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绣锦
暴风雨后,怀英捡到了一条圆滚滚的胖鱼准备回家红烧了吃,可是,胖鱼却变成了圆鼓鼓的光屁股小鬼,还自称是龙王殿下。
可是,世界上真的有这种饭桶一样的龙王殿下吗???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灵异神怪
搜索关键字:主角:怀英,龙锡泞 ┃ 配角: ┃ 其它:
【编辑评价】
暴雨后,怀英捡到了一条圆滚滚的胖鱼想要回家做红烧鱼吃,结果这条胖鱼变成了一个胖乎乎的光屁股小鬼,自称是无敌的龙王五殿下,从此以后就霸占了怀英的床,再也不肯走了。故事欢乐轻松,新颖别致,小胖龙可爱懵懂,女主角率真坦然,情节虽然算不上跌宕起伏,但文中的主要人物性格分明且讨人喜欢,算是一篇还不错的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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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一
萧怀英赶到族学的时候还没下雨,但天却暗得吓人。乌云沉沉地压下来,时不时地还有张牙舞爪的闪电在天际一闪而过。
她还没进院子,就听到萧爹中气十足的怒吼声,“……这是什么鬼东西,简直狗屁不通,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你去了……”
教室里安静得可怕,所有的学生都耷拉着脑袋大气也不敢出。萧子澹安安静静地坐在窗口,忽瞥见怀英,悄悄朝她挤了挤眼睛,嘴角勾起一丝笑容,用嘴型问她,“你怎么来了?”
怀英举了举手里的伞,又指指外头越来越暗沉的天,无声地道:“我来送伞。”
兄妹俩正挤眉弄眼着,萧爹终于发现她了,板着脸咳了咳,挥挥手把跟前被训得面无人色的少年赶回座位,那少年顿时如蒙大赦,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回座时还悄悄朝怀英作了个感激的眼神。
萧爹今年三十六岁,看起来却像二十八九的年轻人,他个子高,身形魁梧,嗓门也大,发脾气的时候简直像只喷火龙,族学里的孩子们都怕他。不过他虽然长得像个五大三粗的武将,学问却实在是好,要不然,这萧家族学也轮不到他来执教。
“怀英来啦。”萧爹在外人面前严厉,在两个儿女面前却是个慈父,一转身就换了张和善温柔的面孔,笑眯眯地与怀英道,他瞅见怀英手里的伞,立刻猜到她来族学的原因,顿觉笑得像个弥勒佛,“这才几步路,一会儿我跟你大哥就算跑回去也不打紧,你还特意过来送什么伞。”
他这一笑不打紧,教室里的一群少年人顿时打了个哆嗦,方才被萧爹训斥的少年郎悄悄扭过头朝萧子澹道:“每次你爹一说笑,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他的话刚落音,萧爹好像察觉到什么似的忽然转过头朝他看了一眼,少年郎顿时打了个寒颤,额头上的冷汗都沁出来了。
萧子澹一脸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小声道:“瞧你这胆子。”
少年郎呲了呲牙,不敢说话。
萧爹絮絮叨叨地跟怀英说了一会儿话,见外头起了风,又道:“你赶紧回去,不然一会儿被雨赶着了。这天气真是的,怎么说变就变,晌午时还有太阳,这才多久的工夫……”他一路将怀英送出了院子,目送着她渐渐走远了,这才转身回教室,噼里啪啦地又开始训人。
怀英才出了巷子口,忽然就下起雨来,豆大的雨点噼噼啪啪地往下砸,不过几秒钟的工夫,就变成了瓢泼大雨。大风呜呜作响,河边的一排柳树被吹得枝叶乱舞,怀英虽然撑着伞,却不敢强行赶路,只得寻了个屋檐暂且避一避。
“……这鬼天气,恐怕是龙王翻身了……”怀英听到屋里有人在絮叨,她正欲接句话,忽地一声惊天动地的炸雷,好似就在耳畔爆炸,吓得怀英脚一软,险些没摔在地上。她还没回过神,那炸雷便一声连着一声响了起来,轰隆隆震天动地,仿佛整个天地都要被掀翻……
那震耳欲聋的雷鸣足足响了有近十分钟,才终于渐渐缓了下来,瓢泼大雨也一点点变小,只是路上却积了深深的水,怕不是没到脚踝。虽然家里离得近,怀英却没法往回走,只得继续蹲在屋檐下,托着腮,静候积水退去。
怀英正百无聊赖地对着天空发呆,脚上忽地有什么东西轻轻拍了她一下,她低头一看,竟然是条……鱼。
大概是鱼吧?怀英几乎不假思索伸手就把那条鱼给摁住了——明天可以加个新鲜菜,红烧好还是清蒸呢?
等抓到了手里,怀英才发现这条鱼跟她以前所见到的鱼都不大一样,它浑身遍布金黄色的鱼鳞,连一丝杂色也没有,个头并不大,体型修长,可上手却圆滚滚的,不知道是原本就是这种身材还是这条鱼长得胖,最奇怪的是它的鱼鳍……怀英甚至说不清那到底是鱼鳍还是爪子,反正,样子挺奇怪。
怀英以前参观过水族馆,知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所以,她虽然觉得这条鱼样子有点怪,倒也没往心里去。越奇怪才越好呢,大不了明儿不吃它,托人送到钱塘去卖个好价钱,回头还能给萧家父子多做几件冬衣。
于是怀英不作他想地把这条胖鱼给带回了家,回厨房就找了水盆把它给养了起来。
胖鱼的精神不大好,蔫蔫的,漆黑眼睛却好像一直盯着怀英看,过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沉在了盆底,但眼睛似乎一直还看着她。被一条鱼盯着看,这种感觉实在奇怪,怀英忽然觉得心里头有点毛毛的,使劲儿撸了撸胳膊,打了个冷颤,想了想,又找了个锅盖把盆盖上,这才开火煮饭。
怀英是今年春天来穿越来这里的,之前她在国立中央美术馆工作,有天淋了雨在家里头发烧,睡醒后就到了这儿了。她之前早已父母双亡,对上辈子并没有太大的牵挂,来了这里倒也不觉得有多痛苦,虽然现在的日子苦了点,但好歹还有个对她极好的父亲和兄长,这种温暖的亲情远比物质上的富足要让她满足多了。
相比起镇里其他人家,萧家并不算穷,萧爹和大哥都是读书人,家里略有祖业,萧爹又在学堂里教书,每月都有束脩,家里头还请了个姓宋的婆子帮忙做家务,不过她昨儿请了假回老家奔丧,这几天都是怀英在照看。
怀英现在的身体只有十三岁,但个子生得高挑,比镇上同龄的小姑娘要高不少,小模样也不错,依稀是个美人胚子,怀英表示很满意。
她穿越前就是个厨艺高手,生火做饭对她来说只是小菜一碟,不过半个小时她就做好了三菜一汤。平日里一家人都在小偏厅里用饭,怀英刚刚把饭菜摆好,忽听得厨房里传来“砰——”地一声闷响,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怀英朝院子里看了一眼,院门还关得好好的,萧爹和大哥都没回来。
怀英也没多想,抬脚就去了厨房。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厨房里愈发地黑,怀英刚到厨房门口,又听得里头传来“哗哗”的响声,声音还挺大,肆无忌惮的样子。她心中无端地一悸,胳膊上顿时起了层鸡皮疙瘩,迟疑了一下,又回屋点了只蜡烛,这才推开门。
水流了一地,缓缓淌到怀英的脚边。原本装鱼的大水盆里赫然横坐着一个两三岁的光屁股小鬼,胖乎乎,圆滚滚,屁股雪白雪白的。
光屁股小鬼艰难地扶着水盆站起了身,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瞪着怀英,看起来好像很生气,“……愚蠢的凡人……”小鬼用一种与他年龄完全不相符合的神态和语气朝她道,阴沉又压迫,只可惜嗓子细嫩细嫩的,甚至还带着一股子奶腔奶调,一瞬间就把所有的压迫感给冲散了。
这是个什么妖怪?鱼妖?
不管是多么可怕的妖怪,当他变成个光屁股小鬼时,威慑力都会大打折扣,刚开始怀英还有些慌乱,不知所措,可看清这小鬼的样子,她忽然又不怎么害怕了。
“那个……”怀英忍住笑,小声提醒道:“今儿挺冷的吧,你是不是先把衣服穿上。光着屁股多不好。”
“住嘴!”小鬼气得要命,抬起一只又白又胖像藕节的小胳膊指着她,怒道:“你好大的胆子,不想活了是不是。”他嘴里这么凶着,另一只手却悄悄地捂住了“小鸟”,样子实在滑稽。
见怀英还在笑,小鬼终于忍不住了,忽地张嘴吐出一团火,“蓬——”地一下就点着了水盆边的锅盖,一眨眼竟把那锅盖烧成了灰烬。
怀英的脸立刻就僵住了。
“怎么回事?”院子里传来萧子澹的声音。
见鬼,他们怎么这会儿回来了!怀英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拦他就已经进了厨房,抬眼瞅见屋里的情形,立刻就愣住了,指着光屁股小鬼讶道:“这……这是哪家的娃娃,怎么连衣服也不穿,这多冷啊。”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就要上前去抱那小鬼,小鬼却有些不乐意地皱了皱眉头,忽然迈开步子往怀英身上扑过来,一把抱住她的腿,仰着天真的小脸,奶声奶气地道:“抱抱——”
怀英:“……”
见怀英不动,小鬼又用力地抓了抓她的裙子,使劲儿地往她身上爬。眼看着裙子都要被扯掉了,怀英无奈,只得一手拽紧了裙子,一手去抱他,掂了掂,有点沉,于是又把另一只手搭上了。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新青年,对鬼神都缺乏一定的敬畏,所以怀英尚能以一种平常心来看待这个小妖怪,更何况,小鬼身上全是肉,软呼呼的,摸上去手感还挺好。
兄妹俩抱着个妖怪往回走,萧子澹甚至都忘了问刚刚院子里火光一闪的事儿了,“这孩子哪儿来的?”他悄声问怀英。
“那个……”怀英干笑了一声,绞尽脑汁地回道:“我……那个……在路上捡回来的。兴许是谁家孩子走丢了,明儿就过来找了。”她想着这妖怪十有八九在萧家也待不长,何必说实话吓着他们,所以才说了个谎。
明天一大早,她就把他扔河里头去!
萧子澹却皱起眉头,有些狐疑,“这孩子瞧着面生,不像是我们镇上的。”右亭镇是萧家族人聚居的地方,镇上住的多是萧家族人,大多都认得,若真是镇上的孩子,又生得这般漂亮,没道理会认不出。
萧子澹看了看小鬼的光屁股,有些不悦地朝怀英责备道:“怀英你也真是的,既然抱了他回来,怎么不给他收拾收拾,这天气虽然不冷,可连衣服也不穿,还不得冻坏了。你摸摸他的手,多……”冰凉这俩字还没说口,萧子澹就摸到了光屁股小鬼的胳膊,暖暖的像个小火炉,不会是发烧了吧。
偏厅里早燃了灯,萧爹正坐在桌边倒茶,一抬头瞅见他们仨很是愣了一下。萧子澹赶紧解释道:“这孩子不知是从谁家走丢的,怀英就把他抱了回来。对了,你叫什么?”他转过头来问光屁股小鬼。
小鬼眨了眨眼,小声道:“锡泞,龙锡泞。我家里人都叫我五郎。”他看着挺小,口齿倒还伶俐,一点也不像是两三岁的孩子。不过,妖怪嘛,总是有点奇怪的,说不定他都有好几百岁了呢。
怀英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还龙呢,分明就是一条鱼,姓虞才对!
萧子澹皱起眉头问萧爹,“阿爹,咱们镇上有姓龙的人家吗?”
萧爹摇头,“除了咱们萧姓外,就只有周家和陈家,也才那么几户。”他伸出手想捏捏龙锡泞的脸蛋,被他给躲开了,于是,手又落在了他的屁股上,全是肉,舒服极了。龙锡泞蹙着眉头瞪他,半张着嘴,好像又准备吐火,被怀英一把捂住了。
“这就怪了。”萧子澹按了按眼角,又朝龙锡泞问:“你跟谁一起来的?怎么会走丢呢?你家在哪里?”
龙锡泞眨巴着眼睛看他,装傻,一会儿不耐烦了,又索性转过身去把脑袋埋在怀英怀里,小胳膊搂着她的脖子,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