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都被他噎了一下,心想容西园怎么就迟来了一步呢,放这么个肉麻的戏精在这里恶心人。
董黎捏了一下鼻梁,告诉自己要忍,不管怎么说,现在微博上甄天明的粉丝疯了一大片,看锣鼓喧天奔走相告的阵势,起码稳了一个亿的票房。
他再看甄天明,就是在看一个亿的现金支票,顿时感觉亲切很多:“只有三个月的档期,所以你的戏份会删减一些,可以接受吗?”
甄天明忍不住笑了出来:“大舅哥,不用再想什么’特别主演‘的名头,你弟都干脆包养我了,我还在乎什么番位,标男二就好了。”
董黎觉得,再给他一个亿,都拦不住他想打死甄天明的心。
甄天明定了三个月的酒店套房,每天宁可早出晚归,也坚决不和剧组住在一起,并且一脸理所当然:“我都是江湖传说了,就不能有耍大牌的权力吗?招黑就招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都退圈了还怕什么黑子。”
他甚至想把钥匙儿童容唧唧扔给镇守帝都的董黎照顾,辜安枫面无表情:“你说真的吗?如果这样的话,我就罢演了。”
辜安枫可还没忘了,容唧唧是董黎的头号粉丝,缠功一流,他可没有引狼入室的打算。
甄天明遂作罢,最后把容唧唧塞进国家大剧院的少年芭蕾舞团集训去了。
容西园天天没事背着画板到处转悠,美其名曰采风,有一次实在无聊,跟甄天明到了剧组,看了一会景川导戏就忍不住技痒,对着镜头挑三拣四,景川怒吼:“你个拍电视剧的不要来指手画脚好吗?”
景川性格古怪,眼高于顶,偏偏容西园是个小心眼的毒舌,专门欺负景导中文说得不如他利索,两个人天天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居然没有耽误进度,也是个奇迹。
容西园吵得口干舌燥,自有甄天明在一旁狗腿地打扇送茶,景川就只能一个人生闷气。
甄天明盯着容西园喝茶润喉,突然冒出来一句:“西园,你想过回国做导演吗?”
容西园警惕道:“甄天明,你有什么企图?”
“没有,”甄天明举双手以示清白,“我觉得,你可能还是放不下这一行。”
容西园说:“人生就没有什么放不下的,现在对我来说,绘画比导演重要多了。你看景川,爱人家爱得要死要活的,十年过去了都没有回响,还不是得灰溜溜地放下。”
他咬字故意咬得很重,景川还在角落里保持低气压状态,闻言若不是有甄天明在那里挡着,他可以丢掉艺术家的包袱和情场得意神气飞扬的容西园现场决斗。
不过景川到底有没有放下他心尖尖上的旧主,容西园说不准,景川自己可能也没有说准。反正他和甄长宇的下一次见面,已经是一年多以后的电影节颁奖礼了。
这次颁奖礼注定戏很多。在电影节还没举办之前,董黎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他长叹一声,把《枯杨生华》的主创都叫来开会:“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
没人对这种把戏感兴趣,大家沉默了半天,最后还是辜安枫很不忍心地撑他面子:“随便吧,董大你开心就好。”
“那我就先讲坏消息了,这一届电影节评审委员会的主席,是程陌。”董黎以为大家没听清楚,好心提醒:“前程的程,阡陌的陌。”
何一行悚然,第一个打破寂静:“不可能,除非主办方疯了,他不要避嫌的吗?”
程诀主演的那部钟月成导演的电影已经公映了,票房反响都一般,但是今年不算电影大年,混个提名还是不成问题。
“这就是可能唯一的好消息了,”董黎叹气,“程诀的电影压根没有入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