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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预感果就成真了,李大嘴真非浪得虚名,许笙一直想悄悄地,不被他察觉地远离庄白书的生活,可事实永远与他所愿相左。
    他大脑飞速旋转着:“那个其实不是你的原因。”他组织着语言:“我找老李调座不是因为你...”
    “我知道。”
    ???
    许笙被他突然的三个字弄得摸不着头脑,他知道?他知道什么??
    “我说班长,”庄白书直直盯着他,:“说实话你找老师,不就是因为你不能再跟杨絮同桌了,我耽误你处对象了呗。”
    他心砰砰狂跳了起来,庄白书向来说话从不绕弯直来直去,这点许笙最了解。他心里惊讶,原来庄白书误会了。
    许笙琢磨起来,不知道这种发展是好是坏,是让庄白书这么误会下去,还是跟他说实话。
    庄白书在他思忖的片刻又走近一步,眼神凌厉起来:“但是现在你们分到了前后桌,你的愿望也算达成了,你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他语气冰冷得像嚼了冰渣子:“但是要是整天腻来腻去影响到我,你们俩都别想好过。”
    他说完就走了。
    即使是以前,庄白书与他吵架也极少有这种咬牙切齿的语气,这种落差真是不好受。许笙心里憋闷到抓狂,这他妈叫什么事儿啊,远远盯着他的背影,许笙攥紧了拳头。
    那人曾把他护在心尖上,宠了他大半辈子,记忆却随着他的死去湮灭于烟海浮沉,如今只剩他一人记得。
    接下来的几天,以庄白书单方面的冷战开始了。
    虽然两人平时的交流也不多,许笙倒是见怪不怪了,但他是通过考试时庄白书的反应察觉到这场冷战的。
    以往许笙碰到班级测验,为了不让老李察觉到自己的成绩异常,能抄则抄。离他最近的就是庄白成绩好,近水楼台何乐不为,许笙趁那人不留神抄到了不少,混过了不少考试。
    再看如今的庄白书,一到考试时左臂整个瘫在书桌边,许笙算是知道了,庄白书从未“不留神”,那都是主动让他看的。
    然而让许笙头疼的不只是庄白书,更令他叫苦不迭的是他七零八落的功课。
    平时不用上交的练习卷还好,语文和英语他做了功课背了单词也能勉强应付,一旦到了要求批改的卷子或第二天检查的作业,理综数学这类科目能让许笙头痛欲裂。
    要是能和杨絮一桌也行,学习上也能帮帮自己,可如今旁边换成了庄白书,于情于理那人都不会帮他。
    要不找个家教?
    许笙一家这阶段正忙着母亲将要进行的手术,乳///腺癌早期治疗主要以手术为主,医生嘱咐让徐梅保持良好的心情,许笙实在不想赶在这个当头让她知道自己的学习情况而劳费心神。
    徐梅暂时休假住院,许笙为了陪着她学校和医院两边来回赶,经常在医院里靠着椅子补作业。
    他翻出了自己以前记过的理科笔记,又买了几本基础练习册,没日没夜地温习功课,他除了学习作为班长还要经常开会,帮老师忙里忙外。
    许笙焦头烂额,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这种接近崩溃的吃力感让他生理心理都很有压力,他更宁愿面对他以前的工作,那些繁杂费眼的条律,也比每天钻研这些数字化学符号牛顿力强。
    “你最近很累吗?”
    “什么?”许笙从小憩清醒过来,看见杨絮回头看着他。
    “你上课总打瞌睡啊。”杨絮道:“原来你都只在自习课睡的。”
    许笙捏了捏眉心让自己稍微清醒,疲惫道:“嗯...家里有点事,这几天没睡好。”
    “你这样不行啊我跟你说,你总这么缺睡眠...”杨絮严肃道:“容易猝死。”
    “杨絮,转过来!”老李吼道。
    “是!”杨絮被吼得像只受惊的兔子。
    确实有点吃不消,许笙迷迷糊糊地想着。
    这天正上着物理课,物理老师是个非常严肃的老头,这老师也不怕学生家长投诉,暴脾气一上来,对不听话的学生该骂的骂,该上脚的上脚,绝不含糊。
    许笙那节课没缘由困得不行,他额头枕在一边的手臂,紧闭着眼睛,浑身倦意,昏昏睡去。
    庄白书这时候正在旁边百无聊赖地甩着笔,他对分数和成绩不像其他人那样热衷在乎,一般兴致来了听会儿课,其他的作业试卷照样跟着做,期末前几名竟也不成问题。
    讲课的老头突然停下来,班里快速陷入一片寂静。
    “那个睡觉的同学,站起来。”
    庄白书也随之一愣,他视线不由得飘向旁边睡了快半节课的许笙,敢在这老头的课上偷睡,真是不寻常.....
    他立刻看出许笙的不对劲,那人伏在桌案,眼睑微微颤动着,脸色正泛着不自然的潮/红,额角渗出细细密密的汗,他前额的细发被汗水浸/湿三三两两贴在额上。
    这边许笙觉着自己内脏都在沸腾着,浑身从里往外冒着热气,手脚却愈发冰凉。他迷糊间听到那老头说着什么“班长”、“不像话”,他浑浑噩噩,这些词竟怎么也串不起来,在他耳边环环飘荡,接着他又隐约听见庄白书的声音。
    “他发烧了。”
    ......
    许笙没再听清后来的对话,过了片刻,他突然感觉一只有力的手搂住他左侧的腰,右手腕被勾上一个宽阔坚实的颈弯,随后他整个人被捞了起来,他只穿了件薄衫,腰间手的温度冰得他想要躲开,可那人手上的力度不容他拒绝一般,勒得更紧。
    待两人穿过楼道,楼道的冷气吹得许笙稍微清醒。
    他渐渐看清,扶着他的人果真是庄白书。许笙盯着这人高/挺的背影,他后额微微翘/起的卷发,感受到他手心紧握自己手腕炙热的温度,许笙感觉自己淡定不下来了。
    “等会,”许笙感觉他的声音带着回音在脑壳里游荡:“别去医务室。”这点发烧他睡一觉就能好,去了医务室肯定要打针。
    “不去你等死吗。”那人语气冷冰冰的,像是责问也像是讽刺,紧接着又听那人嘟哝:“看你挺瘦一个人,怎么沉的跟二百斤似的...”
    许笙浑浑噩噩的思绪开始游离,一想这话说的真有庄白书的风格,又一想上辈子他俩试过那么多的姿势,庄白书也没敢说他沉。
    他忍不住呵呵笑起来。
    庄白书被他笑的心里发毛。
    两人到了医务室,接待他俩的是个年轻的漂亮姐姐:“怎么了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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