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过德妃带来的东西没有毒之后,燕秦吃了两口便放下了,德妃替他斟了一杯酒,道:“陛下,这酒,是臣妾家中特制的药酒,大补,口味又好,陛下不如尝尝看?”
燕秦看了眼那酒,酒液呈琥珀色,酒香味也很浓郁,一把人吃点东西,都要喝些什么吧,而且男人,哪有不喝酒的,越烈的酒越喜欢。
而且这两年来,也是举办了好些宴会的,皇帝都会饮上几杯清酒,酒量看起来也还不错,所以德妃完全没有觉得皇帝会拒绝自己的劝酒。
但她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看了那酒一会后,燕秦说:“爱妃这酒是好酒,可是孤酒量不好,就不喝了。”
德妃心里着急,面上还要表现得非常淡然:“可是陛下今日休沐,小酌两杯也尚可,臣妾以为陛下会喝,特地烫过了的,若是不喝,那就不是这滋味了,再说了,这酒的度数极浅,喝酒杯也不会醉的。”
为了表示这个酒的度数真的浅得不得了,德妃主动举起小小的酒杯,连着饮了三杯酒,虽然这杯子很小,但德妃这副一口气干三杯的豪气的样子,还真是让燕秦有些刮目相看。
燕秦其实也想喝,但是他觉着,接下来要和德妃谈事情,万一喝醉了,把真的心里话说了,德妃不喝被气死,保险起见,他还是不要喝的好:“爱妃的心意,孤心领了,只是……”
“陛下您就喝嘛,臣妾都喝了。”德妃可能是真的酒量不大好,毕竟闺阁女子,又是书香门第,管束的很严,从小滴酒不沾,几杯酒下肚,竟然有点醉态,发起娇嗔来。
换做是别的男人,早就把这么个美人搂在怀里好好疼爱一番了,燕秦却是惊得一身冷汗,得亏他没有喝酒,不然的话,这种画面落到摄政王耳朵里,他铁定又要被醋缸淹了。
错过一两杯酒都是小事,摄政王醋海生波可是灾难级的大事,这事情也没法谈下去了:“德妃,你醉了。”
燕秦起身:“来人,把德妃送回宫去。”
跟醉鬼完全没有话可谈的,德妃道:“陛下,臣妾当真没醉。”
她这话说的没错,她当真没醉,她就是想借酒壮胆,想凑到小皇帝怀里去,不是说男人都抗拒不了醉酒的女人么,怎么小皇帝就能正人君子成这样,而且她明明就是皇帝的妃子啊,又不是别人的女人。
德妃有点欲哭无泪,她感觉小皇帝也是个和平常男人不大一样的存在。心中不知怎么的,又嫉妒起皇后来,母亲说了,男人总是很重视他的第一个女人,若是她当初胆大一些,是不是现在皇帝重视的人就是她了呢。
燕秦可不听她的,他才不管德妃是怎么想的,孤男寡女的,本来就容易擦出什么意外的火花来,像他的生母,不就是因为皇帝醉酒才被宠幸,然后就有了他么。
就算德妃没有这个想法,他也要坚决地把这种可能性掐死在摇篮里,而且他都已经安排好了德妃的出路,到时候给她寻个好的夫婿。
这世间的男子,大多还是注重女子贞洁的,若是德妃没有被他宠幸,换个身份嫁人的话,会好过得多。
“喝醉了的人总爱说自己没醉,德妃你回去歇着吧。”
不等德妃再动作,燕秦就先起身走了。
德妃也很无奈啊,既然皇帝说她醉酒了,那她也只能醉酒吧,最后只能装作一副娇弱无力的样子,被人扶着回了宫。
能够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稳坐德妃的位置,她肯定也不是那种失败一次就会放弃的人,皇帝不当着她的面喝,她便又请人送了美酒过去。
反正男人喝了那种酒,就容易冲动,皇后有身孕碰不得,那些美人麻子碰不得,皇帝难道还会用手委屈自己。
不管宠幸不宠幸自己,只要皇帝宠幸了一次皇后之外的人,便算是开了先河,她这也叫为后宫的姊妹谋福利。
再说了,皇帝喜好美食,这个大家都知道,她不信,作为男人的皇帝会能忍住不喝她的独家秘酒。
等德妃走了,燕秦确实还挺想喝那酒的,他毕竟是人嘛,是人就会有好奇心,碰到没有吃过的东西,总想尝尝看味道的好歹,而且这酒确实也挺香的。
不过他是个十分有克制力的人,即便嘴馋,他也不会轻易碰自己不能碰东西,尽管已经确定了这酒没有毒,德妃自己也喝了,不至于拿她自己犯傻,但万一这酒和别的什么东西冲突呢。
死了两次的人了,虽然没有哪次是被毒死的,但燕秦还是想要谨慎一点——他直接把剩下的那些美酒送到了太医院,让那群老头子研究研究这酒的成分。
老头们虽然不是酿酒高手,不能研究出来秘方,但要弄清楚药酒里含了什么药物还是可以的。
花了大概半个多时辰,老头们给了皇帝陛下一份结果:这药酒乃是大补之物,是好东西,只是和其他酒一样,不能喝太多,伤身体。
如果可以的话,他们还想问皇帝要这些酒呢,最好是能够谋到方子。
民间不准私自酿酒贩卖,但是酿一酿自己喝还是可以的。
既然真的是大补之物,可以喝,那燕秦就很想尝尝看了。正好德妃差人送了酒过来,和先前一样,验过了毒之后,燕秦便把酒封存起来,打算和摄政王一起尝鲜。
他想的很简单,德妃送来的东西嘛,摄政王肯定不愿意让他碰,一个人碰不得,那就两个人一起碰好了,吃人家的最短,摄政王也喝了酒,肯定就不会怎么吭声。
燕秦想的是很好,殊不知太医院里的那些老头子大大地坑了他一把,那些个老家伙只告诉他是大补之物,却没有说是特别补哪边的。
毕竟这种东西,大家提起都隐晦得很,见了面也就是挤眉弄眼,你知我知,彼此心知肚明。
而且皇宫里本来就要热闹些好,皇帝子嗣单薄,喝点酒,多宠幸些宫妃也是好事,太医们也没多想。
所以等着摄政王回来,私下里和皇帝共饮的时候,燕秦就没有怎么克制。
没克制的下场就是,燕秦后来喝得有些醉醺醺的,就感觉很热,上了头,就和摄政王胡闹了一通,等到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躺在了龙帐里头,衣衫倒是整洁,但是那是因为全换过了一遍。
昨儿个的衣服全被弄脏撕碎了,战况相当激烈。
睁开眼睛的时候,燕秦还没有反应过来,只看着龙帐的顶端发呆,等他回想起一些昨儿个发生的事情的时候,浑身的热血都冲上了脑门,昨天哪个喝醉酒胡乱来的燕盆子小朋友肯定不是他。
还好他不是那种喝醉了第二天早上起来完全不记得事情的人,只要不逃避,很努力很努力地想,还是能够想出来什么的,虽然并不想回忆昨儿个晚上的经历,但燕秦还是逼着自己回忆了一番,确认自己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后,他小小的庆幸了一下。
得亏是死了两世的人了,不管是失忆还是喝醉了,关于重生的事情,他都不会透露半分,这种警惕是刻在他骨子里的,这大概是喝醉酒后发生的那些事里,不幸中的大幸吧。
小皇帝醒后不久,躺在他身边的摄政王也睁开了眼睛,燕于歌侧过脸来,看着小皇帝:“陛下以后应当多喝酒才是,不过只能在有臣的时候喝。”
嗯,这次德妃送酒来,燕秦没有喝,还知道把好东西留着和自己一起喝,值得表扬。他动了下身体,轻微的“嘶”了一声,五官也片刻扭曲,但很快恢复如常。
算了,这酒还是偶尔喝一喝为好,频率太高了有点吃不消。
燕秦瞪了他一眼:“没有下次了。”他才不要在摄政王面前再出糗呢,虽然后半夜他相当勇猛,可是发酒疯那会,自己完全变成了三岁儿童好不好。
摄政王只瞧着燕秦笑,等燕秦起身穿了衣服,他也懒洋洋地坐起来,用单手撑起上半身,然后轻飘飘地说了句:“陛下总觉得没什么,这酒,总让你看清一些人了吧。”
燕秦穿衣服的手僵了僵,没好气地说:“没什么这话可不是孤说的,是王叔你自己说的。”
怼摄政王是这么怼,不过对方有句话说的很对,有些人在宫里待久了,总是会生出别的想法来,德妃虽然没有得逞,可想要借助这药酒做些什么的心思也很明显了。
做皇帝的,没有哪个会乐意自己被人算计。若是别的男人,可能看在美人的份上,就这么轻飘飘揭过去了,但燕秦显然不是先皇那种人。
“皇后有孕,不得过于操劳,但德妃也不适合执掌凤印,这样吧,这凤印,就由贤妃暂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