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特咬了咬嘴唇,额上的冷汗一直流出来,她蜷缩着身子,然后咬着自己的衣袖。
她想着很多人,朱莉,娜宁,艾利克,盖斯东……
她知道他们会得知她死亡的消息,而她还没有死,她想活着,她需要活着。
“我得好起来。”她迷迷糊糊的想着,几乎是在呓语。
船靠岸了,搬运的水手有些疑惑。
“箱子里装了什么,这么沉?”
“你管那么多干嘛?”那人停顿了一下,又神神秘秘地说,“不过好像有人说了,这东西是一件宝贝,可不能有什么损害,不然,我们可麻烦了。”
水手撇了撇嘴,骂骂咧咧了一句,大概是类似于该死的有钱人,该死的贵族,操蛋的世界这种,总之,不是什么好话。
码头上,穿着的得体西装的男人正在等待,如此严谨考究的服装,同这一帮几乎赤着胳膊的水手们是那么的不同。
男人同船长交涉着,他得亲自看看。
船长让一个精瘦的小个子带男人过去。
“我自己来。”男人淡淡地说着,并且给了小个子几个钱,后者立即眉开眼笑,一句废话都不多说。
男人摘了白手套,拿起工具,撬开了箱子,然后,他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先生,出什么事儿了?”小个子关心道。
“不,没什么,东西保护的很好,我很满意。”他说完,又将箱子合上,然后冲小个子说,“这东西是我母亲的,我得亲自带走。”
“没问题,我去叫个兄弟,这东西怪沉的。”
男人又拿了几个钱放到小个子手里,小个子立即喊了一个兄弟过来,然后把箱子装到了男人的马车上。
这期间,男人的神色一直淡淡的,他等到箱子装上马车,然后上去,让马车夫可以走了。
马车哒哒的声音想起,在路上穿行而过,男人的手动了动,接着抬了起来,放置在了箱面上。
路过的有些百姓想:那箱子里一定有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不然,那位先生干嘛那么宝贝呢?
☆、85|77|1.1
午后的阳光洒落在页面上,女子站在落地窗前,熙熙攘攘的街道,熟悉的高楼大厦,行色匆匆的人们。
她有些迷惘,在这个熟悉的世界,却仿佛,找不到自己的定位点了。
没有华丽衣裳,黑发褐餐化的时代,远没有那些早被抛弃的绅士礼仪。
这是,生养了她的时代。
可是,陌生感却逐渐累积在心头。
“玛格丽特……”
她听到了这一声呼喊,猛地征愣,沈恬还是玛格丽特?时尚设计师还是巴黎最为卑微的交际花?
天旋地转,像是置身在一个火炉中,直到额间突然有了一末凉意。
她猛地睁眼,视线并不清明,唯独一双浅灰色眼睛直直的撞进了她的视线。
那是一个有些陌生和熟悉的脸。
那里面没有恶意,神色很淡,举手之间却不会令人难受。
那是,亲近,又足够安全的距离。
玛格丽特缓缓地闭上眼睛,她太虚弱了,高热让她的脑子几乎要被烧坏了。她太累了,在确认自己不是在大牢中,暂时是安全的时候,她就昏睡过去了。
梦里是安全的,只是,梦总要醒的。
玛格丽特在高烧了几天之后,终于在第四天清醒了过来,她的意识还有涣散,直到日光照耀在她的手背上,那里的皮肤苍白的透明,瘦弱的青经有些狰狞的突出,毫无美感。
“您醒了!”一个有些雀跃又不出格的声音响起,不等玛格丽特看清那声音的主人,皮鞋的声音就响起了,到了门外停顿了一下,接着才进来。
浅灰色的考究西装,素净的领结,一张有些过分狭窄的深刻的脸,两道时而拧起的眉,像是在宣告本人的不好亲近,但细看,却能发现,这样一个人,却有一张显得温柔的嘴唇,不会太薄,只是嘴角的弧度显得严谨了些。
“您救了我。”玛格丽特用了一个肯定句,即使她并不太清楚事情的经过。
在男人的角度看来,她是在太虚弱了,比最后一次见到她时至少瘦了十二磅,长久没有见到阳光以及生病,各种问题侵袭着这句身体,让她显得脆弱不堪,连呼吸都是细细的。只是,她即使躺着,声音细弱,脸色苍白,却不知为何,仍有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坚定。
“您觉得好些了吗?”他忽略了那个话题,算是沉默的应对了,只这样用了一个客套的问题开头。
“好太多,至少活着。”玛格丽特扯了一个微笑,她又咳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