人重伤,更不会来到这个叫鬼都的鬼地方……
都是她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