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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再过过他们就可以……
    突然间,聂枣的眼瞳睁大,她在圣上的身后看见一个男人。
    一个绝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
    那个人的视线轻描淡写扫过,在路过聂枣方向时稍作停留,不过很快便不动声色移开,叫人瞧不出半分端倪。
    等众人重新坐下,聂枣忍不住攥紧手指问:“那个……圣上后面穿灰衣的男人是谁?”
    颜承衣看了一眼便了然:“你说的是……国师?”
    聂枣没察觉自己的声音在颤:“帝国何时有了国师?”
    “也没多久,据说是上天派来的神明化身,圣上十分宠幸他,他现在手里的权利只怕比丞相也不差。”颜承衣压低声音道,语气里倒没有多少尊敬,说完,他忽然伸手抓住聂枣的手腕,微微皱眉,“你怎么了?吓成这样?……你认得国师?”
    她怎么可能不认得。
    令主那张脸,这十年来,她再熟悉不过。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五章
    第五十五章
    “没事。”聂枣抽回手,双手交握,强迫自己冷静。
    她现在正按照令主的要求攻略颜承衣,没什么可怕的。
    倒是颜承衣看了一眼令主,又看了看聂枣,似乎在猜测两人的关系。
    谁料,令主却蓦然转过脸来,似笑非笑的眸光含着让人觉得极度不安的味道。
    他们果然认识,颜承衣想。
    婚宴后半程聂枣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她犹豫着要不要去见令主,没想却是令主先来找她。
    令主离席前,朝聂枣不易察觉的做了一个手势。
    聂枣略一犹豫便跟了出去。
    她提心吊胆,令主却没怎么怪罪她,甚至没过问她偷偷带柴峥言离开的事情,他似乎早已预料到这样的结果,只随便问了两句目前的进度,聂枣斟酌着答了。说到这,令主突然抬手抚摸住聂枣的长发,似有些遗憾道:“你该好好打理它。”
    聂枣虽惊,但还是克制住没动,道:“是。”
    下一刻,令主便将她拥入怀里,冰冷的声音在聂枣耳边轻道:“抱住我。”
    聂枣不明所以,但令主积威在前,她还是照做。
    片刻后,令主松开了她,目光染了几分玩味。
    聂枣归席,就看到颜承衣一张嘲讽的脸。
    看颜承衣面前的碗碟酒盏,与她离开时别无二致,她刹那明白,恐怕方才颜承衣也跟着她出去了,令主那些举动只怕也是做给颜承衣看的。
    颜承衣觉得好奇了。
    一个人一旦对什么感到好奇,那离产生兴趣也不远了。
    不论为何,令主刚才的举动是帮了她。
    当做没有发现,聂枣夹起一筷子菜送入嘴里。
    耳畔颜承衣开了口,声音低的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你要龙髓玉真的是为了救柴峥言?”
    聂枣耸肩:“你不信也没有办法。”
    颜承衣的眸光似利刀,可惜根本伤不到聂枣,他端起酒杯道:“要说这世上,最残酷的只怕就是时间,再是情深似海也抵不过一个时光流逝,人心变迁……”
    聂枣翘起嘴角:“我倒不知道颜大公子何时变了心,莫不是你之前竟有喜欢的人?”
    颜承衣用明知故问的眼神看聂枣,转头却见女子眸中一片惶惶,握着筷子的手亦是在不安的反复蜷展,身体紧绷像在防备什么。
    颜承衣觉得有些荒谬,她怕国师竟怕成这样?
    那国师不是她的情郎吗,她有什么可怕的?
    想完,颜承衣觉得自己实在多事,这与他又有何干系?
    婚宴快结束时,外头突然天降大雨,宾客纷纷准备离席回府。
    外头各样的轿子乘撵挤在一起,好一通慌乱。
    聂枣是跟着颜承衣来的,自然也要跟着颜承衣走,门口拥挤,颜承衣便先带着聂枣等在廊下。雨下的越发大,廊上挂着的大红灯笼摇曳着微红的火光,在风雨中飘摇,明明灭灭。
    聂枣突然道:“……我还有点事,你能稍微等我一下吗?”
    颜承衣看着她,眸光转冷:“我为什么要等你?”
    聂枣无奈:“我多少也算个女子,这种天气你真要我一个人……”
    颜承衣:“一炷香,多一点我也不等。”
    “好。”聂枣点点头,转身跑进了雨里。
    一炷香后,门口的人已渐渐离去,颜承衣抬腿欲走,就见烟雨朦胧中有人摇摇晃晃朝跑走来。
    聂枣一身裙装淋得透湿,底下还染了脏污,长发湿漉漉的贴着两鬓,雨水还在顺着她的脸颊滴落,脸庞上的神情失魂落魄若丧家之犬,整个人狼狈难言,在风雨中便如浮萍一般柔弱不堪,似乎随时会倒下。
    看见颜承衣,她的步伐放慢,眼神稍稍定了定,声音因寒冷而轻颤:“我回来了,抱歉有些迟。”
    颜承衣没问她去了哪里,也没怪她晚了一些,只淡淡道:“那就走吧。”
    “好。”
    聂枣迈步进回廊中。
    颜承衣的瞳孔突然急速收缩了一下。
    “你的头发?”
    “头发?”聂枣愣了愣,才用手盖住头发的发,“没什么。”
    虽已盖住,但在微弱光线下,颜承衣看得分明,聂枣发尾有黑色的印记滴落染在衣衫上,而顶上露出的发的颜色微微泛着白。
    聂枣还远没到生华发的年纪,为什么会突然白了头?
    如果是为了这场苦肉计,她也未免太拼了点。
    上了轿子,聂枣才道:“你这有布巾吗?”
    颜承衣抬下巴让侍从颜清给她,颜承衣的轿子外表虽碍于身份造的很朴素,里面的空间却着实不小。
    聂枣接过,缩在轿子一角慢吞吞擦着头发,原本乌黑的长发变成黑白斑驳的模样,衬着聂枣苍白的脸和轻轻发抖的唇,越发惹人怜惜。聂枣抬手去掉那层易容伪装,露出本来的面容,又将湿发扎成一束,道:“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那张脸其实颜承衣也很久没看到,比之聂枣易容那张,它显然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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