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天赐前来拜访,金光神尊早早命人准备了下榻之地。
这别苑就在泰山脚下,四周小路曲折,林深溪弯,空气宜人。
天赐与婉莹歇息一夜,准备第二日上泰山拜访金光神尊。
金光神尊是泰山派掌门人,泰山派又是江湖十大圣门之一。
第二日穿戴整齐,天赐携手婉莹登上了泰山。
泰山云海翻滚,宛如万马奔腾;疾风驰骋,又似飞矢箭雨。凭栏俯瞰,深不见底,令人目眩神迷;抚石举头,手可摘星,令人胆战心惊。
天赐紧紧牵着婉莹手,遇到羊肠小道,便亲自前面探路,然后回头伸手,接婉莹过去。
两人跟着金霞童子,一路到了碧霞灵佑宫。
宫门外早有六人跪迎,其中两个老者,三个中年男子,一个中年妇女。
其中一个老者年约六十岁,一袭紫衣,身材稍胖,个头不高,却双目炯炯有神。
“老夫九龙长老李神秀率泰山派众人参见天尊!天尊驾到,我等有失远迎,望乞恕罪!”
天赐一抬手,“诸位请起,本尊匆忙拜访,没有让人通知,不知者无罪。不知金光神尊现在何处?”
李神秀便引着天赐二人入了碧霞灵佑宫,只见宫殿红墙碧瓦,飞檐斗角,俨然天上宫阙。
大殿内雕梁画栋,阳光普照下金碧辉煌,宛如璀璨群星,蔚为壮观。
入了正殿,早有一个衣带飘飘,仙风道骨的老者笑脸相迎。
他手持浮尘,身穿八卦袍,白眉长须,脸庞消瘦,眼神和善,面容慈祥。
“天尊亲自驾临,真令蓬荜生辉。老朽琐事缠身,怠慢了,望天尊体谅。请上座!”
天赐与金光神尊并排北座,婉莹坐东,其余人西面落座。
天赐与金光神尊寒暄一番,相互吹捧,随即纷纷转入正题。
“天尊千里迢迢,不辞辛劳来到山东济南府,应该不光是游览泰山吧?”
见金光神尊单刀直入,天赐便也开门见山说:“神尊睿智,本尊自从登位,心里一直想着如何维护江湖正义,如何与其余名门一道还武林太平。而这一切都离不开众位的支持,本尊这次前来便是为此,还望神尊助我一臂之力!”
金光神尊轻捋浮尘,漫不经心说:“江湖不是有灵山派主持大局吗?有灵山派在,江湖一片祥和:修道者有道可修,修道得道;求名者有名可求,求名得名;逐利者有利可逐,逐利得利。如果没有灵山派,已不知几人称雄,几人称霸!”
天赐虎躯一震,竟没想到灵山派在众名门眼里形象竟如此高大上。
“哈哈,”他不屑一笑,“神尊未免夸大其词了。据我所知,有灵山派在,江湖一片污泥浊水:求公者有冤无处申,公道缺失;求义者黑白反颠倒,正义沦丧;求仁者报国苦无门,外寇横行。难道这就是神尊说的‘一片祥和?’”
这下轮到金光神尊坐不住了,他眼皮微抬,露出几丝疑惑。
“天尊此话怎讲?有凭证吗?”
“自然!”天赐暗暗得意,娓娓道来,“当初神龙教前教主王世浊案,难道不是有冤无处申吗?神龙教、天静宫都是正派,圣毒教、幽冥教同为邪教,有人却暗中指示他们进攻正派,难道不是黑白反颠倒?倭寇横行,有人却养寇自重,难道不是报国苦无门?”
金光神尊听得眉头紧皱,无言以辩。
他沉思许久,轻叹一声:“灵山派执掌江湖事务,总体来说还是好的。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即便是圣人治世,恐怕也难免疏漏。如果没有灵山派维系江湖平衡,你我安能坐在这里谈玄论道?有灵山派在,对你对我,对江湖武林都是幸事!”
天赐干笑两声,端茶轻抿。
婉莹也轻捻丝发,不屑一顾。她算听出来,金光神尊一直在偷换概念,顾左右而言其他。
金光神尊语重心长说:“天尊应该明白,所有的正义和公道都是相对的,这世上哪有绝对的正义?哪有绝对的公道?只要他们大体上坚持正义、公道,你我就不该质疑他们,甚至是挑战他们的地位!江湖离不开灵山派,正义也离不开灵山派!”
天赐冷笑一声,面色难看。
对金光神尊苦口婆心的说辞,他早就听腻了,也听倦了。
“神尊放心,本尊无意夺谁的权,也无意争谁的霸。我所思所想,不过是想为芸芸众生尽一些绵薄之力罢了。如果公道能得到主持,正义能得到匡扶,仁善能得到扶助,本尊了无遗憾,情愿归隐山林!”
金光神尊眼睛闪过一丝亮光,欣然点头。
对天赐的志向,他心中暗暗钦佩,但彼此立场不同,他也爱莫能助。
“天尊如果真有此心,不妨多利用神门的特权向灵山派提些建议,襄助灵山派治理武林。至于其他要求,老朽也有心无力,爱莫能助了。”
天赐知道他这是在婉言拒绝自己,只好轻叹一声。
“也罢,既然江湖名门一致拥戴灵山派,本尊自然也支持灵山派,这一点毋庸置疑。本尊听闻贵派要修缮宫殿,特命人准备了一万两银子捐给贵派,不日即将运来。希望贵派蒸蒸日上,再创辉煌!”
众人齐齐一惊,金光神尊也面露诧异,随即眉开眼笑。
“天尊如此厚爱,老朽汗颜啊!天尊放心,我们不会在灵山派和八公山派之间选边站,老朽还是希望当个和事佬,调解你们两派之争,为名门和谐,江湖均衡,武林安定尽一份绵薄之力。”
“如此便多谢了!”天赐拱手致谢,随即告辞。
他心中明白,金光神尊能把话说到这份上已经算是不易,毕竟泰山派是灵山派的盟友,更是它的附庸。
天赐没敢奢求别的,他想要的结果正是泰山派将来不要成为灵山派进攻自己的马前卒,而如今金光神尊的表态让他吃了颗定心丸。
天赐牵着婉莹玉手漫步下山,心中宛如吃了蜜般。
婉莹莞尔一笑,早已猜出七八分。
“都说万事开头难,咱们这一次算是开了个好头。希望接下来能够顺顺利利,这样一个月后咱们便能回家喽!”
天赐回头吃惊问:“你干嘛着急回家?咱们四处游玩不是挺好吗?”
婉莹伸伸懒腰,苦着脸说:“我想家里的床了!这里的床我都睡不惯……”
天赐顿时大笑,突然附耳说:“要不晚上我抱着你睡!”
“一边去!”婉莹白了他一眼,“昨晚你怎么不这么说?我可是抱着你睡了一宿,弄得我胳膊好酸。”
“来我给揉揉……”
“捏死你……”