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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罗非瞬间炸毛,“凭什么不能啊?!你不知道我这刚为渣男自尽么?!外头的都以为我爱惨了那个什么张扬帆。你这会儿不退亲,你想干嘛?!戴现成的绿帽?也不怕被笑话死。”
    “被笑话死也总比被饿死好。”席宴清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这会儿地里都没吃的,我还指望你这未婚妻能给我带点儿嫁妆过来呢。”
    “席宴清!能不能要点儿脸!”罗非气得站起来,“你简直、我靠你简直不可理喻。真特么见鬼了,我男神怎么会喜欢你这种人?!”
    “这就要问你男神了。”席宴清想起表弟,冷不丁叹了口气,并在不知不觉中又拿起下一个馒头。这馒头上面不但没皮还有个大大的牙印。
    然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咬了好几口。
    罗非看着他张大的口,真是倍觉糟心。
    跟这人过一辈子?那必须是“不行!”
    “你还是退婚吧。”罗非又说。
    “不退。”席宴清态度异常坚定,“要我说你有这时间还不如想想上厕所的时候怎么办。我猜你肯定还没上过这里的厕所。”
    “厕所?”罗非懵逼,“上过啊。厕所怎么了?不就是埋汰点儿吗?”好吧这个“点儿”可能有爱立信球形体育馆那么大。
    “你没上过大号吧?”席宴清笑了笑。
    “靠,恶不恶心?吃东西呢。”罗非说是这么说,却还是想了想大号怎么了,还需要特别正视一下。然后他越想越特么觉得不对劲,整张脸由被席宴清气红再到想起某些事而发绿,红绿灯一样不停变化,最后“呕~”一声,差点吐了。
    记得以前跟宿舍的朋友一起看“寻秦记”,项少龙解决完问题想要卫生纸,结果老伯给了他一“瓦片儿”。现在,特么的他居然面临要用厕筹的问题?!
    厕筹,叫得怪好听的,其实不就拉完粑粑刮菊花的木片儿嘛!
    靠!
    第4章 嘶嘶
    因为将要面临的问题太严峻,罗非也没心思再跟席宴清继续说下去,他觉得他眼下有更急于解决的问题,那就是削木片儿!关键这边的人用的厕筹都不是一次性的,而是用完了之后洗洗,反复利用,更甚者是一家人用一个!罗非只要一想到自个儿还得洗刮菊木片儿这木片儿还可能是被其他人用过的,他就一个头两个大,哦不!两百个大!大到再都不想上大号了。
    突然觉得抽水马桶就是人间最值得赞扬的发明之一。有的时候没觉得惊奇,现在用不上了,真是倍觉思念。
    罗非到家就开始找能削厕筹的木料——他也有想过用树叶。但这个季节,北方的树上都是光秃秃的,没有叶子。还好他发现木料很好找,因为华平村周围就有两座大山,木材应有尽有,尤其这个季节基本家家都能备点柴烧,所以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他削出来的那个东西,上面都是毛刺,一点都不够平滑。
    “二哥,你这是干啥呢?”罗毅看兄长一回家就奔柴房,忙活半天了。
    “我这,削厕筹啊。”罗非也不知道自己这会儿是不是心理作用,隐约有点想去大号。
    “茅房里不是有吗?”罗毅一脸疑惑地看着罗非,“为啥还要削?”
    “不就那两个吗?我再多弄几个。我听席宴清说这东西最好分开用。”罗非硬着头皮扯个慌,继续削,总觉得自己除了木料和小刀可能还需要点儿沙纸什么的。
    “你真去找席哥了啊?我听娘说的时候还在想你肯定得偷偷绕一圈就回来呢。席哥跟你说啥了?说没说他打仗的事儿啊?二哥你跟我也说说呗。”罗毅一脸向往。
    “屁的打仗!”罗非说完余光瞥见老爹罗天过来,赶紧抬高声音:“我让他退婚,免得戴现成的绿帽被人笑话,他说什么被人笑话也总好过饿死,说现在地里没东西吃,他还指望我的嫁妆胡口。你说他是不是欠揍?”
    “我看你才欠揍!”罗天“啪!”的一声抽二儿子后脑勺上,“他那是逗你呢。他要真是指望岳家过的小白脸,当初就不会去当兵。你这脑子里是不是糊屎了?咋这么不识好歹!”
    “爹,能不能别打头?”罗非揉了揉。这肯定是把了劲了,那也疼啊!也不想想他这新老子长得有多壮,虎背熊腰说的就这种人。
    “不想挨打就少玩儿花花心眼儿。你爹我是没读过啥书,可也没你想的那么傻。我一过来你个小崽子就把声放高说席家小子不是,你说你安的啥心,啊?”罗天拍拍衣服上的灰,“去,给爹倒碗水来。”
    “让四宝去吧,我这还有事呢。”罗非继续削啊削!
    “做啥呢这是?”罗天总觉着这二儿子自打跳了河之后有点怪。
    “做厕筹啊。”罗非说,“我听席宴清说这东西还是自己用自己的好,所以我赶紧削一个。不过这怎么削都不够平整,上面尽是毛刺,您说咋弄?”
    “啥咋弄?找个石头磨光溜不就成了。”罗天一口气喝了一大碗水,“你娘呢?”
    “娘在收拾菜种子呢,说是回头给席哥分点儿。这眼看就要种菜了,席哥那儿肯定没啥可种的。”罗毅接过罗天手里的水碗,一直没见着罗吉,问道:“爹,大哥又去山里开地了?”
    “嗯。”罗天闻言皱了皱眉。这大儿子自打妻子过世之后就一直沉默寡言,又觉着是自己拖累了一家子,所以得着时间就干活,每年开春就去山上开地,总寻思能多种点庄稼补贴家里。
    罗毅得到答案,低头不说话,看起来有些纠结。
    罗非感觉气氛怪异,也跟着皱起眉来。
    他们这一家子,没一个文化人,以前是家里没那个条件,后来有了,家里就念叨一定让罗毅念书。可是罗毅到能念书的年纪罗吉媳妇儿就卧了床,这钱都用来给罗吉媳妇儿治病了,罗毅念书的事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罗毅今年也十四了,再这样下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书念。
    罗非抬头看了看天,还觉得有些置身梦中。要不是手里的木片儿划了他的手,他一定会以为他也许下一秒就能醒来。
    糟心!
    就这情况,什么时候能用上卫生纸啊?!
    这时罗非的目光不期然落到了罗毅手里的瓷碗上。他的脑子里灵光一闪,叮的一下就亮起了一盏明灯!
    “二宝你看什么呢?”罗天问。
    “我看……要是用这瓷片儿刮屁股,那不就不会扎到了吗?!”罗非猛然一拍大腿,“对啊!早怎么没想到,我真是太聪明了!”
    “我呸!”罗天又是一熊掌糊罗非后脑勺上,“聪明个屁!咱家就这么一个瓷碗,你老子我用来喝水的东西你想拿去刮屁股?!反了你了!”
    “啊啊啊啊啊!爹爹爹!我说笑,说笑的!唉哟!”罗非扔了手里的东西满院子跑,“娘!救命啊啊啊啊!”——不喊救命不行啊卧槽这特么是真揍!
    “罗天!”李月花嗷呜一声就炸了,“你还说我把他惯野了,我看是你把他打野了才对!你再打我跟你没完!”
    “娘,还是您最疼我!”罗非死不要脸地躲到李月花身后,“爹太凶了!”
    “不怕,你爹他就是吓唬吓唬你。他要是真想揍你你坟头上草都长一人高了。”李月花顺顺罗非的毛,“去吧,把这些种子给席家送过去。”
    “啊?又去?”罗非接过一个小灰布包,打开一看里头好几种种子,都小心被缝在里头的布片隔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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