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这是赤/裸/裸的嫉妒。”罗家楠说完赶紧一缩脖子,闪过苗红的巴掌,“诶,师傅,说正经的,大伟追你那么长时间了,你好歹给人个活话呗。”
苗红到底是呼了他一巴掌。“罗家楠,你这是自己落停了就惦记给别人做媒婆?”
“落停?这才哪到哪,万里长征第一步。”罗家楠晃晃手机,他发了至少二十条嘘寒问暖,人祈铭才刚给他回了一句【我在写稿,别打扰我思路】,冷淡得和夜里骑他的一比简直是两个人。
晚上回去还得干,罗家楠下定决心,干服了算。
“大伟挺不错一小伙子,搁我这耽误了。”苗红说。
罗家楠轻嗤:“师傅,这可不像是你说的话啊,能娶到你,他乔大伟上辈子得是拯救过地球。”
“漫画看多了吧你!”苗红又朝徒弟脑袋上招呼了一下子,“我这人你还不知道,干工作行,回家也是大爷,别说老公了,上来就得把公婆气死。”
“那不正好,大伟是孤儿诶,这年头不都讲究父母双亡才算得上是黄金单身汉么。”
“正因为他是孤儿,才更应该找个会照顾人的老婆,体会一下家庭的温暖。”
罗家楠张了张嘴,却没出声。祈铭八岁就失去了父母,虽说很快便被收养但也算是个孤儿。难怪他平时那么冷淡,估计是从小在养父家里谨小慎微惯了。想到这,罗家楠又给祈铭发了条微信过去。
【抱歉打扰了,没别的,就是想你,等我回家。】
祈铭正在给论文里的统计数据建模,手机一震恰好打断思路,不由得一阵恼火。刚想给罗家楠打电话回去骂他一顿,可看到对方发来的话心里那点火却又“嗤”的一声熄灭。
他靠到椅背上,挪动手指输入【朕知道了】,点击发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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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群瞧见罗家楠冲自己亮警徽,第一反应是偷卖工地材料的事被发现了,登时腿肚子直转筋。以前偷鸡摸狗都是小打小闹,可这一次他卖了好几吨老水库拆出来的旧钢材,夜里值班时偷偷让收货的来装车拉走的,价值绝对够立案标准。
罗家楠一瞧他满眼跑鬼主意的德行,赶紧给苗红使了个眼色,俩人一前一后把人堵住。“简群是吧,问你个事儿。”
简群想跑,可前有罗家楠后有苗红,左右都是水,除非往水库里蹦要不真没地儿可跑。他这冷汗唰的冒了出来,顺着额角往下流。
“你这几天都在工地上?”罗家楠从怀里抽笔和本的动作吓了简群一跳,他还以为这警官要掏枪。
“是,是。”简群抬袖子抹汗,混凝土飞沫让汗水一糊,半张脸都花了。
罗家楠没憋住笑,呛咳了一声赶紧低头:“大前天夜里你也在?有谁能证明?”
简群傻眼了。他确实在工地上,可能证明他在的只有偷着运货的废品回收站老板啊。甭管眼前这帅哥问的是不是这事,他要说了不就等于不打自招么。
“要是没人能证明,你就跟我们回趟局里,到审讯室里好好想。”苗红在他背后提醒道,“可只要进了审讯室,你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证据,依法定罪。”
这句话着实给了简群当头一棒,他赶紧回过身,对苗红低声下气地说:“警官,我也没捞着多少钱,您知道,现在这废铁不值钱,一吨才……才几百块……那老板又玩命压价,还不肯雇搬运工,我这一身臭汗地搬了一宿,也才挣了不到……不到三千块钱。”
苗红听着都觉得可乐。这孙子,合辙走到哪偷到哪。
“我们不是来查这事儿的。”罗家楠拎着简群的衣领把人调转个方向朝自己,“简越死了,你知道么?”
“死……死了!?”简群那吃惊样绝不是装出来的,“怎么死的!?”
“被狮子吃了。”
简群脸色顿时一青,冲到一边吐得后面这俩听着都反胃。把东西都倒干净了,他抖着腿站直了看着罗家楠,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简董事长是个好人呐,他说我偷了园区的东西,不开没办法和其他员工交待,私底下给我补了三个月的工资,还介绍我到水库这边来工作。”
“可你也没领人家的情,到这不好好干活,接着偷?”苗红训斥他。
简群刮了自己两下。“以后再也不偷了,我长记性,长记性。”
“行了,别在这演戏,偷不偷是你自己的事儿,谁能给你做不在场证明,把姓名联系电话留下来。”罗家楠将本和笔递给他,看他哆哆嗦嗦地写下名字和一个电话号码。
给废品回收站老板打过电话,罗家楠和苗红返回野生动物园。刚一进去就看到陈飞在大门口,领口衣扣解开了仨,手支在皮带上焦急地来回走。
罗家楠赶紧下车,问:“陈队,出什么事了?”
“医院打电话说老赵突发呼吸衰竭,我等大伟那边完事送我回市区。”陈飞少见的慌了神。
苗红一听,眼睛瞪得溜圆。
“这他妈还等什么,让罗家楠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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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平生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医生说必要时得切气管,要求家属签字。陈飞签字的时候手直抖,平时一笔就写完的名字愣是划楞了好几下,还把医院的知情通知书给签破了。罗家楠看他这样就知道他接完医院的电话为什么不自己开车回市区了,这种状态估计连油门刹车都分不清。
医生看家属关系那一栏空着,问陈飞:“您是他什么人?”
陈飞愣了楞,说:“领导。”
“哦,也行。”医生点点头,“重症监护每天半个小时探视时间,要提前预约,预约窗口在那边。”
陈飞赶紧往预约窗口走。人家问他要身份证明,他刚掏出警官证来突然又收回手,起身离开窗口。
“陈队?”罗家楠不明白他为何犹豫。
陈飞抬起手,示意他别说话,然后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平辉啊,是我,陈飞,你哥进医院了,仁和,你赶紧来一趟。”
挂上电话,陈飞看着一脸迷茫的罗家楠,叹了口气说:“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他亲兄弟,真正的家人,我不能独占这一天半小时。”
“那他兄弟知道您和……赵副队的事儿么?”罗家楠谨慎地问。
陈飞点点头。“平辉比老赵小好几岁,他们的父亲走的早,平辉上大学读研都是他哥供出来的,娶媳妇置办婚房也是老赵给张罗的。这不他女儿学美术的,说将来要出去留学,学费不低。老赵就和我商量,反正我们俩也没孩子,就把他这些年攒的钱都供侄女念书算了。那丫头挺招人喜欢的,也懂事儿,逢年过节还会给我发微信祝我节日快乐。”
“挺好,多几个家人。”罗家楠把陈飞按到走廊的椅子上坐下,“您歇会,我去问问大夫情况。”
罗家楠去医生办公室转了个圈儿,没找找人,正往护士站走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罗警官?”
他回头一看,是夏勇辉。“小夏大夫?你怎么……哦,对,这呼吸内科,我给忘了。诶,你不是说你要辞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